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整個護城河大橋的兩邊都圍滿了警察、急救隊的人員,拉出了禁止通行的告示牌,這裡的一切通行都被停止。而出了事的現場,則被圍了起來,傷員已經都被送到了救護車上。
趕來的家屬匆匆而來,卻只有滿臉的驚恐和悲傷。
“怎麼回事?我們家孟白在哪裡?”孟母四處地找着,眼淚已經肆意流淌,根本就顧不上去擦。
接到電話知道女兒出了事,她想都沒有想就讓家裡司機開車過來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父親知道。
這整個現場此時一片的混亂和狼藉,讓她的心裡也是更加的覺得膽戰心驚。
明明之前她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還是和蕭祁一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而且,她也很不解,爲什麼他們會到這麼偏僻的市郊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各部門注意秩序,不要亂動損壞現場!”
沒有人給孟母一個回答,卻是聽到了從擴音器裡傳來的一個很嚴厲的男聲,應該是警察。
孟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市公安局的曹局長,這儼然就是曹局長手下最得力的那個助手郭探長的聲音!
他們家因爲曾經也在一些場合見過,所以還是有些交情的。
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忙朝着郭探長的身邊奔了過去,急急匆匆地開口就問道:“郭探長,請問我們家孟白在哪兒呢?我接到了電話,說她出了事。”
郭探長見是孟白的母親,對着她禮貌地點了點頭,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他指了指自己背後不遠處的一輛白色的急救車,示意孟母過去。
莊明儀順着郭探長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的時候,差點兒沒有當場昏過去。
雖然她沒有看到孟白的狀況,可是看到救護車就足以讓她覺得更加難以承受了。
要是孟白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繼續活下去。
明明女兒纔剛剛開始新的生活,以爲之後都會一帆風順,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不過,此時就算她再覺得緊張和悲傷,卻也要咬着牙去找孟白。
……
“對不起,您女兒目前頭部的撞擊比較的重,所以需要緊急搶救,請您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急救車上的醫生的話,讓莊明儀幾乎都站不穩,可是眼下她作爲一個母親,也要撐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地點了點頭,“謝謝,快救我女兒吧。”
抓着孟白的手,看着她頭上的血跡,莊明儀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絞痛。
真的不知道老天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的女兒,先是讓她的婚姻不順利,後來在國外又受了腳傷,現在還又遇到車禍,到底她可憐的女兒做了什麼,要遭受這些?!
莊明儀看着臉上血色盡失、緊緊閉着眼睛的女兒,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去替她承受這一切的苦痛。
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孟白的安危,一時間都沒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急救車在路上加速行駛着,而護城河大橋那邊的現場處理卻並沒有結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人羣當中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看起來邋里邋遢,眼神中帶着驚恐。
郭探長和旁邊的幾個警察很快地就注意到了這個人,對視了一下後就迅速地從後面將那個人給圍住了。
那個乞丐似的人看到這樣的陣仗,顯然是被嚇壞了,手都開始不停地發抖,嘴裡說着:“你們,要幹什麼?不要抓我啊!不是我不是我啊!”
郭探長的臉色一變,皺了皺眉頭,“把人放開。”
那幾個剛剛把那個乞丐一樣的男人給抓住的警察聽到命令,猶豫了幾秒,還是把手放了下來。
那個人見得到自由,立刻就轉身想逃,可是郭探長的動作卻是更快,矯健的身手讓他迅速地就抓住了男人的手,人也擋在了他的身前。
“你,你要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男人有些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句話,彷彿是極力地想要去證明什麼。
“我只想向你瞭解一些情況,你不用擔心,你到底做了什麼沒做什麼,我們都會知道的。”郭探長冷靜地看着他說道,語氣裡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個乞丐似的男人聽到郭探長的話,彷彿是情緒平息了一寫,也沒有像剛纔那麼緊張和害怕的樣子了。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的信任,還帶着一些沒有散去的戒備,“你要了解什麼?”
男人的語氣很低,眼神似乎還在四周觀望着什麼,彷彿是有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郭探長是在這一行幹了二十多年的老探長,早已經是閱人無數,對於任何人的微表情也幾乎都能夠捕捉,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男人如此明顯的神色了。
不過,他的樣子卻並非像一個罪犯的樣子。
因爲,通常如果是手段高明的罪犯,一定不會讓警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出破綻,他們超高的心理素質也不會允許自己在警察的面前露出這樣的漏洞。
而如果是手段拙劣的罪犯,一定也不可能敢在作案之後留在現場,那隻會讓他自己的危險更多一分。
所以,無論怎麼分析,這個流浪漢多半不可能是兇手。
不過,在案子沒有真正結束之前,他也不可能下任何一個沒有依據的定論,一切也只是他目前根據自己多年的辦案經驗而猜測出來的假設罷了。、
就算這個流浪漢沒有嫌疑,卻也一定知道些什麼。所以,他一定不可以錯過這樣一個重要線索。
而且,這件事情事關到蕭家的掌權人蕭祁,上頭曹局交代下來一定要用最快最效率的速度來辦好這個案子,還要確保蕭祁的安全。
可是,現在不僅是蕭祁的人沒有找到,除了一輛被撞的幾乎面目全非的車,其他什麼都沒有線索。
這讓案子在剛開始就成了一個很難的懸案,他並不想讓自己一開始就遇到這樣的瓶頸。所以,一定要不遺餘力地去找到所有有用的線索。
“我只是想知道剛纔在這兒發生的車禍是怎麼回事,肇事者和司機都去哪兒了?車上坐着的人又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郭探長安靜地對着流浪漢提問,並極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友善。
說實話他也並不喜歡和這樣的流浪漢打交道,但是工作需要卻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他的職業素養讓他養成了對於任何有用的線索都不會放過的習慣,所以就算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也會引起他的警覺和注意。
男人有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郭探長,彷彿是在想着些什麼。
郭探長這麼多年的刑偵辦案經驗告訴他,這個流浪漢的眼神中有線索。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我們會依照你提供的有用的線索來對你做出獎勵。你應該,很久都沒有吃飽飯了吧?”郭探長趁熱打鐵地說道,幾乎是直擊了流浪漢的內心要害。
確實,他在這附近流浪了很久,可是這裡的居民很少,而且很多地方都廢棄了,平時根本就沒什麼人,所以他也討不到錢和吃的。
但是鬧市區太遠,他沒有錢,也沒有那個體力走過去,於是就一直在這裡逗留。
現在居然有人願意給他獎勵,給他吃的,這顯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聽到郭探長這麼說,男人的眼睛都一下子放出了亮光來了。可是,他卻好像還是有些猶豫,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麼。
郭探長的眉頭一皺,似乎是嗅出了什麼味道來。他猶豫了片刻,隨即又開了口。
“你別怕,如果你真的可以作爲目擊證人向我們警方提供有用的線索的話,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郭探長到底是這麼多年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了流浪漢眼底流露出的害怕和閃躲。
這也讓他更察覺出了這個案子的不對勁,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
雖然曹局長那邊早就接到過蕭祁的報警求援電話,但是他當時卻沒有說清楚到底是誰要撞死他。這就給這個案子蒙上了疑點,現在找不到蕭祁,孟白又昏迷的情況下,可以說是一籌莫展。
附近的道路剛好都在檢修,監控也壞了好幾天,如果沒有知情人的話,這個案子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肇事者是誰。
現在,這個流浪漢可以說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我們探長問你話呢!你倒是快點兒說啊,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後頭一個顯然是剛入警局,參加工作不久的小夥子對着流浪漢吼了一聲。他看到郭探長問話半天,那個流浪漢都沒說話,這才忍不住站了出來。
那個流浪漢顯然是被這個小夥子給嚇到了,整個肩膀都瑟縮了一下,頭猛地低了下去,嘴脣抿的更緊了。
“誰讓你來的,邊兒去!”郭探長臉一沉,對着旁邊的小警察呵斥道。
他這纔剛剛問話了有了點兒起色,眼看着這個流浪漢就要開口了,這下可好,被他這麼一吼,可就要前功盡棄了。
看着那個小警察被郭探長訓斥後灰溜溜地走了的背影,流浪漢這才又擡起了頭,眼帶猶豫地看着郭探長。
郭探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面部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你就告訴我吧,你都看到什麼了?到底這場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只要你說出來,我立刻就帶你去吃飯,一定保管讓你吃飽。”
顯然,聽到了這句話,流浪漢眼中又燃起了興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