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 池璐就有些不太願意出門,今天一早起來,她打開空調和電視, 坐在沙發上動都不帶動一下。
要說冷, 也是也不至於, 可就是一到冬天, 她就像是得了懶癌晚期一樣, 怎麼都不想動,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挺願意冬眠到春天的。
廚房裡還溫着喻慎一早起來給她做的早餐, 今天一大早接到報案,喻慎匆匆忙忙做了早餐就走了, 走的時候她好像還沒起來。
“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在振動。
池璐懶洋洋的看了一眼, 是喻慎打來的電話, 她嘆口氣,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喂。”
懶洋洋的聲音傳入喻慎的耳裡, 他感覺耳朵都變紅了。
“起來就不要在客廳裡坐着了,你胃不好,早上要吃早餐。”喻慎看了一眼腕錶的時間,也不早了。
池璐就知道喻慎會說這話,她除了答應也沒別的辦法。自從同居之後, 喻慎就像是老媽子一樣, 把她當做幾歲大的孩子來照顧, 一會是怕她冷了, 一會有怕她吃的不好, 壞了胃口。
這些年在外面,喻慎倒是練就了一身好廚藝, 變着花樣給池璐做吃的,前兩天她回家的時候,池母見到她的時候都愣了好一會,開口就是一句“怎麼感覺你長胖了?”
事實上,池璐在喻慎的投喂下,真的長胖了一圈。以前冬天她起不來牀,加上作息時間不規律,她冬天極易犯胃病,但是最近在喻慎的照顧下,池璐又怕喻慎休息不好,每天的作息時間都規律了,一日三餐也有了保證,胃病也不再來找她了。
“知道了。”池璐穿好拖鞋,慢悠悠的走到廚房,頭歪着,手機就夾在頭和肩膀之間,開始把已經冷下來的早餐放進微波爐裡面加熱。
聽到動靜,喻慎也算是放心了不少,他女朋友一到冬天就像個瓷娃娃一樣,格外需要人注意和照顧。
“你這兩天要是上下班,車就停在單元門口,等我回去給你停車知道嗎?”喻慎看着手裡的筆錄,跟池璐囑咐道。
池璐住的是高檔小區,但是也不排除小區裡的危險,喻慎擔心自己的職業給她帶來麻煩,在自己的能力範圍,自然是要護着池璐的。
聽到喻慎的話,池璐知道,肯定是有案子發生了,不然喻慎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像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樣,之前的照片和威脅信始終是喻慎心頭的一根刺。
所以池璐沒有跟他唱反調,乖乖的應了聲好,然後又說:“其實你到不用擔心我,最近太冷了,我都不出門的,天天都在家裡呢。”
喻慎笑了笑,說道:“行,中午記得要吃飯,還要拍照給我檢查。”
“好。”池璐無奈的說道。
電話一掛,站在旁邊等他打電話的紀嚴哲就走上來了,揶揄道:“你們兩個不就是同居嗎?怎麼感覺跟個連體嬰一樣,連吃飯這樣的事情都要拍照給你檢查?我還真沒發現你居然有當老媽子的潛質啊。”
喻慎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單身狗。”
紀嚴哲:“……”單身狗做錯了什麼,至於這麼屠他嗎?
兩個人就是鬥鬥嘴,要緊事還是沒忘的。
每年一到年關就越發的忙碌起來了,那些犯罪分子一個個大概都是要衝業績吧,除了手上的公園拋屍案,刑警隊的每隊裡都壓着好幾起案子等着處理,他們一隊的案子不少都給了二隊,上面要他們抓緊時間捉住兇手,不然影響太惡劣了。
*
鄭雅靜昨晚報警之後,因爲最近的案子都比較嚴重,所以他們也把這起案子做了嚴肅處理。
昨天鄭雅靜掏出的小刀劃傷了傷她的人的手臂,刀上還有血跡,已經拿去化驗了。
鄭雅靜,女性,今年23歲,大學畢業一年,現在在一傢俬企做文秘。
據她說,因爲她每天下班的時間很晚,加上公園案的影響,她乾脆就買了把小刀隨身放在包裡,本來以爲這把刀是沒有用武之地的,誰知道纔買來不到一個月,這把刀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看清人長什麼樣了嗎?”姚雙問道。
鄭雅靜搖搖頭,雖然有路燈,但是昨晚上實在是太慌了,她並沒有看清人是誰。
“他很高,可能有185左右,身材也偏瘦吧。”鄭雅靜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
姚雙愣了下:“你怎麼判斷的?”
鄭雅靜擡手比了一個長度,是她買的小刀的長度:“我的小刀只有這麼大,現在這個天氣穿得厚一點是傷不到人的,只能震懾一下,但是我的刀能劃傷他,說明這個人穿的不厚,而且昨晚我大概看了一下,他是那種高高瘦瘦的人。”
姚雙又問了她一些問題,就讓她走了。
他們將兩名死者最近三個月的行程都找了出來,發現兩個人曾經都去過同一家店,並且兩個人還是那家店的常客。 ωwш⊙тtkan⊙C 〇
姚雙正好走進來,也看到了這家店,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筆記本,擡頭說道:“鄭雅靜也經常去這家店。”
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鄭雅靜,這不是偶然殺人,而是有預謀的殺人。
這家店是家書店,每天來往的人很多,三個人都去過這家店一點都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兇手到底是怎樣決定要殺這個人呢?
姚雙問過鄭雅靜,三天前她來過這家店。調取了三天前的監控後,他們的確看到了鄭雅靜的身影。
“這是哪個書架?”喻慎指着監控問一旁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湊近了一些,看了看然後說道:“這是教材區域。”
鄭雅靜說她想考研,所以是來這裡找適合自己的教材的。
喻慎想了想,又問:“那你對這兩個人又印象嗎?”
說完,孟凡旭拿出兩張照片遞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想了想,搖搖頭:“這我不清楚,每天來往的人很多。”
既然工作人員說了不知道,就讓他帶着他們走到了教材區域,指甲油站的位置。
這個位置沒什麼好特殊的,離休息區很近,而且就這個位置,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來往。
晚上下班後,喻慎開車回家,輸入密碼後,打開門,就問道一股菜香味。
他愣了下,換上拖鞋,走到廚房門口。廚房裡,池璐穿着圍裙,一頭長髮被她高高綁成了丸子頭,手裡拿着鍋鏟,動作熟練的在鍋裡翻炒着。
天色很晚的,只有廚房裡的燈照在了池璐的身上,喻慎心中微動。那些年,夢裡一個場景,他是朝九晚五的警察,池璐被美院請到學校裡上課,如果兩個人其中又一個人回來得早,就會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家裡溫馨且溫柔。
這樣的畫面逐漸和夢裡的畫面重疊,池璐回頭衝他笑了笑,喻慎有一瞬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你回來了呀,快去吸手,我馬上就好了。”
恍惚間,喻慎已經走到了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冰涼的水把喻慎拉回了神。這哪是夢境,這是真的。
他走回了餐廳,池璐已經把飯盛好了,坐在位置上等喻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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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想着做飯了?”喻慎坐在池璐對面,有些好奇的問道。
池璐笑了笑:“再見沒事啊,想着給你嚐嚐我的手藝。”
喻慎沒說話,拿着筷子,挨個嚐了個遍後,說道:“好吃。”
說完,還舉起了大拇指。
池璐笑得更開心了,也拿起了筷子。
吃完飯,是喻慎洗的碗,池璐坐在客廳,書裡拿着速寫本和鉛筆,不停朝着廚房看,喻慎能夠感覺到池璐再看自己,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的女朋友正畫他呢。
於是,喻慎的動作慢了些,萬一他女朋友畫不完怎麼辦呢,到時候不高興了,還得自己哄。
“喻慎!喻慎!你快來!”喻慎洗完碗的時候,池璐也剛好收了筆,她興沖沖的朝着廚房喊。
喻慎把手上的水擦乾後,走到了客廳,坐在了池璐的身邊,池璐把自己剛好畫完的畫遞給喻慎。
畫裡,喻慎彎着腰認真的洗着碗,因爲位置原因,池璐只能看見餘生的側臉,但就算是側臉,喻慎也能看出畫畫的人,心中的溫柔。
“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喻慎開口。
池璐心想,找時間要把這畫給做了防腐防潮什麼的,然後保存起來,以後老了在拿出來看。
“什麼呀?”
喻慎見她心思有些飄,他略微有些不滿,乾脆把人抱進自己懷裡。
突然被抱在懷裡,池璐有些懵,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喻慎,“怎麼了?”
“時光的靈感你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曹穎也問過,但是池璐沒有回答,現在當事人突然這麼問,池璐心思被戳中了一樣,低着頭不看他,悶聲開口:“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印象深刻嘛。”
這個回答,喻慎倒是沒有想到,忽然他想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開學第一天,他升初三,正和班上的同學打籃球,忽然就聽見一道嬌滴滴的哎呦聲。
有個小姑娘,撞上了圍着籃球場的鐵網上,嘟着嘴揉着額頭。
那時池璐剛上初一,個子不高,最小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仍是想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那樣。
當時喻慎就在想,這是哪家的小孩,還真是可愛。
他沒忍住,問道:“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在做什麼?”
池璐心一橫,反正老底都掀了,而且也這麼多年了,也不怕說出來了,她脫口而出:“紀嚴哲傳球給你,叫你名字的時候,你剛好回頭。”
明明球場上有很多的人,但是池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碰巧轉頭的少年,結果這一眼,她記了很多年。
那時候,喻慎忽然回頭,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閃着光,他只是剛好看向了紀嚴哲的放心,但在池璐的眼裡,是落了側臉在她的心中,那個少年帶着稚嫩和朝氣,在她拿起筆開始畫時光的時候,出現想起的就是那個瞬間。
喻慎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麼,雙手捧着池璐的臉,在池璐一臉不解的眼神下,他吻住了她,糾纏片刻,他鬆開了還一臉茫然的女朋友,揉了揉她的頭,把她放在了一邊,說道:“璐璐,你真是我的寶貝。”
說完,他拿着手機跑到陽臺上打電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