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景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今天服裝店裡很忙,她和另外一個同事一直忙到現在才終於下班,又擠了公交車,換乘地鐵,倒了兩趟車回來,所以推門進入的時候,樑景已經累的不行了,只想癱在她那張不大的牀上地老天荒。
一推門卻覺得不對勁,一打眼就是乾淨整齊的房間,樑景愣了一下,隨即往後退了出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門,心裡一陣納悶,這是自己的房間啊。
再把目光投向房間內的時候,看到周紹文帶笑的一張臉,和一桌子已經做好的飯菜,以及……離她最近處的那一大束玫瑰花。
樑景愣了一下,隨即就看到周紹文已經站起來,拿起那一大束花朝她走過來。
樑景下意識的後退,腦子裡一片混亂,只是她的動作沒有周紹文的動作快,還沒來得及退後,周紹文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將手裡的花放在樑景手裡。
“今天才發現我竟然都沒有給你買過花,是我的錯。”周紹文看着樑景,她小小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周紹文就笑了笑,決定還是先亮出他的底牌來,要不然可能他後面的話都來不及說就會被樑景一個耳刮子打回原始世界。
“我今天去醫院了,”周紹文低頭看着樑景,一隻手緊緊的箍着樑景的肩膀不讓她後退,然後接着說,“你知道嗎,凌月得了艾滋病,七八年前就得了,前幾天才第一次發病。”
樑景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下子變得煞白起來,她的腦子就像成了一團漿糊一樣,無比的混沌,什麼也想不起來,腦海中只有“艾滋病”這三個字始終盤旋。
周紹文看到樑景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和當初的自己想的一樣,苦笑了一下,畢竟是自己沒有檢點自己的行爲,也不能怪人家誤會。他在樑景腦海中的念頭變得更可怕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說,“可是奇怪的是,我沒有艾滋病。”
樑景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擡起頭愣愣的看着周紹文。
周紹文笑了笑,聳聳肩,說,“很奇怪對嗎?我昨天晚上去做了血檢,今天拿到的結果,我的血檢結果,hiv呈陰性。”
一下子這麼多信息涌進來,樑景的腦子空白起來,呆愣愣的看着周紹文,很久忘了說話。
周紹文就喜歡樑景這副樣子,之前牙尖嘴利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笑着伸出一隻手,捏了捏樑景的鼻子,周紹文說,“奇怪嗎?其實不奇怪,這說明一件事。”
樑景的目光依舊呆滯,周紹文直直的看着樑景的眼睛,靠近她,輕聲說,“這說明,我跟凌月之間,什麼也沒有。我們都被她擺了一道。小景,我是清白的。”
周紹文一本正經的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心裡有些好笑,但是對這樣的情況也是無話可說了,誰叫他這一輩子都栽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我是清白的,”周紹文看着樑景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又重複了一遍,說,“都是凌月使得計策,我們都中了凌月的套。小景,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看着樑景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周紹文心裡一動,一個念頭浮上他的腦海中。
震驚的時候人的反應都會變慢,也許這是他的好機會。這個時候求婚,小景說不定根本就來不及拒絕。
想到這,周紹文決定再加大力度,看着樑景說,“我聽說,你已經有了孩子了,還在打算着離開我,小景,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樑景更加瞪大眼,看着周紹文,竭力從昏沉沉的腦子裡擠出來一絲清明,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紹文挑了挑眉,說,“林靡親口告訴我的,你懷了孩子,小景,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了,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問題了,既然你又懷了我們的孩子,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了,畢竟,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不能不給你一個名分啊。”
樑景又小小聲的“啊”了一聲,然後周紹文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跪了下去,一隻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隻戒指,遞到她面前,看着她,目光深情,聲音輕柔的不可思議,說,“小景,嫁給我吧。”
樑景呆呆的張大了嘴。從她剛剛進門到現在,纔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卻發生了這麼多事,每一件事都在她的意料之外,一件接一件的,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
明明,十分鐘之前,她還滿心疲憊的回到家,一邊腦子裡籌劃着過幾天離開的事,可是十分鐘之後,周紹文卻跪在了自己面前,說她以爲的那些都是個誤會,並且跟她求婚?
這太讓人……
看到樑景愣愣的樣子,周紹文偷笑了一下,然後拿起樑景的右手,將戒指帶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周紹文笑着說,看着戒指完美的貼合住樑景的手指,他將樑景的手拿到嘴邊親了親,然後抓緊手裡,一點一點的摩挲她的手指和關節,“不能反悔了哦。”
樑景當機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後退一步,將自己的手從周紹文的手裡抽了出來,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她心裡有些慌亂,連忙去拔那個戒指,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沒有覺得緊的指環,卻怎麼拔都拔不下來。
“尺寸是比着你的尺寸……”周紹文看着樑景臉上的茫然,笑着說完剩下的話,“更小一個尺寸買的。摘不下來的。”
開玩笑,之所以買一個小一號的尺寸就是怕樑景會把戒指摘下來,那他之前好不容易趁着她反應慢而成功的求婚豈不是白弄了。
“戴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不能反悔了。”周紹文拉起樑景的手,將她拉進房間裡。
“可……”樑景試着辯解。
“沒什麼可是,就是這樣,今天累不累,快點洗洗手吃飯吧。”周紹文說着,將樑景手上的包拿下來扔到一邊,然後拉着她去洗手。
樑景的聲音就漸漸的弱了下去,直到消失。
小小的房間裡,許久以來第一次散發着溫馨,暖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