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還下去玩水,這藥要好好喝了啊!”當天晚上,暉王就打噴嚏了!姑姑的話是對着暉王說的,眼睛卻是看着小曼的。
瞪我做什麼啊?是慶弘叫他玩水的,雖然人是我踹下去的。
小曼想無視姑姑殺人般的眼神,但是又做不到,被她的目光刺得全身不自在。
暉王被一團棉被包着,坐在牀上,望着瓷碗裡的中藥搖搖頭,臉色通紅,鼻子還在抽着,水汪汪的雙眼卻是迷茫的樣子,好像迷路的小白兔。
姑姑壓低聲勸道:“王爺,要是病好不了,就不能去西秀圍場了!”暉王聞言,總算有點精神了,可是看看白瓷碗中濃黑的中藥,他擦擦鼻子,又繼續搖頭!像是快要被大灰狼宰了的小白兔,嘟着嘴委屈地看着小曼。
看我做什麼啊?小曼心生警惕。
果然,姑姑順着王爺的目光看過來。然後姑姑釋然一笑:“那就請王妃勸勸王爺了!”最後的“勸勸”二字咬音特別重。小曼的小心肝又顫了一下。
小曼又望望一邊垂首站立的慶弘,好像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姑姑前腳一走,小曼就衝着慶弘說道:“明明是你叫王爺玩水的,爲什麼賬都算在我頭上啊?”
慶弘瞅了小曼一眼,繼續呆站着。
這個傢伙,和他家王爺一樣啞巴了啊?
“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小曼的手剛碰到白瓷碗,就猛地停住了!
慶弘終於擡頭正眼看小曼了,嘴角浮起笑意:“王妃此話怎講?”
小曼不理會暉王,反而直接走向慶弘,直視着慶弘:“王爺病了就不用參加狩獵了,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擔驚受怕了!”
慶弘的眼神深邃,墨玉一般的黑瞳像是要把人灼傷,他逼視着小曼:“小人不知道您的意思!”
好嚇人啊!嗷嗷!這是什麼眼神啊?
小曼立刻沒了底氣,聲音小了下來:“王爺這個樣子要是參加狩獵,很容易出事,出事了,一般都是下人遭殃的嘛!”
慶弘好像從鼻孔哼了一聲,冷冷地道了一句:“王妃多想了!慶弘跟隨王爺十年,這麼會害王爺呢!你還是好好勸王爺吃藥吧!”言罷,徑自出門而去。去看看小說網?。
一個書童居然那麼囂張!太過分了!
小曼尷尬地站在原處,氣惱得說不出話來。
“噗”的一聲,小曼回頭一望,暉王已經在擦鼻子了,天哪,留了那麼多鼻涕!小曼嫌惡地不想靠近。
“王爺,快吃藥吧!”小曼無奈地說道,望着快要涼掉的中藥,只好出門叫紅瑛拿藥去溫熱。
暉王秋季玩水,感冒了,不用去狩獵,也省了一樁麻煩事!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躺在牀上,暉王還在不停地打噴嚏!小曼無語地拍拍他的棉被,幫他蓋好後,就長嘆一聲,正準備過去吹燈,沒有想到暉王拉着自己的衣袖,不讓離開。
“王爺,怎麼了?”小曼好奇地望着他,這一看,不得了!
活色生香!這是小曼的第一個反應。
暉王一雙黑眸柔情似水,癡癡地望着自己。去看看小說網?。此刻他正半張着嫩紅的脣,高挺的鼻樑在油燈的昏黃柔光下、,投下好看的側影,他衣裳半敞,露出結實的胸膛,白玉般的肌膚細膩滑嫩,像是水做的一般。
小曼馬上就聽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明明是傻子,可是爲什麼這樣的暉王,看起來有點……香豔動人。
是錯覺,錯覺!帥哥就是不同啊,感冒了都這樣好看!
暉王又拉拉小曼的衣袖……更要命的是,小曼又有了一種新的錯覺,暉王好像在發出某種邀請似的,讓人有種想要撲上去的衝動!
小曼頓時臉紅脖子粗,按住胸口,生怕下一刻心就會衝胸腔蹦躂出來。
“王……王爺……”小曼嘴角**着,吐字不清地說道。怎麼感覺暉王在向自己發出邀請呢?
不行,趙小曼!要穩住。
暉王眼見自己的王妃臉紅得像包公,硬是撇開自己的手,直接從牀上蹦下去,然後一把推開窗戶,對着吹進來的秋風喘氣,拍着圓圓的臉,自言自語地說道:“冷靜冷靜,色字頭上一把刀,何況還是一個傻子呢!”
天不遂人願啊!
小曼無比哀怨地將前面那句話默唸着,正午的太陽已經很毒辣了,讓她的眼都快要睜不開了。
可是爲什麼那人的精神那麼好啊?此刻他穿着緊身的常服,正專心致志地望着地上的蹴鞠,時不時躲開侍衛們上前攔球。
以前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一感冒,起碼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好,爲什麼他一個晚上就好了?
看着活蹦亂跳的暉王,小曼無比後悔,昨晚不應該讓他喝藥的。
練武之人,身體就是好!
中午太陽那麼大,他剛病癒,這樣曬太陽受得了嗎?這樣很容易中暑的……中暑!
如果他中暑的話,就不用去狩獵了吧!小曼瞥了一眼慶弘,他正專心地望着暉王,真是盡忠職守啊!
他讓暉王玩水,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王爺,您的病剛好,今天就休息吧!”慶弘終於開口了,他的主子已經在太陽底下曬了兩個多鐘頭了。
暉王額頭上的汗一直流着,背後也全溼透了!慶弘幫他擦汗後,他就來到小曼身邊坐下,這個時候看他很正常啊!
他的感冒已經好了,是不是真的要參加狩獵啊?就在小曼憂愁着望着漸黑的天色時,麗妃娘娘就來訪承熹殿了。
當姑姑和麗妃踏進書房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溫馨和睦的場面。
西斜的餘暉射進書房的格子窗,在大理石的地上落下影子。在房內的兩個人在分別坐在一東一西的書桌上各自寫字。
暉王身穿紫金色的長袍,正專心致志地手握卷軸,目光落在上面的文字上。梳得順滑的髮髻此刻已經鬆散下來,索性就綁着一條金絲帶,將三千青絲束至脖頸處,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而又散漫。
而小曼居然隻身穿常服,連頭髮都沒有梳,發額兩側只梳了兩條小辮子,沒有任何的飾品,卻顯得天真爛漫,宛如鄰家小女孩。此刻她正提筆在慢慢寫着什麼。
兩個人的表情都是恬靜無比,房內十分安靜,偶爾傳來紙張在卷軸處發出的摩擦聲……麗妃和姑姑佇立在門外,一時失了神!
這樣的場景無論是誰都想象不到的!
郭清芙喜歡琳琅的首飾,喜歡美麗的華服,喜歡張揚,卻不喜歡看書,不喜歡寫字,唯一能讓她坐得住的只有象棋。
現在她一臉的恬靜,整個空氣都圍繞着她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此刻她放下筆,目光望向暉王,圓圓的臉上嘴角一笑,大大的眼中卻是帶着溫柔……許是感覺到這邊的視線,她扭頭望過來,立刻驚現詫異,接着欲張嘴……卻看見麗妃用中指放在嘴上,做了“噓”的動作。
小曼沒有出聲卻是馬上起身,到了麗妃面前,正欲行禮,手臂已經被麗妃託了起來,她拉着小曼走出書房,臨走前目光落在暉王身上,不由得發出和煦的一笑。
“麗妃娘娘大吉。”小曼出了書房後,立刻行禮。
麗妃抿嘴一笑,心中一喜,她果然還是識大體的!
“不用多禮,都是自家人!”麗妃親自扶起她,柔聲說道。姑姑也在一邊帶着笑意地點頭。
可是行禮了,你們都高興啊!小曼心裡暗自嘀咕着,表面卻笑盈盈地說道喚了聲:“娘娘。”
麗妃拉着她,到了池邊的涼亭上,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溫和地看着她:“清兒,委屈你了!”
小曼一怔,凝望着麗妃眼裡的惋惜,她是真的關心郭清芙?爲什麼她叫“清兒”?和睿王的叫法一樣呢!
姑姑在一邊接口:“王妃和王爺相處得好,實乃幸慶。”說完,眼角掃了過來,小曼心中一咯噔,趕緊應道:“王爺是小孩子心性,可是也識大體,姑姑平時教導有方。”
麗妃高興地說:“你願意和王爺好好過日子,那是最好的了!早日爲王爺誕下世子,那就更好了!”
什麼?
要我爲他生孩子?開什麼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