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的語氣有些憤憤不平,手中的動作卻異常輕柔。
天樞雖然沒有迴應瑤光的話,但心中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原本看鴻蒙是排行老二,且性子與自己有些相似,皆是沉穩的,卻沒有想到現在在鴻蒙的照料下,主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來,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最爲安全。
下一次,可千萬不要再有下一次!若是讓她天樞知道,究竟是誰這般重傷沙華,她定然不會輕易饒過那個人!
天樞與瑤光的雙手不斷從那恆溫的水中不斷動作,爲沙華清理身上的血跡,而隨着她們兩人的動作,那水的顏色變得愈發鮮紅。
時不時濺出來的水滴落在她們兩個的衣衫上,落下了一滴鮮紅的印記。
越是清洗傷口,天樞與瑤光心中便愈發心疼。
這該是有多疼,有多重的傷勢,纔會流這麼多的血?
而這一切……都是她們放在心上的主人所承受的……一想到這裡,在天樞瑤光心中,便是一陣疼痛。
她們宛如驕陽一般的主人啊,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無生息的樣子?
聽着內屋的水聲,東方重錦極力按耐住自己心中的焦急,在外室來回渡步。
一旁的鴻蒙在這時變成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那一張明顯還稚嫩的面容上是一片嚴肅,“聖尊,主人的傷勢,能夠治好嗎?”
“沒有能不能!”東方重錦腳步一頓,低吼出聲,須臾間,卻又平復下自己焦躁的心情,長吁一口氣,道:“鴻蒙,這個世間沒有我能不能做的事情,只有我願不願意做的事情。”
“丫頭,不論如何,我定然會將她治好。”而他的心情,怕是這些人其中最爲濃烈的一個了。
那一雙銀灰色的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只是在下一秒,他的視線便落在鴻蒙身上,“你們當時跟在丫頭身邊,可曾知道丫頭到底是怎樣被那個賤人傷到的?”
一說起這個,混沌卻是氣呼呼的出聲,“我們當然知道了。”
“那個時候我們感覺到主人身體的不適,原本想要將主人傳送的,只是主人說什麼也不肯,而我們又不能強行將她帶走。
在那個時候,主人還說,讓我們都不要出來,當時她就連奚兮都想要讓她回到九轉刃的空間裡去!”說着,混沌開始來回渡步,面上是一片焦急與無奈之色。
“說起奚兮,你們誰見到了嗎?”樂湘眨眼,“我當時還想要出來幫助主人的呢,結果九曲訣在玉鐲空間裡面,且還被主人封鎖了,我……出不來……”
“那個時候要是我能出來,主人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都要怪那個仙不仙魔不魔的墨夏焉!都是她,傷到了主人還不夠,還一直用匕首攪着主人的傷口,看着就疼啊,也不知道主人是怎麼承受住的……”
樂湘說着,忍不住紅了眼眶,“主人……當時一定很疼……只是她都不曾叫過一聲……”
東方重錦緊緊抿着脣角,視線看向鴻蒙。
混沌與樂湘兩個只是在敘說着沙華的情況,對於當時墨夏焉爲什麼能夠攻擊到沙華的場景卻是沒有說。
鴻蒙壓了壓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緒,現在在這裡,唯一能夠保持住理智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在一開始,墨夏焉第一次傷到主人的臉時我就感覺到有一縷魔氣進入到主人的身體裡了,在加上墨夏焉一直不停歇的攻擊着主人的手臂,魔氣是愈發加重。
而在那之後,因爲魔氣大量入體,主人便顯露出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在那之後,才被墨夏焉有機可乘。
我想,在那把匕首中,也定然存着非常濃郁的魔氣,不然主人也不會如此痛苦。”
說着,鴻蒙咬脣,面上的神情之中還是出現了一抹怒色。
東方重錦緊緊皺着自己的眉頭,在聽到鴻蒙的話後,冷哼一聲,“那個夏焉,是仙帝摯友夏嵐一族的後代?”
“據說是的。”鴻蒙深深吸了兩口氣,壓下自己心中的憤怒,道,“聖尊是想……”
“夏嵐一族……”東方重錦眯了眯眼,“看來仙界的污水,不必人界裡的要淺。”
鴻蒙:“……”聖尊你其實就是在嫌棄主人的夫君楓桓仙君吧?
沒有等很久,天樞與瑤光便雙雙走出內屋,對着東方重錦開口,“聖尊,主人的傷口已經清理好了,倒是沒有其他什麼大傷,只是……”
瑤光抿了抿脣,腦袋中想到沙華現在的情況,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只是主人心口的那個刀痕,恐怕會留下一個印記,而且主人的雙手因爲魔氣入體,骨頭似乎是損壞了一些。”
天知道,當瑤光發現沙華的雙手隱隱泛着一絲黑色的時候,心中該是怎樣的心疼。
魔氣入體,可真的不是說着玩玩的。
魔氣與冥界的死氣有些相似,只不過死氣不過只是死人所散發出來那種死氣沉沉的氣息罷了,而這個魔氣,卻能夠吸食人的生機!
這一點倒是和當初的遼謙有些相似,也不知道這股魔氣究竟是不是遼謙的。
瑤光在心中冷哼一聲,決定等以後去找遼謙逼問一番。
不過,若是沙華雙手中的魔氣沒有及時驅除,沙華的這一雙手,也算是廢了,因此瑤光纔會在心中焦急。
“聖尊,你快想想辦法吧,我不想要主人的雙手都……”瑤光咬脣,不願意說出那一個字眼。
“嗯。”東方重錦點頭,“你們先退下吧,我進去看看丫頭的情況,若是真的糟糕,那麼就準備一下,幫她恢復記憶。”
“聖尊你是想……讓主人恢復前世的身軀嗎?”天樞眼中詫異,這個情況可謂是非常冒險的了。
不過……這也倒不是一個鋌而走險的好辦法。
天樞皺眉,目光緊緊盯着東方重錦,而後者抿脣,道:“楓桓那小子在經歷過這次的情況,是定然會重塑仙身的,我們丫頭自然不能落後不是?”
不過說要重塑身軀,又豈是那般容易?
這其中索要遭受的痛苦,自然是不比之前剜心之痛要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