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惡夢與隱藏着的“紅”

很久未曾回家了!多年未曾見到的父母,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與我有關係麼?不是我不想回家,可是,我該回到的是哪個家呢?是母親的?還是父親的那個呢?

獨自我一個人,難道不能叫做家嗎?不需要去傷心,最初的那個家,確實不在了,父親不在了,母親也不在了,只有我一個人的家,還能叫做家麼?

莫名其妙的,我來到了父親的那個城市。當我在大街上面碰到他的時候,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什麼話也沒說,去商店給我買了一瓶娃哈哈礦泉,然後就對我說,“孩子,我很好,你還是回你媽那裡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是看着他似乎有些落魄,穿着有些破破爛爛的感覺,我什麼話也沒說,在他離開後尾隨着他,一直遠遠的吊着。

莫名其妙間,他和一個同樣衣着類似的人走到了一起,雙手都捧着一個碗……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直到看到他們沿着馬路向路人……乞討。

討飯?我這時才明白過來爲什麼覺得他的衣服不對勁,只是,這就是我的父親麼?每個月都會給我打錢,再其餘一句話也不問的父親麼?

天黑了,他們回到了一個廢棄的房屋內。這裡,沒有門,沒有窗戶,四處漏風,裡面更別說有什麼傢俱了,只有勉強鋪着的一些舊報紙,算是牀了。

他不知從哪裡拿了一些水來,拿出一些早已經餿了變質的燜面,就着水,就那樣一口一口的吃着,一口一口,一邊和同伴說着,“今天我不知怎麼碰到我兒子了,差點讓他看到啊,估計是沒錢了吧。對,我明天就去把這個月的錢給他打過去,不能把他餓着吧。”

我的頭很痛,不知道是爲什麼,轉瞬之間,,我忽然又出現在了熟悉的家裡面。而今日,似乎有客人到訪。那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還領着一個兩三歲的孩子。我看到母親在和那個丈夫商議着什麼,就沒有去打擾他們,只是在外面逗弄着那個小孩子,而少婦則看着我與孩子嬉戲。

突然少婦突然出聲問我:“你們準備搬到什麼地方去啊?”少婦的話讓我有些疑問,搬?搬家嗎?爲什麼要搬家?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少婦爲我解釋道,“是啊,我的丈夫是應你母親的話來的啊,你母親說要把這房子賣了呢?”

我突然明白了,現在那個男人和母親商議的正是賣房的事情。可是,這是我從小的時候就住在這裡的房子啊,留藏着許許多多往日的記憶,往日的歡笑,與淚水,這麼多年了,始終未曾忘懷,爲什麼要賣了呢。這裡,是我的根啊!

只是,我擡頭看了看清減的母親,卻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自從父母離婚後,父親外出打工了,母親留在了家裡,房子分給了她,而母親似乎在靠着打零工爲生。

這麼多年在外上學,除了知道他們每個月都會給我打錢之外,我從來都不想多問他們一句話,就是因爲他們背叛了我,背叛了這個家,讓我沒有了家。

可是我從來不以他們的生活爲意,即使他們當初行差踏錯,可是,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啊!

我腦子裡迴盪着的,始終是兒時的回憶,那是,父母都還年輕,父親的笑臉,母親的溫柔,我調皮的跑來跑去,到處害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原來,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啊!

夜晚的餘光依舊濃重,沒有褪去,而本來一直笑嘻嘻的吳夢卻躺在牀上,一臉黯然神傷。此刻的他,已經失去了白日裡的活潑神采,顯得很是沉默,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吳夢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他的性格很外向,但同時,他的性格很內向,有時他會瘋笑,有時他會流淚,他也分不清到底哪個纔是真的自己,只是,一直,吳夢都會帶着一個面具來僞裝自己,來保護自己,他,很脆弱。因爲家庭的問題,吳夢的眼神迷茫,陷入遙遠的回憶之中,我錯了麼?

他的眼角有些溼潤,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後悔過,從來都是認爲當初錯的是父母,都是他們的原因,一個好好的家纔會四分五裂,因此,對待別人都是歡顏笑語的吳夢,只要回到家中對他們,吳夢從來都是冷言冷語,除了花的沒錢了以外,會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沒錢了,其餘的,他從來不肯多說一句。父親不是在另外一個城市裡面賣衣服麼,母親也不會賣房子吧!

這真的只是個夢吧,對這只是一個夢,這些一定不是真的,吳夢安慰着自己。可是,不知道爲何,他的心裡不知道爲何總是堵得慌,呼吸有有些不暢,濃重的夜色壓抑着他,讓他喘不過氣來,爲什麼,不會這樣,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吳夢的握緊了拳頭,甚至併爲只覺指甲已經刺破了皮肉,深深的陷入了肉裡,血順着指甲流淌而下,恍然如夢。

吳夢很想現在就回家去,看看父母到底怎麼樣了,可是,剛剛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當初那個世界了啊。許許多多的記憶一下子涌來,遊戲,小精靈,林納斯,賽利亞……撐的他的頭越來越痛,他咬着下脣,用雙手揉着太陽穴,這時,他纔想起,

這裡,已經不是他的世界了吧!這裡不是我的世界了啊!這裡是遊戲的世界啊!小精靈呢?離開了吧,它真的能讓我回到我的世界麼?我可以再次見到我的父母麼!

吳夢的頭越來越痛,他用雙手死死的抓着頭,手筋暴起,猙獰的在皮膚下面如同一隻小耗子一般滾來滾去,,眼睛裡面的血絲愈加明顯,就如同殺死投擲哥布林的時候那般,遠遠望去,他的雙眼一片通紅。

“我要回去!爸爸,媽媽,家,其實很溫暖呢!其實,當初,也是有許多的美好回憶的。”吳夢的眼神溫柔起來,神色愈加柔和,

“我也要回去,這個世界,不適合我們的,回去吧,回家!”吳夢蜷縮着身子,抱緊雙腿,眼睛閉了起來,象一隻蜷縮着的小老鼠。

“我要,回家!”吳夢的眼淚流出,他這時終於思念去父母,離家在外,他從未有過想家的感覺,可是隔了一個世界,他忽然那麼的思念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思念,無法被阻擋,即使是一個世界。“我一定要回去,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回去!……”

“這個世界,挺好的麼?我就喜歡玩地下城與勇士啊!我……”吳夢的臉上綻出笑容,只是話未說完,吳夢的臉色又變了,“我,要回去!我好恨吶!啊--啊--”吳夢的聲音很是空洞,不過不知爲何卻有着一股陰冷。

“既然都同意,那麼,我們就回去吧!”虛空裡恍惚中的聲音響起,卻並非是吳夢所說,只是,這句話響起後,吳夢的卻彷彿魔怔了一般,唸叨着什麼。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要回去,要回去……”吳夢如同魔怔一般的呢喃着,聲音越來越小,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同時用手輕撫着雙眼,遮住了露出的紅芒,

“你真的可以讓我回家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讓你出來的,只要讓我回去,你就可以出來!”吳夢的面無表情,只是喃喃自語。但是他的周圍明明沒有人在,他卻是使用祈使句,彷彿何人對話一般,如果有人真的在場的話,他們一定會認爲吳夢已經瘋了。他真的瘋了麼?

“我,會回去的,什麼人,什麼事,都不會成爲阻擋我的腳步,既然這是共同的意願,那麼,我會實現的。如果需要的是力量,我從未懼怕!”

“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無論任何代價!我要回家了。我們都會同意的,我們都會回家的,這個世界,不是我們的世界啊!”

可是,他的雙眼卻越來越紅,紅的可怕,紅的嚇人。那紅芒,動人心魄。

那股紅色,是那麼的妖異,映襯着夜色,在黑暗裡,如同聚光的狼的雙眸,殘忍,妖豔。

“這麼多年了,從未見過陽光呢,”第二天的清晨,吳夢早早的起牀了,他看着初生的太陽,閉上眼睛,擁抱着陽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啊,太美妙了!

吳夢睜開了眼,迎着日光,他的眼睛完全無視了刺目的目光,在他的眼裡,太陽,雖然不斷的散發着光和熱,但是,也不過仍舊是個大火球而已,而太陽的中心,則是一個小黑點,甚至於,在太陽的邊上,也是圍繞着一圈圓圓的黑光。

你看,連太陽上面都有黑暗呢,這還是散發着光芒的太陽啊!

吳夢微笑着,可是笑容愈顯冰冷,他的眸子,依舊血紅一片,奪目的紅芒,甚至在太陽的光芒下,都無法隱藏。

吳夢拿起左手,輕輕的咬了下去,似乎沒有用力的樣子,可是,左手上面卻有一大塊血肉被咬了下來,鮮血順着傷口流淌出來,吳夢伸出舌頭,舔了舔那美味的血液,紅的那麼美麗,血紅,是多麼美麗的一個顏色啊!

吳夢笑了,他沒有一絲痛楚的樣子,反而有種變態的幸福感,興奮的樣子讓人看了會有些下意識的恐懼感覺。

紅色,多麼的美麗啊,我會回家的,沒有什麼能阻擋我的腳步。

即使,這是個遊戲世界啊。

吳夢笑了,笑的很是殘忍。

吳夢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玻璃框狀的東西,上面寫着:

玩家:吳夢(異常狀態:紅)職業:無

HP:100

MP:50

力量:5(10)

智力:8(16)

體力:4(8)

精神:9(9)

物理攻擊:4(20)

魔法攻擊:7(20)

火屬性:0(100)

冰屬性:0(10)

光屬性:0(10)

暗屬性:0(10)

技能:紅(半開啓狀態)

這個是,屬性面板麼,吳夢無悲無喜,只有眼中一片紅色。

“世界,等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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