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娘娘您還不知道吧?凌家的人已經被軟禁在丞相府上了。如果你們凌家沒有那塊免死金牌,如今恐怕也都是這獄中客了。”
舞蝶的心驟然冷了下去,不是因爲旁的,而是凌家集體被軟禁的事實。
長孫洛辰,這不公平,你憑什麼就認定我與那些人有關係,你憑什麼就認定那些人是我找來的?什麼證據都沒有,你竟然將我關進大牢,將凌家軟禁,你算哪門子的明君啊你!
“怎麼了?害怕了?”蘇明笑着將一旁放置的水桶中的水舀了一瓢,慢慢的澆到她的手上,頭上。
看着他臉上欠揍的笑容,舞蝶也只能忍着。冬日的牢房本來就很冷,再澆上水,越發的冷,她冷眼看着蘇明,暗暗下定決心,有朝一日,她能離開這裡的話,一定要讓他嚐嚐這份苦頭。
在他的授意下,夾棍再次被兩旁的獄卒拉緊,舞蝶不由得大叫出聲,渾身冷汗溼透了七重紗衣,手上已經青紫一片。
今日她所受的苦,將來必定十倍奉還!
再次被拉緊的時候,她都能聽到骨頭傳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要斷裂一般,疼痛襲來,她再也無法忍受,整個人昏了過去。
“將她潑醒!”蘇明冷冷的說着,人已經揹着手來到了桌子後面。
樑靜思看着昏迷的舞蝶,不由得說道:“她畢竟是皇上的人,我們沒有皇上的命令這樣動刑怕是不好吧?”
“皇上已經將她交給了我們,讓我們務必問出實際情況來,用刑這是無法避免的。”王仲平默許了蘇明的這種做法。
舞蝶悠悠醒來,恨恨的看着他們:“皇上只是讓你們將我押入刑部大牢,並不是讓你們隨便動用私刑來審訊我。如果等到皇上親自審訊,而我早就已經不堪重刑死了的話,你們恐怕也無法跟皇上交代吧?”
蘇明嘴角微微上揚,他奸猾的笑了笑:“放心,不會讓你死的。來人,去叫蔣仵作過來。”
一個滿臉橫絲肉的中年婦女帶了兩個同樣面無表情的女人走了進來,朝着三位大人躬身施禮:“大人叫屬下進來有何事?”
“這個女人的嘴太硬,交給你們了,務必問出誰是背後的姦夫來。對了,不要讓人看出她身上有傷來,你們可以隨便用刑,我們三位只等着那個姦夫的姓名!”蘇明交代完畢,跟其他兩位大人一同走出了牢籠。
這裡太冷了,舞蝶感覺自己身上的水都要結冰了。
蔣仵作擡眼看了看舞蝶,吩咐那兩個女人將銀針拿來,她們這是要在她身上施針?
這個場景特別的熟悉,星梅就曾經被人這樣對待過。如今她也要嚐嚐這個銀針的滋味了。
蔣仵作看看周圍無人,這纔開口:“你就是當今皇后凌舞蝶麼?”
舞蝶點了點頭:“有什麼招數儘管用吧!”反正她都已經準備好了。
“娘娘,”蔣仵作說着竟朝着她跪了下來,“蔣氏曾經得蒙凌丞相的照拂,如今豈敢對恩人的女兒動手?也合該有緣,要是李仵
作過來,恐怕娘娘您就要受些苦頭了。”
舞蝶看着她,雲裡霧裡。
“這裡不是講話的地方。不過凌丞相是蔣氏的恩人,蔣氏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丞相的大恩大德的。”蔣仵作說罷,將水端了起來:“娘娘受苦了。”
她將水狠狠的潑到了舞蝶的身上,對舞蝶說道:“娘娘還是裝昏吧!”
等到兩個女子拿着銀針回來,她冷聲說道:“她已經昏過去了,在昏過去之前說了一個名字,不過我沒有聽清,等到她醒過來再問。”
舞蝶幽幽轉醒:“我都說了,那個人的名字叫做紫雲飛,你們爲何不信?”
“可還用刑?”兩個女子同時問道。
“算了,我剛剛已經用過那個了,她既然說了是紫雲飛,應該不錯。我們先稟告了三位大人,再做定奪。”
蔣仵作命人將舞蝶放了下來:“先將她送進獄中。待我稟告過三位大人之後再做定奪,你們先看好了她。”
蔣仵作離開了刑房。
舞蝶看着她的背影,稍微扯了扯嘴角。現在還有這樣的人真好。
如果不是她還惦記着父親的恩情,今天自己還指不定要吃什麼苦頭呢!
她安靜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纖纖十指現在幾乎不能動彈,心中的恨意越發的深。
如果有將來,如果她能活着走出這座牢籠,那麼她今日所受的,必定以十倍奉還。
過了很長時間,長到舞蝶都要睡着了,蔣仵作纔回來,看着舞蝶,冷聲說道:“娘娘,如果不想我們動手,你還是自己招吧!”
舞蝶苦笑:“除了他沒有別人了,你讓我怎麼招?”
“你可知道,剛剛給你吃下的是什麼東西嗎?如果現在我催動它的話,你必定腸穿肚爛而死!”
“你們不會讓我死的。否則你們無法跟長孫洛辰交代。我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沒有什麼好交代了。他們那三隻老狐狸不過是想公報私仇,我說出誰的名字來,都要承受你們的酷刑。倒不如你們給我的痛快!”
舞蝶說的頭頭是道,那兩個女子看了蔣仵作一眼,詢問蔣仵作的意思。
蔣仵作笑了笑:“我們也是聽命於三位大人的,如果娘娘不招的話,那我們只好動刑了。”
她伸出手:“將銀針給我,這次我要親自給娘娘上刑!”
兩名女子重新將舞蝶架到了邢架上,蔣仵作拿着銀針,毫不留情的下手。
舞蝶聲聲喊叫,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等到蔣仵作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招嗎?娘娘!”
“招,招,我招。”舞蝶有氣無力的回答。
“那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蘇明。哈哈,那個人的名字叫蘇明!”舞蝶低下了頭。
蔣仵作爲難的看着她:“既然娘娘不肯說實話,那我只好繼續了。”她再次拿起銀針,對着舞蝶下手。
這樣反反覆覆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外面有獄卒走了進來:“蔣仵作,你們還是
休息一下吧,反正大人都走了,這聲音實在是吵人,況且都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了。”
蔣仵作示意兩個人將舞蝶送回牢房,這才帶着兩個手下離開了牢房之中。
舞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她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能說,更不能讓旁人發現,否則會給蔣仵作帶來危險。她自己的性命倒是罷了,如果連累了無辜就是造孽了。
外面不知道是否還下着雪,今夜的被風不知道是大是小,是否天空中佈滿了星星,是否紫雲天在軍營中會想自己。
她愛的那麼深的男子,對自己沒有絲毫的信任,這樣的愛,算是愛麼?
也許本就不是愛,只是她自己誤會了罷了。
有人走了進來,舞蝶擡眼看去,竟是帶着銀質面具的雲影,她想要抓住欄杆告訴他趕緊離開這裡,可是她的手卻不聽使喚。
雲影看到了她的手,眼神中爆發出一道狠厲的目光,她將銀質面具摘了下來,心疼的看着舞蝶:“蝶兒,二哥帶你離開,從此天涯海角,我,萱兒和你再不分開,好不好?”
“二哥,你怎麼如此糊塗?我們怎麼可以不顧爹孃的安危這麼自私的離開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幫舞蝶的話,就請儘快找到那些黑衣人的幕後主使,這樣才能洗清我的冤屈啊!”
舞蝶仍舊坐着,目光中全是祈求:“我這裡沒事的,這點小傷我還能受得起,只是你們要加緊查出那個人到底是誰,否則,恐怕長孫洛辰的性命也保不住。”
雲影點了點頭,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將面具重新戴上,一個晃身,人就消失在舞蝶的面前。
二哥,你要快點,否則,我也怕我堅持不住啊!
那幾個老狐狸,這是想爲長孫洛宇報仇,還是因爲爹爹壓制他們時間太久,竟然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死了也好,死了長孫洛辰就能認真的查查這個案子了吧?
有獄卒進來將飯菜放到她的面前:“吃吧,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
舞蝶一笑,縱然是吃不慣,到了這個地方,不是還得吃麼?
她顫抖着伸出手,用手抓着飯就往嘴裡塞。
這飯果然不好吃,裡面還有小石頭,甚至是沙子,不過不管如何,她都讓自己吃下去,只有吃下去纔有力量,才能讓自己繼續堅持下去。
那獄卒搖了搖頭:“真沒有想到,你一個後宮中的娘娘,每天山珍海味,竟然能將這些東西吃下去,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舞蝶從飯中擡起頭來,朝着他微微一笑,繼續吃下去。
“嘖嘖嘖,真是不簡單。怪不得兩朝皇帝都爭着要你的,確實跟別的女子不同。只不過啊,你怕是走不出這所大獄了。別說是你一個柔弱女子,縱然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都無法站着走出這所大獄啊!”獄卒一邊說着一邊離開了這裡。
舞蝶一笑,她不管如何都要或者離開,只有活着才能爲自己報仇!
埋下頭,她繼續吃完剩下的飯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