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言和簡優一人拎着一個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的大袋子回到班級,現在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班級裡除了在校生沒有其他同學,見他們有的還在睡覺,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回座位,纔是二月份的天氣外面太陽就大的要死,簡優累的趴在桌上小憩,李莫言把袋子放在一邊,從書桌裡面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唰唰寫到:2月6號中午,和小優一起去書店買了各科需要的練習冊,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找不到發泄的地方,我倆一人買了一百多塊錢的,我估計按廢紙價錢賣都能賣到三四十塊,哎呀,反正不管了,拼了,一定要考個好大學給他們看看!加油O(∩_∩)O~
停下筆,李莫言習慣性的往前翻,1月18號,心情不怎麼好,幸好小優回來了……
1月2號,今天月考成績出來了,不到450分,數學還是依舊的差,真希望老天爺能開開眼,讓我變成天才吧,要不然考試時讓數學老師附身也成啊……~~~~(>_<)~~~~
12月25號,今天是聖誕節也是我的生日,雖然現在大家都很忙,但是能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我很開心,磊子和聖歆依舊喝的不省人事,小優現從外地趕回來給我過生日,我超級感動,討厭小歐送的麥兜,無條件討厭豬……希望每年都能跟你們在一起O(∩_∩)O哈哈~
11月……10月……9月……
合上筆記本,李莫言有些感慨,日子過得真的很快,好像昨天他們還在爲了要升高三而苦惱,但是今天一看高三已經過完大半,她很小的時候纔有記日記的習慣,從上初中開始就再沒有了,剛上高三的時候老師每天都會留一些作業,她記性不好所以只好寫在本上,時間一長竟然變成這種每天都會寫一些小心情的短篇日記,今天一過她們距離高考就剩下不到四個月了。
隨手從袋子裡面抽出一本練習冊,李莫言無聲的開始做起來,記得她們剛升高三從前樓搬到這棟樓的時候,她是負責清掃牆面的,當時牆角處可謂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淚史啊,都是上代(上屆高三)前輩用事實與心聲寫下的淚的感言,其中有幾條比較精闢的,也是她現在用來鼓勵自己的座右銘。
不要輕言放棄,否則對不起自己。
李莫言想這可能是一位後勁勃發的前輩,爲了讓自己明確目標,所以寫下來激勵自己。
不在沉淪中變壞,就在沉默中變態。
她還記得當時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把嘴笑歪了,人家怎麼就這麼有思想,但是現在想來這話也並非沒有道理,最起碼在她這兒就得到了驗證,回想自己整個高二時期的沉淪,那樣子不人不鬼還不趕死了得了,落得個眼前清淨,要是現在的她回到那時恐怕也要扇上自己兩個耳刮子,幸好她覺悟的還不算太晚,懸崖勒馬,亡羊補牢,臨時抱佛腳,無所不用其極,總之她現在也算緊緊抓住二本的尾巴了。
說實話她真挺不適合學習的,用範琳的話說,她就整那沒用的行,剛上高三時,巨大的壓力與實質性的繁重課業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一度她想自己是不是該放棄了,但是每當這時候李莫宇總會從遙遠的北京打回電話,問她是不是不行了,是不是永遠也趕不上他,李莫言當然會據理力爭,掛斷電話後一邊罵李莫宇是不是長了通天眼,一邊熬夜學習到凌晨。
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熬過來的,現在習慣了她倒覺得還好,偶爾還會變態的享受這種感覺,生活中滿是充實的感覺真的很好,沒時間去想以前那些破事,沒時間去在意別人是怎樣評價自己,她只要每天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每天都像最後一天般努力地活着。
上課鈴打響時簡優仍舊沒起來,李莫言側頭看去,簡優趴在桌上睡得很沉,這也難怪她了,前一陣到外地去學畫畫,聽說每天從早畫到晚,一個人回到住的地方還要繼續練習,一天只能睡上不到四個小時,剛開始李莫言還覺得自己很悲慘,但是在知道簡優的情況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了。
“誒,醒了,上課了”
李莫言輕輕推了簡優幾下,簡優蹙起眉頭哼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李莫言翻了個白眼,突然低頭衝她耳邊小聲道,“李莫宇昨晚給我打……”
她電話兩字還沒說出口,簡優就像鑲了幾十萬伏馬力的彈簧般彈起。
“啊?莫宇哥打電話了嗎?說什麼了?提到我了嗎……”
李莫言抱着肩膀不說話,簡優還想再問,突然感到來自講臺處的兩道熾烈目光,把臉轉向那邊,果然語文老師那雙透過鏡片仍舊準確無誤射來的眼神正緊緊盯着她。
簡優迅速低下頭,在下面掐李莫言的大腿,她小聲咕噥道,“你狠,你等着!”
李莫言撇撇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一口氣上完三節課,後兩節的自習李莫言跟班主任打過招呼,她要跟簡優出去補習數學,一節課一個小時每人要收一百五,在此之前李莫言從沒覺得其實當老師也挺好的,有錢跟着大家都不敢含糊,這邊一下課兩人就以光速衝出教室。
給她門補習的女老師是城陽高中有名的數學老師,人家一直是帶的高三班,傳說對高考出題套路很有一套,平時她就很忙,這要不是看着範琳的面子,沒準人家還不給補呢,所以李莫言每次來她這兒都覺得有些畏首畏尾,感情這年頭給錢的還要做下人。
從門外往裡看,整個數學組都被一股巨大的莫名氣體籠罩,每個老師鼻樑上均扛着平均度數超過六百的眼睛,臉上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當被問及是否有時間時,回答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趕緊說,我還有幾套題趕着做’,李莫言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鐵了什麼心才能跟家裡說她想補數學。
氣沉丹田李莫言鼓足勇氣輕輕敲響數學組的門,所有老師無一列外的‘沉迷’於手頭的卷子,沒一人擡頭,最後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說了句‘請進’。
李莫言和簡優走到女老師身邊,這時女老師才擡起頭,看了眼面前的兩人,擠出個似有若無的微笑,“來了啊,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沒來我倆這是鬼魂啊,李莫言心裡想,但是嘴上還要恭敬的說,“沒事,老師你忙着我們不着急,先在門口等你”
李莫言和簡優幾步走到門口,見周圍沒人簡優小聲埋怨道,“她說等就等,因爲她自己延誤的時間都超過半個小時了,我怎麼從沒見她說補給我們呢!”
“天下烏鴉一般黑”
李莫言撇撇嘴,無可奈何,現在是她們上趕着求人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