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迷途羊

花自來對無減的問話幾乎毫無阻撓,順利得他都要懷疑起無減是否有說真話了。

可見無減一臉真誠,又是在悟品面前問的話,花自來想着悟品既然已向展顏、陰十七坦白,希望衙門可以幫着找出當年奸]殺姜瓏兒的兇手,那麼悟品定然是不會說謊,做爲多年幫悟品與趙掌櫃互通消息的無減更沒理由說謊了。

問完話回到即真所在禪院,一進院門便見到了小師父,與小師父打了聲招呼後他便進了即真的禪房。

一進禪房,花自來看到聽到的正是即真被陰十七用話逼得崩潰的一幕。

即真抱着腦袋向陰十七哭喊着,見到花自來進禪房,更是撲向花自來道:

“花捕快!你相信貧僧!你一定要相信貧僧!陰快手似乎並不相信貧僧,可是貧僧所言句句是真的啊!”

花自來瞧了眼環着手臂抱胸的陰十七,見陰十七的模樣確實是擺着懷疑的態度,他不禁回眸對即真道:

“你說你之前裝瘋裝得那麼像,連被我們拆穿了你也不承認,還硬是裝下去死不開口!這會你說你所言句句是真,我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另一種裝模作樣?”

陰十七在心裡給花自來按了個大寫的贊。

沒錯,就是要這樣。

即真並不笨,且擅長演戲,這從他瞞過亦樂大師,瞞過寺中所有人,包括其中平日裡與他最爲交好的小師父來看,他的演技極好,這樣的即真着實有令人不敢輕信的理由。

花自來這樣說道,實在是無可厚非。

陰十七不信他,這會連花自來也說了不信他,即真急了起來,眼眶裡溢出來的淚水落得更兇了,看得陰十七不禁在心中感嘆,一個男子,還是個和尚,怎麼這般會哭呢?

在院子裡等着的小師父雖有聽到即真的哭聲,但他記得陰十七所交待的不許任何人入內打擾,便也不敢敲聲相問,只站在房門外,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着裡面的動靜。

陰十七察覺到禪房房門外有人,但沒有聽到小師父的阻撓聲,那麼聽牆角的人應該就是她讓守着院子的小師父了。

既然是小師父,陰十七便回將落在房門上的視線轉了回來,即真已撲到她跟前來,一把跪下道:

“陰快手!貧僧說!什麼都願意說!貧僧只求你們不要錯怪了悟了大師!”

陰十七伸手欲將即真扶起,卻發現即真根本就不想起身,她無奈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即真小師父起身說話吧!”

即真卻是搖着頭道:“不!貧僧求陰快手、花捕快相信貧僧,貧僧願向佛祖發誓,貧僧接下來的一字一句皆是真的,倘若貧僧再說半點謊話,便讓貧僧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出家人最敬重鬼神,何況還是千光殿雄寶在殿中的佛祖金身,即真這誓言重了,也足夠令陰十七與花自來放下疑慮,認真地聽即真一五一十地道來。

陰十七畢竟力氣有限,使眼色讓花自來硬揪着即真起身到桌旁坐下後,她與花自來也在桌旁坐下,開始有問有答的查問。

指使即真去裝神弄鬼,企圖散播亡鬼索命的恐怖言論來達到讓衙門裡的所有官差有所畏懼,更讓寺中和尚個個人心惶惶,這便是悟了讓即真裝神弄鬼的目的。

而那晚無爲大鬧悟明禪房,及亦樂命即真到棋院拜託展顏、陰十七爲無爲守口如瓶一事,卻是即真與悟了未曾想到過的。

當即真將亦樂的命令與悟了一說之後,悟了當下便讓即真趁此機會到陣廂房自導自演一出鬧鬼記,憑着即真對悟了的感恩之情,即真演得十分逼真,甚至不惜自傷。

所幸雖磕暈過去,但沒將腦袋磕破,不然頭破血流的,即真這會可真是血本無歸了。

至於悟了爲什麼讓即真這般做,即真卻說他並不知道緣由。

花自來瞪大眼道:“什麼!你都不知道緣由,你便這樣聽從悟了大師鬧了這麼一場見鬼?”

這是盲目的聽從。

或許即真有不得已的緣由方放棄了家中老母親及妻兒,不然似他這般重恩義的人怎麼會拋棄了塵世的家呢?

可這畢竟是即真的私事,且與案子無關,即真不主動提及,陰十七與花自來便不會刻意去挖掘。

帶着不可思議的思緒,花自來氣憤地指着即真罵道:

“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這麼一場裝神弄鬼,從而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你又知不知道人命關天,倘若因你的故意拖延而導致第四條人命的妄送,你這多年來的經也白唸了!這出家人的身份你更是不配!”

即真這一場鬧鬼記確實帶歪了展顏與陰十七查案的一些方向,當然也浪費了一些時間,這一點即真自已心中明白,做之前他未想過後果,可此刻已容不得他不想。

被花自來指着鼻子訓斥大罵一頓之後,即真埋首落淚,想要懺悔想得到救贖的心從這一刻開始,將永完折磨着他的心。

倘若第四起命案沒發生便罷,倘若真有第四名遇害者,那麼即真隨之付出的便不僅僅是下半輩子的折磨!

陰十七與花自來退出即真禪房,見到守在門外的小師父,陰十七便與小師父說了句“好好安慰下即真”的話,之後便與花自來前往即始、即末所在的禪院。

兩人邊走着,陰十七邊問着花自來查問過無減之後的結果。

花自來說,他到執客院悟品禪院時,無減正在悟品禪房中受教,他便當着悟品的面將問題一一問了無減,無減也未遲疑,想來是悟品已有所交待,於是他走這一趟問的結果十分容易便得來了,並不像陰十七逼即真說出真相那樣複雜、費力。

無減確實這多年來一直作爲悟品與趙掌櫃暗中互通消息的橋樑,除了不知道當年姜瓏兒在千光寺後山菜園小木屋裡被奸]殺一事之外,其他的無減幾乎都清楚知道。

陰十七問:“無減不知道姜瓏兒的死?”

花自來道:“本來我是想直接問無減的,但看到悟品大師及時給我使的眼色之後,我便待無減出了禪房,方獨自問了悟品大師,悟品大師說,無減並不曉得當年姜瓏兒之死,無減只知道姜珞在寺中落髮爲僧的兩個月後,被人毒殺身亡於寺外不遠處的草叢一事,及往後的事情,其中也包括那四個寺中弟子相繼得急病而亡一事。”

陰十七與花自來轉入隔壁的禪院後,兩人便不再討論案情,最後在找到即始、即末所在的禪房後,陰十七對花自來道:

“即真那日夜裡出去待到天明方歸便是去找的悟了,並言明日後悟了有何事需即真做的,即真必定不問緣由全力以赴,所以即真也並不曉得太多的內情,甚至連邊邊都沒摸到。

待查問過即始、即末,我們便得再會一會悟了大師,關健問題還是在悟子大師身上,現今時間緊迫,待會即始、即末若是頑固不肯老實交代,那麼花大哥可不要客氣!”

花自來拍拍胸脯道:“沒問題,就交給我了!”

陰十七笑了笑,率先往自禪院中其他即字輩弟子問來的方向走去。

花自來爽快地應好之後,看着陰十七走在前頭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好像已在不知不覺中,除了聽展顏的號令,居然也漸漸十分聽從陰十七的安排!

這樣突來的認知令花自來足足怔愣了有一會兒,直到陰十七察覺到他未跟上來,回頭喊了他一聲,他方連忙應了聲跟上。

可在前往即始、即末禪房的路上,花自來不禁擺出一副莫名奇妙的神情,讓陰十七看到問他怎麼了,他只瞧了陰十七一眼便搖頭說沒事。

陰十七卻是不信,想着花自來定然有事,但他若是不想說,她也不好強逼着說,畢竟他又不是嫌疑人。

即始、即末兩人的禪房挨在一起,正好是隔壁。

到了地方之後,花自來先是敲了即始禪房的門,卻發現即始根本就不在他的禪房裡,隨後陰十七敲了即末禪房的門。

似是早聽到花自來敲隔壁門的動靜,這回陰十七剛敲了一下,門便開了。

開門的人卻是即始。

即始似乎並不奇怪陰十七、花自來兩位差爺的到來,只是眼裡含着不安。

將兩人請進即末禪房安坐之後,即始便說即末得了風寒,吃了藥正躺在牀榻上歇息,讓兩人有什麼話問他便好。

問了兩句即末病情如何,即始說並無大礙之後,陰十七便直接說道:

“看來即始小師父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即始向來比即末膽小要大得多,所以那日一早見到小芝橫死的現場,即末當場暈倒,而他還能跑回寺中向展顏、陰十七兩位官爺報案。

聽到陰十七這樣直接,即始也直接點頭承認:

“即末自親眼目睹了小芝施主的慘死之後,便在心裡種下了魔鬼的種子,這顆種子迅速在即末心中成長,嚴然已長成參天大樹……”

陰十七道:“所以,即末小師父主要的病不是得了風寒,而是心中的魔鬼在時刻啃蝕着他的良心,是麼?”

這話說得絲毫不客氣。

換句話說,陰十七就是在說即末做了不得了的虧心事,以致日夜不能安,繼而心中暗鬼,飯不能安,寢不能穩,時刻安穩不得,身體必然得被心魔拖垮。

即始聽着陰十七這樣毫不掩飾的指責,卻不惱不怒,只是嘴角慢慢泛出一抹苦笑來:

“阿彌陀佛!差爺說得是!”

或許是因着即末的良心折磨,或許即始也有了悔過之心,又或許陰十七與花自來到來的時機不快也不慢,恰恰好。

反正相較於在即真禪房中的輾轉各種以話相逼,陰十七在即末禪房中,不費絲毫力氣便得到了即始的如實交代。

那日如往常一般,即始、即末相伴前往後山菜園,在經過客院時,兩人見到了匆匆自客院中跑出來的一個人,這人還險些與即末迎面相撞。

待兩人看清楚這人是誰時,兩人趕緊向這人行禮,即末更是在行禮後連忙向這人表示差些衝撞到這人的歉意。

然這人卻是神色慌張,不但阻止了即末的致歉,還交代兩人說,不準與任何人提及曾在客院外見到他,若是有誰問起此事,便都要說未曾見過!

那會即始、即末不疑有他,便一口應了下來。

何況這人在寺中地位極高,兩人不敢不應。

陰十七問:“這人是誰?”

花自來也是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着即始接下來的回答。

即始微斂下眼簾,低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似是心中還有所掙扎,一會方擡頭掀起眼簾,看着陰十七與花自來道:

“是……西堂班首玄法大師!”

西堂僧,是千光寺裡四大班首之一,主要負責主持法壇、法堂,併爲僧徒舉行受戒儀式,代替首講經說法,可以說西堂僧便是千光寺裡的第三把手。

主持第一,首座僧第二,西堂僧便是第三。

這樣的人物在千光寺中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陰十七完全可以理解即始、即末在得到玄法的告戒與交代之後,兩人會毫無不猶豫地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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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兩人到了後山菜園親眼目睹了小芝的慘死,這才令兩人的心理變得微妙起來,特別是向來膽小如鼠的即末,更是因此成了他的心魔,直至病倒。

小芝之死,無論是誰在事後想起,玄法的怪異舉動都成了即始、即末聯想到小芝慘死的紐帶,兩人皆不由自主地將玄法的異常與小芝的遇害連到了一起,即便無法證實玄法便是兇手,但這個不受控制引發出來的聯想已足夠擊垮兩人的心理防線。

何況往最壞的結果一想,倘若玄法便是兇手,那麼即始、即末兩人無疑在瞬間從目擊者的位置轉換到兇手的幫兇!

這樣嚴重的後果,非是膽小的即末心中所能承受的重量,便是膽大些的即始,也在這種假設的結果當中慢慢磨去他想要繼續隱瞞的勇氣。

→_→謝謝親愛的們的打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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