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

初到靈山,沅寧總是嗜睡,胃口也極差。總是吃什麼沒多久便嘔了出來,這可急壞承忠。在聽得沅寧的解釋不由得跑到外院暗生悶氣。

九丹開解他“連日趕路,公子體弱。難免嗜睡,胃口欠佳,哥你就別同他計較了。不讓你知曉救小姐的法子也是怕你擔憂,如今公子雖與凡人一般,但好在可以重新修習,不會總是這般病體的,你不必憂心。”

承忠哽咽“九丹,我只是氣他不愛惜自己。他若告知我,在取心頭血的四十九日裡我好歹能爲他做些什麼,哪有習慣了就不會痛。知曉自己功體盡失,身子不好,還爲了躲葉玄塵拼命地趕路,明明他什麼壞事也沒做,受苦的卻總是他。他還未及冠,本該承歡膝下,有無憂無慮愜意的生活,他也曾是王爺王妃的珍寶,可如今……如今……”

“好了,彆氣了,我都知道。所以以後我們加倍對公子好,把上天欠公子的都補給他。公子難得有胃口想你做的雲吞,別讓他久等了,我們走吧。”他輕輕拍了拍承忠的背。

一碗熱氣騰騰的雲吞上桌,沅寧眼裡閃過一絲水光,可一個下肚後,沅寧不受控制的嘔了出來,由於一天未進食,到最後竟乾嘔好一陣。

他滿臉歉意,承忠端了杯水上前,“這些天趕路時常風餐露宿,公子底子本就不好,現下是一股腦發作出來了,公子今後要好好修養,有任何事不可再隱瞞我。”

“嗯,我發誓”沅寧由衷笑道。在靈山修養了月餘,沅寧雖然還是經常胃口欠佳,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圈,好在精神還不錯。

不知爲何他感覺自己腰身粗了,難道是因爲整日嗜睡,缺少活動導致積食?他覺着自己的肚子比之前鼓了許多。他給自己探了脈,頓時如雷灌頂。

承忠帶着沅寧來到永樂鎮的一家醫館。大夫上前把了脈,隨後一手捋着鬍子,開懷笑道”恭喜夫人,您有喜了!”斗笠下的沅寧有些不知所措,承忠一臉難以置信。

那大夫告知沅寧要千萬保重身體,不可思慮過重,他的底子虛弱需抓幾副安胎藥。承忠扶着脫力的沅寧出了醫館,不巧迎面遇上葉玄塵,沅寧抓承忠的手不由重了幾分。

葉玄塵看着斗笠下的沅寧,不過月餘未見他好似比之前在府裡的時候更瘦了,他欲伸手撩開斗笠。沅寧後退一步”侯爺,這是何意?”

望着承忠手上的藥,葉玄塵道”你病了?”

“是的,在下感染風寒,故下山求醫。侯爺若無它事,可否令在下通行”沅寧抓着承忠手臂,兩人與葉玄塵擦肩而過。

到了山腳下,沅寧掩面抽泣“承忠,我該怎麼辦?我是個男子,怎會……怎會如此啊?”

承忠雙手搭上他的肩“公子,別怕。”

“他爲什麼會在這?我不想待在這兒,我也不想回靈山了。”

“ 你若不想見他,我會尋一個無人熟悉的地方,我們在那裡重新開始生活”他像一老母親緊抱着孩子般摟着沅寧,又擡手輕撫沅寧的背。

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葉玄塵折斷了身旁金桂的枝條。他回到客棧叫小二拿了好些酒上樓。

幾壇酒下去,葉玄塵有些醉了,他敲開了沅寧的門。不知爲何,明知沅寧不可能跟柳承忠有什麼,但他就是看不得倆人走得近。見承忠不在裡面,他舒了一口氣,轉頭對沅寧道“你那護衛呢?”

“他有事外出了。姐姐可安好?”沅寧後退一步。葉玄塵猛的灌了好幾口酒“我臨走時給沅嫤輸入大量靈力,府裡也有下人照料。”

沅寧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道“若那夜予你解毒的女子有了身孕,你待如何?”

葉玄塵皺眉,又灌了幾大口“你當時沒將這事處理好嗎?”

沅寧袖下拳頭緊攥,他又道“你,還恨我嗎?”

葉玄塵沉默了一陣,看着葉玄塵如此神情,沅寧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笑了笑“算了,你不必說了。夜深了,侯爺請回吧。剛纔的問題只是假設,侯爺不必擔憂,在下早就處理好了。不會令侯爺有後顧之憂的。”

看着沅寧的笑容,葉玄塵覺得心裡有些堵,他想告訴沅寧自己早已不恨了,刺傷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在沅寧嫤去蓬萊的那段時間,他去了王府想要找回他與沅嫤的一些回憶以此來甩掉腦海裡的沅寧,卻意外發現與他一處的沅沅一直都是沅寧。他漸漸摸清自己的心意,原來從始至終他只陷於一人。

於是思念如潮,一發不可收拾。他掙扎數回,幾度走火入魔,最後還是難以逃脫沅寧的影子,他也恨自己對沅寧有些不一樣的心思。

他將整壇酒都喝了,腳步虛浮走到桌邊,剛一落座便趴倒在桌上。許久後他擡起頭喃喃自語“沅沅,我很想你。若那夜的人是你多好,我只想要與你的孩子。”

沅寧知道他又醉糊塗了,便想將他扶回自己的房間。葉玄塵轉身抱住了他,他用手勾起沅寧的下顎,低下頭將脣湊近沅寧。沅寧大怒用力推開他,扇了他一巴掌。

“你放肆,雖你對我王家有恩,但你藉着酒醉屢次欺辱與我,實在不可饒恕。本王是男子,你看清楚了。本王最討厭酒醉之人,希望侯爺下次不要再醉酒失了分寸。如若侯爺嗜酒成癮,難以剋制,還請下次不要出現在本王面前。本王也會離侯爺遠些,不再出現在你眼前令你心生不快。”沅寧將葉玄塵狠狠推了出去,又給房門下了閂。

他徑直走到牀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嘴,任眼淚簌簌下掉,愣是沒發出一絲嗚咽。

未完待續,先看看其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