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夙願——神遊

屋子裡靜寂下來,君武覺得恍忽,方纔那一切是真的麼?或者是一場夢境?眼前的霜兒是那麼楚楚可憐的看着自己,她和曾經的畫中的妖孽是同一人?和之前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是同一個人?她曾經苦苦找尋自己幾世,只爲自己曾經無意的一番話?!男人的虛榮心和情感

的感動讓他想伸手去撫她的頭髮,在就要觸及的剎那,蝶姬的臉和香雪的名字在腦中滑過……他的手停住,頹然垂下……

且說那蝶姬隨着孟婆離去,回了地府,坐在望鄉臺邊上說着話。“孟婆,我該何去何從?我不願入那輪迴!” “還是不捨得忘記他?縱使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縱使前世他負我許多,但是我還是不能忘記這一世他對我的好。那是我能清晰感覺到的,前世的一切我只是知道,卻不能感覺得這樣清晰。我心中無恨呵!” “那麼你有何打算?” “如今,我心中思緒紛亂,不能做出任何決斷。我想在這世間遊蕩一些時候,看看別人的故事,或者會幫助我做一個決斷。” “這倒也不壞,你在世間還有一樁故事沒了,也該是你去了結的時候。”“孟婆?” “你去找明性大師吧,去他那裡看一些佛經,或者能讓你的心境平靜。” “我能去寺院嗎?不是鬼魂都怕寺院那樣的地方?都怕菩薩嗎?” “寺院只對那些心術不正的怨鬼厲鬼才有威懾力,對心無惡意的鬼魂不會有傷害。” “好,那我去了。” 蝶姬福了福,離開了。

蝶姬一進《紅葉寺》的寺門就被眼前的景色驚住:

一輪明月迎面撲來,淡淡的奶黃色映得廂房前的大院子如白晝一般。只見這院的南面與蝶姬所站的東面都是一排廂房,其餘兩面皆是寺牆,北側有個小小的月亮門通向大殿,西側種着一排的柏樹;柏樹迎着月光被山風輕撫,滿天的星光點綴在枝間彷彿那樹上掛着許多的銀片一般;整個院子寬敞乾淨,地面上鋪着整齊的黃土,顯然在晚課後沒有人在這院中走動過,連一個腳印也沒有留下。

蝶姬飄到院中,仰頭看看清爽的夜空,再低頭看看平整的地面,她甚至有點慶辛自己不會留下腳印,整個院子就這樣渾然一體的與蝶姬融在一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蝶姬彷彿已經忘卻了所有的事情,只是靜靜的立在院中,讓皎潔的月光洗淨她的靈魂,讓閃爍的星光帶她神遊太虛。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將蝶姬驚醒了過來,蝶姬轉過頭來,只見月光下站着的正是明性。蝶姬急忙道了個萬福“蝶姬一時被景色所迷,沒有注意到您來了,還望恕罪。”“沒有關係,這景色的確很美,而且今日明月當空,你的魂魄受月陰所引神遊太虛吸收月之精魄,對你也是非常有益。”明性一邊慢步走來一邊說道。“哦?還可以吸引月之精魄?只是不知吸收了這精魄有什麼好處?”蝶姬也覺得自己舒服了很多,不似剛死時有一種虛虛蕩蕩的感覺。明性走到蝶姬面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蝶姬的面容,微微一笑,說道:“你本是魂魄之體,性屬陰柔,這月亮乃是陰之極至,自然會產生共鳴,這世上所有的精怪鬼靈每天都要吸收天地日月之精魄以固本培元,象你這樣只有魂魄沒有肉體就更是需要多吸收一些日月精魄才能凝神聚元。但你性屬陰柔,吸收日之精魄對你來說弊大於利,這月之精魄卻百益而無一害。以後若逢月圓之夜一定要記得在月光最盛時找一空曠之地,讓月光照在你的魂魄上,物我兩忘,以吸收月之精魄。”

蝶姬眉頭一展似是有些明白,但旋即又一皺眉,明性看出她的疑問,笑了笑,接着說了下去:“常人死後,魂魄便自動下到地府,喝下孟婆湯轉世爲人,甚少有不肯離去的,就算有牽掛之事,在孟婆勸解一番後便也就去了,象你這樣固執的卻是不多。”他頓了頓,繼續說到:“也因你還有一些事沒有了結,在這塵世間耽擱一些日子怕是難免的了。三日後,貧僧再過三日便要離開此地,前往敦煌抄寫經書以爲功德,大概五年後才能返回。你同貧僧一道前去罷。” “大師,若是要一同前去,便要去取了裝了那隻象牙首飾匣子才成。” “姑娘說的可是這隻匣子?” 說罷,明性將手中的一隻象牙雕花匣子放在蝶姬面前。那是一隻以象牙雕成的匣子,匣蓋上雕的正是鴛鴦戲水圖,匣子的四周也雕的全是些花開富貴、百年好合、並蒂蓮花之類的吉祥圖案,手工非常的精細,看來價值也不菲。蝶姬忽然想起點什麼,“大師,你識得孟婆?” “孟婆?不知道,或者曾經識得罷。”蝶姬還想問點什麼,她總覺得孟婆與明性大師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聯繫,但是明性的話讓她迷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只得一笑帶過。明性也是不再提起,只是臉色一凝,叮囑道:“吸收月之精魄之時你會物我兩忘,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會不知道,若是有心術不正的精怪或修道之人見了定會奪你的魂魄以爲己用,所以一定要確定四周的安全才可以入定,切切要記得。”蝶姬見明性滿臉鄭重,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面色一整點了點頭,明性見她已經記下了,臉色又緩和了下來,微微一笑道:“今夜吸收月魄的時辰已過了,沒什麼事的話回匣子中靜心休養一下,也讓吸收來的月魄幫你凝魂固魄。”說罷,他宣了聲佛號,將匣子放到左廂的一間屋子裡便回了他的禪房。蝶姬在月下繼續徘徊了片刻也回匣子裡靜心入定去了。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蝶姬緩緩的從入定中醒來,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舒暢了許多,感覺變得比以前踏實了很多,她不禁眉角一揚,笑了,旋即一個轉身離開了匣子。廂房裡空蕩蕩的,明性不知道去了哪裡,蝶姬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天早已大亮,蝶姬不想出去,便轉身來到禪牀前。因爲還是初春,禪牀上墊着一層薄薄棉墊;靠近窗口的一側放着個木枕,外表看來很是陳舊,應該用了很多個年頭了;牀裡側有一牀很單薄的被子,雖然舊但很乾淨,被面上打了幾個補丁;枕頭旁放着幾本書,正是明性讓蝶姬有空看看的佛經。蝶姬想了想,伸手便去拿,不料手卻穿過了書什麼也沒摸到,蝶姬這才省起來自己是摸不着這人間的物件的,她微一皺眉,楞楞的站在牀邊犯起愁來。『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蝶姬被開門聲驚醒,轉過頭來一看,原來是明性回來了,明性見她站在牀邊,再看看牀側的那幾本佛經,微一點頭,先轉過身去將門合上,然後再回頭向蝶姬施了個禮“阿彌佗佛,姑娘出來了?是不是想看這幾本經書?”蝶姬很不好意思的還了個禮,點了點頭道:“是啊,外面天光太亮,不想出去,想翻翻大師的佛經,卻又摸不着,正在爲難中。”“哦,是這樣啊,貧僧忘了您還不懂如何以魂魄之體接觸人間之物,實在是對不起!”明性也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走了過來:“其實魂魄是可以觸摸到世間之物的,只是並不是用手去摸,而是用心去想,姑娘只需要專心的想着將這書翻開就行了。只是物件越大越重所費的心力也越多,姑娘新入地府不久,魂魄未凝,所以別太勉強去移動大的東西,日後吸收的月之精華多了,就容易許多了。”蝶姬一聽大感興趣,原來做了鬼就可以這樣不費力氣的移動東西啊,她轉過眼去看着枕邊的佛經,心中暗暗的想着翻動佛經,果然那書的扉頁嘩啦的一聲翻開了。蝶姬心中大是高興,不料佛經卻又嘩啦啦的翻過好多頁,最後『呼』的一聲飛了起來,直撞到另一面的牆上才掉了下來,蝶姬嚇了一跳,滿臉脹得通紅,口中連連嚮明性道歉,明性卻不以爲意,走到牆邊將佛經撿了起來,一邊輕輕的拍去塵土一邊笑道:“沒有關係,姑娘初次用心力去移動東西,自然不能掌握力度的大小,以後多練練便知道了。”蝶姬見明性並不生氣,心中卻仍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再試,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呆呆的站在那裡發起楞來。明性走到牀邊將佛經放好,擡頭又道:“再過一日我們便要起程前往敦煌,姑娘可還有什麼牽掛的事情未了?”蝶姬一聽心念一轉又想起了君武,眉宇間又籠上了一層陰霾,明性見她沉悶了下來,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暗歎一聲,只得再開口勸起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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