靈羽扯了扯嘲風的袖子，“師兄，你去給他看看吧。”
嘲風皺眉，“他……”
“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好歹他也守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幫了忙。說到底，他也沒有做錯什麼，不過是太護着自己的妹妹。如果換做是我做錯了事情的話，你們不是也一樣會護着我的麼。”
嘲風看了靈羽一眼，“纔不會。”
靈羽愣了一下，“不會？”
嘲風很認真的道：“當然不會。師父教育過我們，只要是自己做錯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的。你做錯了事情，就算是我們想要護着你，但是師父的規矩，我們是不會違背的。”
靈羽眯了眯眼睛，“哼！”
嘲風笑了笑，“那我去幫他看看吧，他雖然也帶着大夫，可是那個大夫看着真不怎麼樣。”
靈羽點點頭，“你去看看他，我去看看周圍。”
宋子洲倒是沒有太大的抗拒，就讓嘲風看了。
視線從嘲風的身體一側探過來，正好和靈羽對上，最後還是宋子洲先一步轉開了視線。
靈羽無奈搖頭。
這個人，其實在大是大非上並不含糊，可是這麼一個人，爲什麼在那些小事上就那麼拎不清呢。
轉了一圈，靈羽回來了。
“有問題麼？”
“沒有。不過好像……”靈羽轉頭看着宋子洲，“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宋子洲表情冷靜，“沒什麼，就是有小股的人想要從外面破壞。”
靈羽深深看了宋子洲一眼，實在是沒有辦法搞清楚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多謝。”
“謝什麼！這又不是你們的私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現在也關係到我們的，我不會袖手旁觀。”
靈羽這個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個人，和很久之前在西界山見到的人其實已經很不同了。
也說不上具體是哪裡不同，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靈羽看了看四周，“你妹妹呢？”
宋子洲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有一瞬間的厭棄，很明顯不是很想提到這個人。
“不知道，之前打起來的時候就不見了。”
靈羽心裡一沉，“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宋子洲這個人還是可以的，至少在對抗魔族這件事情上不含糊。要是宋凝真的出了什麼問題，被人拿來做要挾的話對誰都不好額。
宋子洲冷笑，“你太不瞭解我這個妹妹了，我們都出了事，她也不會出事的。”
靈羽皺眉，“我問一句你不想聽的啊。既然你都知道你妹妹是什麼樣的人，爲什麼……”
“爲什麼還要爲了她和你爭執，是麼？”
靈羽嘆了口氣，“你心裡明明很清楚是誰的問題，你還是一直毫無原則的護着她。讓我覺得很奇怪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宋子洲看向遠處，“你有家人麼？”
靈羽愣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提起家人的時候，她忽然就想到了子初。
子初？
可是明明就不是家人。
靈羽搖頭，“沒有，我家裡的人都不在了。不過，我師父就是我的家人。我這些師兄們就是我的家人。”
宋子洲笑着搖頭，“那不一樣。”
靈羽挑眉，“有什麼不一樣的。”
宋子洲嘆氣，“我也知道我這個妹妹不是什麼好人，太任性了。她這個脾氣，現在看着雖然沒什麼，但是以後，肯定是會吃虧的。可是，我就這麼一個親妹妹啊。”
靈羽轉頭看他。
宋子洲的目光變得有些傷感，“我母親去世的早。我父親的妾室有十多個。我們很小就沒有的得到什麼關愛。最寂寞難熬的時候，都是我這個妹妹陪着我過來的。”
靈羽沒做聲，這總感覺，她其實也有過。
那些寂寞如雪的日子，冷意好像隨時都會將她整個人凍僵。外面明明是嬌豔似火，可是她還是覺得冷。
那些日子，都是師父陪着她的。
“你別看我父親現在好像很看中我們的樣子，其實這是因爲他其他的孩子都沒了。小時候就夭折的，長大了之後因爲各種原因沒了的。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原來那麼討厭我們，現在卻只剩下我們了。”
靈羽的眼神變了變，“你們……”
宋子洲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以爲是我和宋凝乾的？”
靈羽不置可否。
宋子洲道：“我要是說不是我們，你信麼？”
靈羽點點頭，“我信。你也沒有必要騙我啊。”
“可能真的是命運捉弄吧。我和宋凝真的什麼都沒做。”
“宋凝以前其實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可能是因爲小時候吃得苦太多了，所以現在得到了一點點寵愛，就開始上躥下跳了。”
靈羽很是不解，“你明明知道這樣下去對你妹妹就沒有好處，爲什麼也不管管？”
宋子洲看了靈羽一眼，“你覺得眼下這場戰爭，我們有多少勝利的可能？”
靈羽皺眉，“什麼意思？”
“要我看，眼下的這場戰爭，我們和魔族的勝算都是一半一半吧。或者，我們的勝算還要小一點。”
靈羽笑道：“我不這麼覺得，從古至今，魔族不止一次攻擊過我們，可是最後還不是我們贏了麼。”
“這次不一樣，我很清楚，新的魔王和從前的每一個都不一樣。”
靈羽搖頭，“算了，這個問題，沒有到最後，我們說也是白說。”
宋子洲嘆了口氣，“沒錯，我們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作爲男人，我得有男人的氣節，就算是戰鬥到最後一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能放棄，但是小凝不同。”
“我不知道她還可以活多久，所以現在也不想太限制她的自由。如果現在真的是生命的盡頭了，那我能做的就是讓她現在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
靈羽苦笑，“你這個邏輯，好生奇怪。”
宋子洲站起來，“隨你怎麼說，但是你也改變不了我。”
靈羽道額：“我不是試圖改變你，只是覺得你現在這個態度，對她不好，對你也不好。宋凝現在的樣子真的是很容易連累到你們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