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司湛北真的要刨根問底,百里無憂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有病。這樣免得他繼續在她身上打主意。
然而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只是幽幽的看着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司湛北,你讓開!”
百里無憂生氣的吼了起來。
司湛北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
“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運動,你就在我房間裡休息。”
“我沒有要運動,我只是要回去。”
百里無憂看着他,眼裡帶着三分疑惑。
“走路也是運動,要麼我抱你回去,要麼你在我這裡休息好再走,你自己選。”
這話一出,司湛北自己也愣了一下。
“司湛北,你會不會太霸道了?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讓我聽你的?”
她又不是以前軟弱可欺的初瑞雪,她纔不要受這個男人的擺佈。
“我只是關心你。你要是介意我在,我去隔壁陪等等。”
提到兒子的名字,百里無憂心軟了下來。她剛纔突然離開,恐怕小傢伙也嚇了一跳,說不定現在,正在四處找她。
“去吧,把門給我帶上。”
百里無憂不客氣的吩咐完,坐在了司湛北的牀上。
男人微微皺眉,還是大步出了房間,輕輕把門拉上。
百里無憂這纔開始環顧四周。
以前她住在隔壁的時候,司湛北和夜小晚,就在這裡夜夜笙歌。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
可惡的男人,幹嘛非要把自己的房間和兒子挨在一起呢?隔音曉果又不好,萬一兒子聽到他和夜小晚那些不該聽到的聲音,那可怎麼辦?
還有這張牀,是不是根本就沒換過?
百里無憂想到這裡,連忙又站了起來。
她真的是瘋了,幹嘛要呆在司湛北的臥室。萬一有病怎麼辦?回去應該好好消毒纔是。
百里無憂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聽到走廊有動靜,想着應該是司湛北帶等等上樓回房,便耐心的等着,過了好一會兒,確定外面沒什麼聲音以後,百里無憂這纔打開了房門。
誰知道一打開,就發現司湛北站在她面前,低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你怎麼在這裡?”
百里無憂蹙眉。
“這是我家。”男人幽怨的說道。
是啊,這裡是他家,可是她問的是這個問題麼?
“等等睡着了?”
“沒有,不過他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什麼,你跟等等怎麼說的,他幹嘛不放心我?”百里無憂小臉皺成一團。
“你放心,我只是告訴等等你有點累了,身體不舒服,所以先在我房間休息。”
聽到這裡,百里無憂的心才稍微鬆了口氣。她不介意司湛北知道她有病,可是卻不想兒子知道。本來小傢伙精神狀態就不好,要是再擔心她,她這個媽咪,就真的是非常失敗了。
“謝謝,我已經好多了。我先走了。”
百里無憂淡淡的說完這話,準備離開。可是面前的男人,紋絲不動。
好狗不擋道的道理,司湛北永遠不懂麼?
百里無憂心裡嘀咕,不過此刻她剛吃完藥,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想和司湛北浪費口舌。便使勁兒壓制住心中的不滿,低聲道:“司湛北,你快讓開,我要回家了。”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單獨離開。”
男人一本正經的低頭回應。
“那你不知道讓車送我?”
她剛纔從飯店來的時候,順路坐了司湛北的車,不過百里無憂知道,影就在附近,所以也並不擔心自己中途會出什麼亂子。
“別人送我不放心,我已經通知了蘇默然,告訴她你今晚就在我家休息。”
這話一出,百里無憂隱忍的情緒,一下爆發出來。
“司湛北,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給我做主?我不會睡你的房間,我噁心。”
司湛北眼裡閃過一抹複雜。
“我的房間,怎麼讓你噁心了?”
看到女人因爲生氣漲紅的臉蛋,司湛北莫名想到了以前。
那個時候,爲了氣初瑞雪,他故意睡在這裡,晚上放一些少兒,不宜的片子,把聲音開到最大,讓她聽見,讓她誤會。就是爲了折磨她,羞辱她,逼她服軟,想從她嘴裡知道,那個野種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結果最後,他口口聲聲的野種,原來是他的親兒子,他就是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野男人。
那個時候,初瑞雪心裡,該有多難受?
每每想到這裡,司湛北就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一個男人,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女人,做出這麼卑劣的事情。
要是能重來,他一定會好好對待初瑞雪,給她自己,所有的溫柔。
但是她沒有給他重來的機會,死的時候,甚至沒留給他一個全屍。
她心裡,肯定是恨他的吧。
這些年,司湛北也在查有關初瑞雪的事情,他很想知道,爲什麼那個時候,她不直接告訴他,等等就是他的孩子。
那麼一切的誤會,不就都解開了。
司湛北那個時候雖然生氣,可是也是因爲喜歡她,對她動了真感情,覺得她欺騙他,背叛了她,纔會做出那些瘋狂的事情。
現在回首當初,司湛北自己也覺得,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惡魔。
可是,爲什麼百里無憂說他噁心,難道她知道,以前在這裡發生的事情?
司湛北越想,眼神越發幽深。
“我就是有潔癖,不喜歡住別人睡過的房間而已。而且你一個男人的房間,讓我住這裡,我能不介意嗎?”
百里無憂知道司湛北心思縝密,疑心病重,擔心他發現什麼異常。
“我房間乾淨的很。等等回來以後,這個屋子他就不準別的女人進來。你還是第一個。”
不知道爲什麼,司湛北下意識的解釋,不想讓百里無憂誤會。
“呵呵,那我是不是,還要感到榮幸?”
百里無憂很想翻司湛北一個大白眼。
爲什麼感覺,司湛北在向她告狀?難不成兒子不讓女人進來的話,是真的?
之前等等好像也說過,但是百里無憂以爲小孩子哄她開心,並沒有放在心上。眼下司湛北這麼嚴肅,看來是真的了。於是,百里無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