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上官也正是因爲對方曾放過自己一馬,然後才救了對方一次的吧。
在上官思緒着的時候,古哇長嘆了一聲,說道:“唉,無論如何,現在我也只是一個沒有人要的浪人殺手罷了。反正都已這麼可憐了,不如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吧。”
機甲駕駛倉裡的機器嗡嗡嗡地響着,上官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不自禁地快了幾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聽着這個矮了自己半個個頭的殺手把話說下去。
“其實呀,作爲一個殺手,我纔沒這麼好人呢。我要是接了任務,要是要殺一個人,那是一定不會跟他留什麼情面的。殺手跟目標根本就是之前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的生人好嗎,如果認爲自己跟一個生人有什麼情分,所以就要放人家一馬的話,那怎麼對得起僱主出的那些一疊疊厚厚實實的人民幣呢。”古哇如此認真地講着話,越說越認真,可是從話語之中,上官卻聽出了一些不自信與不安分的心理。
他顯然在承受着什麼自己也有點兒無法突破的心結,而也正是因爲這心裡的這些事情,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確自己內心的想法。
果然,上官沒有說話之下,很快古哇就說了下去:“如果只是單單地說投緣的話,我是不會那麼心軟的。我之所以會放過你們,一切都是看在K的面子之上。”
K是他的經紀人,雖然現在兩人的關係好像有點兒鬧翻了,但是應該仍不影響之前兩人那長期相處而積累下來的友誼。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爲何K要放過兩人?
“如果K不想殺我們的話,那她幹嘛還要接這任務呢?”上官一邊無jīng打采地看着眼前的駕駛顯示屏,一邊聽着古繼續說道:
“K與古喬斯是有交情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上官就搶着說道:“難不成……他們之前有過一夜情?”
不過,按古喬斯的xìng格,他應該不會喜歡K這種這麼MAN的女人才對呀。“難道古喬斯這小子美女吃得太多,最近轉xìng了?”
如果說山珍海味吃得多了也會想要吃點野菜的話,好像也是說得過去的呢。上官一想到這裡,那緊鎖着的眉頭好似也舒緩了一下。
可古哇卻是打斷了他的YY之語,說道:“什麼嘛,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不好。因爲古喬斯以前跟K一起做過任務。”
接着古哇介紹說道,古喬斯剛出道的時候,那時他還不是長沙五虎。身爲機甲協會的普通成員,他曾代表大陸地區來與臺灣地區的機師們一起做一個臨時的任務。
那時的目標是消滅一個極沒有人xìng的反人類組織,那個組織的思想是世界上所謂的“好人”都假得要命,既然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話,那與其等着別人來主宰自己的未來,不如自己自強自立,搶得天下政權並把其它人當奴隸來使用。
“據說,在那一次戰鬥之中古喬斯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天xìng,而當時K的王牌手下,也是她當時的情人,則是死於了那一場的戰鬥之中。聽說在古喬斯的幫助之下,K的前男友勉強撿回了全屍。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K才特別地欣賞這個敢爲人所不能的男人。”
講到了這裡,古哇好似不在意一般地揉了揉眼睛,又說道:“聽說呀,當時那具屍體可是在敵軍的中心戰區弄丟的,如果要再回去找的話,極有可能會死在對方的突圍圈裡的。那一批所謂的俠客劍者都沒有一個人再敢殺進去,各自用着極爲華麗的藉口講東講西的,只有古喬斯一句話也不說就衝了進去……”
有時候,行動確實比言語要有力量得多。
上官靜靜地聽着,而古哇也繼續說道:“當時古喬斯把屍體給撿出來以後,丟到了衆人撤退逃離之後的大本營之前,別人問到他的時候,古喬斯說過,‘我與很多過人做過愛,我知道讓一個與自己上過牀的人死在荒郊野外,那種感覺應該不太好愛。’”
上官吐了吐舌頭,道:“嗯,這種語氣,還真的很像那個傢伙會說過來的話。”
“所以的話,K才搶着接了這個由老伯所發佈的任務,想要一舉借這個機會,報答對方當年的默默恩情吧。”古哇陳述完這個溫情的故事後,似乎他自己的喉嚨之中也有一股甘草一般的香甜順滑而上。
卻在這時,機體的右側“轟”的一聲響,在兩人聊着天沒有注意之際,機體竟然被一個什麼東西給擊中了。
劇烈的震動一波接着一波而來。
“該死,那是什麼東西!”上官大喝一聲,看着顯示屏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張巨大的而又很醜陋的臉。
在這一整塊由着十二塊高清屏幕拼接而成的巨屏之上,一頭巨牛的臉已經佔據了其中的十塊屏以上!
牛的兩隻大眼睛,緊緊地瞪着上官以及古哇。它在機體外面顯然看不到裡面的狀況,但這畜生卻像上玩起了皮球一般,拿着兩隻角使勁地哄着上官所在的白sè機體。
“喂,這可不好玩喔!”一聲令下,古喬斯的機體從旁邊一閃而上,光劍流利地刺到了巨牛的背上。
古喬斯的嘴角微微地揚起,可是,手中傳來的觸感卻讓他的笑容凝聚了。
那白sè的光劍根本沒有辦法砍穿巨牛的背部。確切地說,是一點點幅度也砍不進去!
“轟!”巨牛一聲怒喝,一個轉身,一下子就把古喬斯的機體給打得飛了出去。整臺機體一直彈出去了二十餘米,才重重地撞到了一塊山體之上。
機體深深地陷入了山體之中,又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轟鳴。
上官雖然已經被打得頭暈眼花,但看到眼前的景象,卻也不自禁地苦笑了起來:“哈哈哈,古喬斯那個傢伙,應該有好久沒有這麼慘過了吧。”
眼前的情況,是十幾名參賽的白sè機體都圍着這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巨牛,你一刀我一腳地打得不亦樂乎。而奇怪的是,他們的武器明明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卻又一個個像飛蛾撲火一般地衝上去,然後又被一個個地給擊退了回來。
真是有夠蠢得要命。
因爲是古哇在駕駛着機體的關係,上官倒是有點兒清閒。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好像第一集團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這裡,大家都是駕駛着青一sè的白sè機型,又是青一sè的被打得滿身是灰,可以說,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患難與共了吧。
爲了便於聯繫的關係,所有的機體都建立起了一個公共的聊天頻道。上官不用駕駛,只是看着那聊天頻道之上的聊天信息,然後一一地閱讀着。
不得不說,這些機師還真的是閒得蛋疼,明明可以用語音系統來說話的,明明雙手又在進行着極爲複雜又需要手速的戰鬥,可他們卻還是騰出了自己的雙手來,用着最原始的文本的方式進行着交流。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怪事的原因,應該是他們彼此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後又想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情報與信息吧。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每一個人都沒有盡全力地去戰鬥,大家都想着“在旁邊觀望”的想法,等着別人把這BOSS打殘了,然後再上去分一杯羹呢……
唉……人心真是險惡。
上官在旁邊看着衆人聊天,只見大夥兒寫道:
“兄弟們,快上呀,這傢伙已經被打了十幾分鍾了,肯定皮就要被打穿了的。”
“對呀,誰先上去砍破第一刀,這第一名我們就讓他當好了。”
……
從這紛繁的聊天信息之中,上官好像隱隱地明白了什麼。他拿出手機來,查看起一些原先就已存在手機之上的賽程資料。只見一些以前參賽過的老選手寫的個人經驗之中,就提到這個最終點之前的老牛BOSS的問題。
據說,這個BOSS是賽組委爲了增加比賽的觀賞xìng與娛樂xìng而增加的機械獸,它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這些一個個出發時帥氣到掉渣的男女給打得滿地找牙。一方面觀衆喜歡看這些所謂的光鮮亮麗的英雄落魄的一面,另一方面也只有這樣,這些全程都關閉了“旁觀”系統的機甲們,纔會好好地在這個舞臺之上讓觀衆們看一看。
若不然的話,買了這麼貴的票來到現場,連機體都沒能見到幾隻,就這麼回去了,以後誰還會買票入場呀。
雖然組委會除了門票以外還有廣告作爲主要收入,但如果沒有了人氣,那廣告廠商們也不是傻瓜。誰也不願投這些冤枉錢呢。
上官在那通訊頻道之上看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的藍牙連入了機甲的通訊系統,隨便起了一個名爲“AAA”的名字,然後問道:“請問兄弟們,小的剛剛纔趕到這裡呀,這牛頭獸我們打了有多久了?”
上官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有其原因的。根本他所能拿到的資料顯示,這麼多年下來,這牛哥平均在18分鐘左右就會被從人所轟爆,有了現在的時間爲標準的話,多少可以有點兒參考價值的。
上官的這個問題不問則已,一問就得到了一片人的回覆。
“得了吧,別提了。”
“今天都已經打到了38分鐘了,還一點兒爆的動靜都沒見有呢。”
“要不是之前看過往年的視頻資料,我還真的懷疑這牛哥會不會被滅呢。”
……
一聲又一聲的口水像液體一樣地吐到了上官的臉上,上官感受得到這些濃濃的牢sāo之味的同時,也趕緊接着問道:“爲什麼呀?要是往年的話,不是早就該滅死了嗎?”
上官知道,這牛頭雖然刀槍不入,但它的那種特製甲層其實也是有接觸電路的,光腦會根據每一次擊中的力道角度以及速度來判斷一個傷害值,每一個傷害值都會在牛頭的“血槽”之上進行扣減,當血槽爲零的時候,這牛就會突然發狂,然後一下子對天怒轟,再倒在地上。
這牛哥對天怒吼的畫面,每一個參與比賽的機師肯定都事先在網上看過不止十次以內。原因無它,牛哥在倒地之前,會觸發其體內附帶的一個“怒叫”技能,也就是像人的迴光返照一樣,它會突然地shè出一大片超大範圍的光彈攻擊!
這些光彈雖然不一定會讓參賽者的機體全部受毀,不過如果中了這些光彈,那肯定會影響機體的xìng能,也影響到機體的啓動速度。
牛哥死了以後,它身後的那塊山壁會馬上打開一個通道。而誰能從那通道之中第一個衝過去並殺到終點,誰就是這競速比賽的冠軍了。
“爲什麼呀?爲什麼牛哥還不死?”上官聽這些人講得雲裡霧裡,不禁再一次地問道。
“唉……你自己再看看吧。”一個名爲“好心人就是我”的傢伙,看來他的心地果然不錯,在上官問着這類似於小白一樣的問題的時候,其它的機師都完全地無視了他,只有這個“好心人”回答了上官的話。
而這個時候,那個牛哥剛好又好像被人給打到了一個臨界點,它忽然在原地狂甩了起來。見到這樣的狀況,衆人都高呼到:“來了,又來了,這一次會是真的嗎?”
“走呀,快走呀!”另一些人呼應着說道。
然後,這牛哥還沒來得及把這些像蒼蠅一樣的機體給掃開,剛纔還密密麻麻英勇無比的機體都忽然四散而逃了。
轟!轟轟!
這些機師逃跑的本事,顯然要比進攻的本事要強多了。每一臺機體不需要別人下令,機師也不需要別人提醒,一個個都四散而去。
剛纔還熱鬧非凡的聊天頻道,此時一個人講話也沒有。看得出來,每一個人都將自己全部的手速都用在了“逃跑”這麼一件事情之上。
非常的專注,非常的專一。
上官因爲不用駕駛的關係,倒是可以像一個遊客一樣地在這裡觀察着別人的動作。古哇拖着機體往後撤,上官苦笑一聲,道:“看來這‘生存的yù望’,果然是上天給予每一個人類的最好的天賦呢。”
牛頭王衝到了天上,左看,右看,然後……
它竟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唉,怎麼又這樣……”一個年輕的機師,他的機體正好停在上官等人的左側,看到眼前這樣的情形,他首先急着發難了。
“對呀,這不科學嘛。”
“真是要命。”
在上官還很納悶的時候,那牛頭王並沒有像上官所想一樣地吐出一長串的火焰,它甚至連動都沒有再動,直直地就如同一大塊超級重超級大的鐵塊一樣,重重地掉落到了地上。
轟!轟轟!
它在地上砸開了一整片的大坑,黃sè的塵土揚了起來,瀰漫了整個天空!
再然後,它忽然像聖鬥士復活一般地,從那個坑裡帶着黃光又亮瞎了衆人雙眼一般地衝了出來!它一下子就飛到了空中,全身的甲面都已又再一次地發出了讓衆人絕望的光芒。
牛頭王說道:“對手呢!我的對手呢!出來!快出來!我牛頭再與你一戰!”
“靠,又復活了,這讓人怎麼打呀”
“真是沒人xìng呀,組委會!”
衆位參賽者再一次地怨聲四起。上官算是明白了,原來不知是什麼原因,這牛頭王今年竟加入了重生的技能。也難怪,這一大羣身手不凡的機師,竟然會打不贏這麼一個沒有腦子的機器了。
只要那一方是不死的身體,那這一場戰鬥根本一點兒勝算也沒有嘛。
“呵……真是搞笑。”上官如此地說道,但是因此他所坐的小椅子,那椅背卻一下子就緊貼到了自己的後背之上,一股巨大的推力壓了上來。不知爲何,古哇帶着極強的戰意,衝了上去。
“喂,你沒看到那牛頭是不死的嗎?”上官有點驚訝地問道,他不喜歡這種無勇無謀一般地做事方式。
但古哇卻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在意的樣子,他只是很平淡地說道:“如果他們不想上的話,那就讓我自己與它單挑好了。”
這一句話,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它卻讓上官對古哇再一次地引起了新的觀感。
牛頭王轉過了頭來,看着這一隻忽然殺上來的“蒼蠅”,它像一個人一樣,似乎臉上出來了一絲的疑惑之sè。
接下來,它一聲怒吼,道:“汝等小輩竟然敢向我挑戰!”一氣之下,它的頭部噴出了兩道大光彈,往着上官所在機體而來。
“不好,快逃開!”上官大呼一聲,古哇應聲順利地躲過了這一次的攻擊,可是卻被牛頭接下來的一屁股給撞到,白sè的機體滑落到地上,帶出了長長的一道泥印。
“幹,我可不願服輸呢!”古哇罵了一句,然後雙手在鍵盤之上運轉如飛,那機體並沒有倒在地上,一下子就翻身而上,又繼續向前衝了上去。
上官從側面上看,這個矮子此時一點兒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他臉上一改了平時那種冷漠的表情。此時他的臉皮緊繃着,怒氣幾乎要全都衝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一直冷靜的殺手,忽然如此地氣憤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