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善後1

軍事會議結束後,穆亞平看出傅作義的神態十分憔悴,心想有必要給他打氣。畢竟經過這次大戰,人們的觀念都發生了變化。傅作義自從撤回到大同後,沒有主動來太原找穆亞平,關鍵一點是他對閻錫山有氣,而穆亞平眼下又是閻錫山的紅人,有些孤傲的他,即便和穆亞平關係非同小可,可是經過這次大戰的變局,誰知穆亞平現在是什麼想法,尤其是現在穆亞平如日中天的時候。

然而他知道和穆亞平僅僅是朋友關係,還沒有達到生死相依的程度。傅作義清楚在利益面前,朋友關係是相當脆弱的,是經不起任何考驗的。況且穆亞平與兩年前相比,其身份已經判若兩人。而自己今後的去向還是一個未知數,因此他不主動去見穆亞平,也在情理之中。

穆亞平主動邀請傅作義到太原自己帳下的酒樓敘談,一來給傅作義壓驚,二來要讓傅作義振作起來。尤其是穆亞平的一些真實想法要告訴他,並且獲得強有力的支持。另外,穆亞平要開誠佈公的力邀,雙方結成同盟關係,而不僅僅是朋友關係。

見傅作義神情始終鬱鬱寡歡,穆亞平在酒樓就座後直言不諱說:“傅兄,這場戰事不是你我兄弟能左右的,我們唯一能得到的是,吸取了教訓。一句話兄弟相殘,最後讓外人得利。我可以坦誠的相告,兄弟我今後無論身份有何變化,你我都是志同道合的戰友,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請你相信我的真誠。”

傅作義被穆亞平看穿了內心的想法,非常不自然說:“知我者兄弟也,我也是在考慮國家的命運和你我的前途。別看你坐在山西軍政部長的位置,別看閻錫山不在其位,但是他仍然在掌控山西,高處不勝寒,你要千萬小心,不要讓閻錫山玩弄在鼓掌之中。”

穆亞平笑道:“我相信事在人爲,你不感覺你我大展宏圖的好時機來了嗎?畢竟閻錫山不在其位,只要我們兄弟心連心,日後的山西將是你我兄弟的天下。你不認爲兄弟我掌控軍權是徒有虛名吧!時間會說明一切的。”

傅作義看到穆亞平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受到感染說:“兄弟的大才和深遠的戰略眼光。的確無人能比。但是若想在山西成就自己的理想,不是那嗎容易的。閻錫山老謀深算,你我恐怕都不是對手,到頭來我們還得聽從命運的安排。兄弟,我知道你的能量,但是勢力、人心,不僅僅是手裡有錢和軍權就能駕馭一切的。”

穆亞平親自給傅作義倒了一杯酒說:“傅兄,今天我要讓你徹底振作起來。我和閻錫山已經初步商定,由商震和徐世昌前往天津和張學良洽談編遣問題。我們初步擬定保留四個軍的編制。其中一名軍長的名額,我和你都在其列,這是我給你的第一個好消息。”

傅作義神情一爽說:“看樣子兄弟幕後費了很多心思,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坦率說:我爲我的私心,感到萬分慚愧。我不應該胡亂猜測兄弟長期以來的真誠。”說完傅作義大口的幹了一杯酒,臉色頓時有了紅暈,眼睛也變得格外有神。

穆亞平接說:“今後你我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我的打算是利用閻錫山不在山西這段時間,大力培養我們的勢力,當然我首先在軍隊裡培養我們的勢力。我估計用不了一年的時間,蔣介石還會啓用閻錫山,因此時間對我們來說非常有限。”穆亞平的言外之意是,今後我們兩人,要完全的捆綁在一起,面對一切。

傅作義望着穆亞平那張睿智的面孔,心裡不由嘆道:爲什麼每次和穆老弟交談,自己都彷彿洗禮一般,他無法猜測這是什麼原因。眼前這張臉總是充滿自信,總是那樣讓人有依靠的感覺。忽然傅作義想通了一個問題,自信和謀略來自對所有事物的駕馭能力。

穆亞平見傅作義神情有些恍惚接說:“今天我和傅兄說的話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實際上在山西這塊熱土我最欣賞傅兄的人格魅力。說句不好聽的話,閻錫山我無非是在利用他,爲我撈取足夠的政治資本,實際上我現在就是在鍛鍊自己的政治智慧。”

傅作義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穆亞平接着下猛藥說:“去年夏秋時節,我親自率部完成了寧夏攻略,並且一戰打敗了馬鴻賓,目前寧夏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馬鴻賓已經完全歸順我,當然寧夏攻略,事前我經過閻錫山的許可”

傅作義快步走到地圖面前,略微瞄了幾眼說:“穆老弟真是大手筆,日後五原地區有寧夏作爲防衛屏障,必將形成穩定的後防,兄弟在河套、乃至後套地區的屯墾計劃,會如期實現。哈哈!現在我明白了,你爲什麼對編遣計劃如此胸有成竹,莫非是搞軍墾?”

穆亞平笑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但是我的真實目的不在這裡,寧夏僅僅是我西北戰略的開始,截止到現在爲止,我已經完成了青海、甘肅戰略,甘青兩省已經落入我的掌控之中。”傅作義聞聽大吃一驚說:“這怎麼可能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據我所知,目前甘肅和青海仍然掌握在青海的馬家父子手中,難道他們都聽你擺佈?”

穆亞平問:“傅兄,你聽說過原西北軍將領、目前駐紮在陝西寶雞的王德彪部嗎?”傅作義說:“聽說過此人,在大戰開始的時候,此人拒絕執行命令,並通電宣佈保持中立,私底下聯軍將領都對他很佩服,此人有這種戰略眼光,確實出人意料。聽說馮玉祥暴跳如雷,日後要收拾他,閻錫山也罵此人不忠不孝。”

穆亞平仍然笑說:“我要說此人是我的人你信嗎?”傅作義又瞪大了眼睛說:“莫非此人……。”穆亞平平淡說:“王德彪以前是我的護商隊長,當年我屯墾河套地區時,他曾率部駐紮五原並擔任護衛任務。後來馮玉祥在五原起兵、響應北伐,我便安排王德彪率部參加了西北軍。”

傅作義一拍大腿高興說:“穆老弟,簡直讓我難以想象,看樣子你早就在籌劃,這等戰略眼光無人能比,這就不難理解了,王德彪的所作所爲,原來是穆老弟在後面指使,難怪他無所畏懼。兄弟我服了。不過王德彪和青海、甘肅有什麼關係那,莫非你派他出兵……。”

穆亞平說:“西北軍清剿出動,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那。八月下旬,王德彪率部出寶雞,長途奔襲佔領了西寧,並逼迫馬麒、馬步芳就範,不久馬步青也歸順。爲了有效的掌控,馬步青、馬步芳的部隊,所部都進行了整編,並納入我的統一管理。”

傅作義彷彿在聽天書、迫不及待又問:“哪嘛甘肅又是怎麼回事,難道王德彪率部回師佔領了蘭州,他雖然號稱一個軍,其實只有一個師的人馬。”穆亞平解釋說:“只要有錢,擴充部隊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目前,王德彪的騎兵部隊已經發展到兩萬人,另外,其帳下的步兵師,也達到齊裝滿員。不過圖謀甘肅並不是他所爲。”

傅作義在靜聽下文,穆亞平接說:“九月中旬,大戰接近尾聲的時候,我的屬下魯大虎率部,由五原經寧夏並會同馬鴻賓部佔領了蘭州,並逼迫馬麟就範。前不久劉鬱芬從西安率部撤退到蘭州,其部被迅速繳械,劉鬱芬表示歸順我們。傅兄,你可以想象一下,現在還有誰可以動搖我們在西北的根基。”

傅作義望着穆亞平那張平和的臉,突然感覺其形象高大無比。他上前有些動情的說:“穆老弟,今後我傅某完全接受你的指揮,請接受我的真誠。我想知道,今後你有何打算。”穆亞平信心十足說:“西北的格局,還維持現在的樣子,不會有任何變化,青甘兩省的馬家勢力,仍然保持不變,俗話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爲了避其鋒芒,我暗中掌控軍權即可,行政上的事情我不干預。”

傅作義似乎有所感語說:“莫非山西也是如此?”穆亞平說:“畢竟閻錫山在山西樹大根深,我想不出一年,蔣介石還會啓用他。因此我們要抓住這有利時機,不斷在軍隊中蠶食他的根基,利用閻錫山不在山西這段時間,不斷削弱他在軍隊的指揮權,最後達到架空他的目的。”

傅作義讚道:“穆老弟好手段,搞政治我是外行。不過我會在軍隊中拉攏閻錫山的人爲我們所用,我會全力以赴。不過有一個問題我搞不懂,你爲何不取而代之那?”穆亞平說:“此舉萬萬不可,中國人傳統的忠君思想非常濃厚,如果我那樣做,必然得到輿論的攻擊,成爲不忠不孝的小人,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穆亞平又說:“駕馭是更高的謀略,畢竟閻錫山才華橫溢,主政乃是他的強項,搞經濟更是他的拿手好戲,日後讓他發揮專長才是我們的目的。”傅作義完全傾倒了,他絕沒有想到,穆亞平連閻錫山今後的所爲都想到了,這等高瞻遠矚的韜略誰能想到?

傅作義喝醉了,確切說他是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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