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淡然的眉眼,感慨道:“難怪不得,爲師一見你就覺得莫名的熟悉和欣喜。桓卿你不要憂愁,相信不假時日爲師就會恢復過來,到時候再與你一起雲遊四海逍遙快活。”
“全部都記起來了,不一定好。”孟桓卿忽然沒頭沒腦地悶了這麼一句。
我不管其他,拂落衣袍上的葉子,道:“誰管到底好不好,反正爲師現在覺得忘記了和桓卿你的過往,是一件萬分可惜的事情。我們之間的師徒情誼,不可被輕易忘記。你給爲師一點兒時間,少則半月,多則數月,一定會好的。”
我走在前面,孟桓卿在我身後冷不防苦笑道:“若不是我動了邪念,師父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若說邪念,哪個沒有邪念。我能說我在前堂第一眼看見這美徒就動了邪念麼?他這麼可人,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要留在我身邊才滿意。但我能這樣說嗎,我只能寬慰地告訴他:“桓卿啊,別想太多。人非聖賢,莫說你,爲師也是如此。”
我回去的時候,宋連慕還在氣頭上,在我院子裡等着我。他身邊,殷倪和大黃正狗腿地奉茶捶腿。
“還曉得回來。”宋連慕將茶盞不輕不重地往桌几上一擱,威風十足。
我不以爲意道:“這裡不是我的地兒麼我不回來能去哪裡,掌門莫要擔心,我只是出去跟我徒弟談心去了。”
“你就是跟他出去才教我擔心。”宋連慕橫了我一眼。“不怪我沒提醒你,從今往後你都不許和孟桓卿往來。找個時間,我解除你和他的師徒關係。”
“爲什麼?”我脫口就問。
“阿尋,在一個人身上吃了一次虧,我還會讓你繼續在同一個人身上吃第二次虧麼?”宋連慕說得十分認真,深深地看着我,“再這樣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心思一動,連忙貼了過去,賠笑道:“這個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的嘛,他是我徒弟又不是什麼妖怪會把我吃了,我能有什麼壞結果?”
“執迷不悟!”宋連慕氣得就差摔茶打碗了。
我再接再厲:“掌門啊,你給看看,我這丟失的記憶什麼時候才能給恢復?”
宋連慕氣極反笑:“在前堂的時候你不是說了,失憶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沒有了重新再來就是。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我呲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能找回來的東西我爲什麼不要呢?就好比你去客店吃飯,點素食需要花銀錢,這個時候店家白送你一個葷菜,你說說爲什麼不要?”
“……”宋連慕扶額,努力平息,“行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那行”,我也大方,“我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等掌門喝茶喝好了想跟我說話了再說也不遲。我就在外面等着。”
我坐在屋外的迴廊上吃梅子糕,大黃跑了出來流着口水錶示想跟我分享被我嚴厲地拒絕。後來它繞着院子跑了幾圈饞得嗷嗷叫時,我才勉強同意我吃三塊它吃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