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幫辛雲洗過碗以後時間尚早,辛雲卻悄悄的對他說:“祁爺爺專門來找你,還等了你那麼久,一定很捨不得你。你和他兩個人單獨談談,追憶往昔也好,約定未來也行,你都要讓他高高興興的,知道嗎?”
季川點了一下頭,辛雲覺得他聽話的模樣簡直乖巧得讓人心顫,快速瞄了一眼客廳裡面,祁爺爺正在端他的蓋碗茶,她迅速的在季川的脣上啄了一口說:“那你們就過去吧,今晚上祁爺爺就住你那兒。”
季川雖然覺得辛雲的安排很合理,但是他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和她睡在一起,一想到今晚上只能一個人睡了,頓時覺得就要失眠,於是他便悄悄的扣住了她的手,嘴上不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辛雲當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擡手揉了一下他的頭髮,小小聲的說:“我們之間的時間還長,分一點給祁爺爺是應該的,你小時候他花了多少時間在你身上啊,是不是?”
去哪裡找這麼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其實對待老人這樣就很足夠了,陪伴就是最大的孝順,他已經到了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過分要求的年齡,不過是陪他說說話,他的心中便全是喜樂。
祁爺爺的年齡大了,熬不了夜,和季川絮絮叨叨的聊到十點多的時候就去洗漱過後睡下了,這個時間卻正是年輕人的生物鐘活躍的時候。
季川心裡一百萬個想去隔壁住而不是睡在自己家裡,但是他知道,老人家的睡眠很淺,如果他出門的話,關門聲一定會吵醒老人家的,所以就算心中有着很深的執念,他還是徹底的打消了那個念頭,回到自己的牀上躺了,和辛雲在網上說話。
辛雲的生物鐘被季川調得比較正常了,時間一到就知道自己爬上牀去,雖然沒有馬上睡覺,但是也不會對着電腦一直熬到深夜了。
季川向她報告:“祁爺爺已經睡着了,我好想到你身邊去,
但是我不會穿牆術,很鬱悶。”
辛雲淡定回覆:“這麼早就睡了啊?正好,我有事情要問你,我們有時間好好談一談了。”
季川今天晚上回來看到祁爺爺在辛雲家裡的時候,心裡也大致的盤算了一下,估摸着以辛雲的性子,和她與人熱絡起來的速度,應該是她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是要找他興師問罪來了吧?
不過季川被隱藏起來的是優勢而不是劣勢,想來也沒有什麼特別會被扣分的地方。他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她說明而已,還真不是故意要隱瞞的意思。
人與人的相處最重要的是看感覺和三觀是否契合,出身和家世背景真不是自己可以選的,在談戀愛的時候,季川本身就沒太注重這個方面,辛雲也是“英雄不問出處”的態度,所以兩人都沒太聊到彼此的家庭。
現在這一刻來臨了,也好,他十分豁得出去的說:“好啊,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辛雲拋出來的第一個問題簡直出人意料,她說:“你小時候生病期間說的‘那裡有一個人’是什麼意思啊?你是真的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嗎?”
說實話,大半夜討論這個話題還是蠻嚇人的,所以辛雲都開着大燈呢,整個臥室裡燈光明亮的,就算季川的答案會很驚悚她也能稍微不那麼害怕。
季川很是輕鬆的發過來一句:“就是我當時恍惚看到天花板上有個人字啊,也不知道是我燒得頭暈眼花看錯了還是確實有那麼一個字,當時看到什麼就說什麼嘛。你怎麼會對這件事感興趣啊?都那麼久遠了,祁爺爺連這都跟你說啦,真是拿你當自己人啊。”
辛雲表示:所以那麼久遠以前的謎題終於被我破解了!不是“有人”而是“有個人字”啊,這位小朋友,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辛雲剛纔被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很怕看到季川發過來的會是怎樣恐怖的答案,現在她深
切的覺得,最恐怖的莫過於自己的胡亂想了!
這件事她好奇了一個晚上,現在有了答案當然就翻過去了,於是她便在季川放鬆了警惕的時候說:“所以你不是個老師嗎?爲什麼突然就有公司可以上市了?季家小少爺又是誰啊?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季川的手機都被嚇得掉到被子上了。他扶額,祁爺爺把他出賣得很徹底嘛。
他想了又想,撿起手機來,斟字酌句的寫道:“當初爲什麼會選擇做老師的事情你很清楚,你也知道我很不喜歡和錢打交道,所以公司雖然是我註冊的,卻是幾乎都靠聘請的人在管理和運營,財務都是姐姐在管,上市的事情是大哥的意思。雖然公司這幾年經營得很不錯,但是我唯一覺得有成就感的事情,卻是看到學生的提分表上那些進步的分數。我不是一個好的商人,只想做一個好的老師,我是這麼想的,也這麼生活着。你看到的我就是最真實的樣子,和祁爺爺怎麼稱呼我沒有關係。或許我的出身讓我比別人有了更多的選擇,沒有爲生活所累,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除此以外我沒有感到任何優勢,或是任何高於常人的地方,反倒是我一直以來都承受着巨大的壓力,身邊的人都太優秀了,讓人望塵莫及,能像現在這樣安於平凡的生活,已經是我幾經掙扎以後的決定,對此我感到很滿意。一天擁有24個小時,只有一個女朋友,我普通男性沒有任何區別,你還需要我解釋什麼?”
辛雲覺得有錢人的世界好難懂,季川就不能像個普通的紈絝富二代一樣起手就拿錢砸她嗎?
這樣她至少一開始就會察覺到他的雄厚財力,不至於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工薪族來對待,以至於在他面前犯蠢啊!
她不能接受的不是季川過於顯赫的身世和雄厚的財力,而是她一直在對一個可能連自己家有多少資產都沒概念的富家公子炫耀她有錢到足以包養他這件事,簡直蠢得不忍直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