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我這麼出爾反爾的人,打罵隨你,只要你不再生氣。”武凌墨什麼都順着他的意。
“我打你做什麼?我又不是找欠,”方緋胭哪能真的打武凌墨,這些天來,她不見武凌墨,心中也很想他,這一見,心中所有的思念都爆發了出來,她此刻最擔心武凌墨是否被祁煥的人知道,對他不利,“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沒有人發現你吧?”
“武樂軒那廝又是如何進來的?”
方緋胭伸手垂了他的胸口:“還跟我提他?不提他就沒完了是不是?他是伴作侍衛進來的,我雖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但我跟他的對話你也聽了,你不用再懷疑他跟我的關係了,他再死纏爛打,我也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要知道,我們之間可是有生死之仇,若是你最心愛、最在乎的人殺了你,你會原諒他嗎?”
“她不會那麼做的。”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武樂軒翻身將方緋胭壓在身下,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他說道:“阿胭,對不起,是我之前一直誤會你跟自己較勁,從今往後我不會了,發生再大的事情我都不想放開你的手。”
“你說真的?”
“當然,你若不信,那當我沒說過。”
方緋胭擡手捂住他的嘴:“說出來的話怎麼能不算數,你明明知道祁煥他是專門用我來對付你的,你還來,你說你是不是傻?”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武凌墨的手放在了方緋胭的腰間,他的眸中帶着一種壓抑的隱忍之色。
“你手放哪?”方緋胭惱羞成怒,“別動手動腳的。”
“阿胭……”
他喊得太過纏綿和曖昧。
方緋胭被他喊地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和武凌墨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又兩情相悅,行夫妻之禮也不是不可能。
方緋胭喜歡他,也不排斥。
但是這可是祁國的皇宮。
在人家的地盤發生這種事情,武凌墨還真是一點都不顧忌。
萬一祁煥帶着人從外面闖進來。
這外面的守衛銅牆鐵壁的,武凌墨還有退路嗎?
她和武凌墨也只能做一對黃泉下的鴛鴦了。
他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如何逃出祁國皇宮這所牢籠纔對吧?
她用手推了一下武凌墨:“武凌墨,別鬧,我們該想想如何出去。”
“阿胭,”他翻身在一旁躺在方緋胭的身邊,爲方緋胭蓋上身上的錦被,神情柔和,“睡吧。”
“……”方緋胭有些懵。
這就完了?
武凌墨一手託着下巴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你這麼期待我對你做些什麼?”
他承認他剛纔那一瞬間,確實有些失控,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方緋胭從未和他有過親近,她還沒有完全接受他。
他需要給她時間,現在的場合也非常不合適。
方緋胭紅了臉,她彆扭地說道:“誰那麼不要臉,你出去!”
“阿胭,你就忍心你親愛的夫君被扔進那外面層層包圍的豺狼虎豹之中?”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和我沒關係。”方緋胭翻了個身,背對着武凌墨。
她也沒有真的就要武凌墨出去。
他現在出去處境非常危險。
暫時在她這邊是最安全的。
她摸了摸臉。
臉還有些發燙。
剛纔武凌墨那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沒想到最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都白擔憂了。
這傢伙不戲弄她是不是就不開心啊?真是,太過分了。
討厭死了。
武凌墨展開雙手抱住了她。
方緋胭正要推他,卻因爲他的一句話停住了動作:“阿胭,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我這些天又是怎麼過的?爲何今日會出現在這裡?”
方緋胭轉過身面對他,眸光閃閃地等着他說。
他引起了方緋胭的興趣,自己卻閉上眼睛。
拍了拍方緋胭:“睡覺,以後再慢慢地跟你說。”
方緋胭看着他那張放大的無比好看又欠扁的臉,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暗自翻了個白眼。
親,您的節操呢?能不能保留一下別這麼欠揍了。
折騰的時間確實是挺久了。
方緋胭打了一個懶洋洋的呵欠,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她以前都是很晚才入睡。
一是因爲睡不着,二是因爲她對皇宮不放心。
什麼事情她都得靠自己。
任何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立即醒來看是否有其他的動作,以至於睡覺都不踏實。
今天不同了,因爲有武凌墨在她身邊,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很快地就熟睡了過去。
這是她自從進這祁國皇宮以來睡得最踏實也是最香甜的一晚了。
武凌墨靠近方緋胭,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讓她靠着自己睡。
看着懷中熟睡的容顏,武凌墨低頭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
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如今,他也有了在乎、要保護的人了。
阿胭,不管你和武樂軒發生了何事,以前的我不再追究了,從今之後,我只在乎今天和未來。
誰都不能從我的手中將你奪走。
方緋胭醒來的時候發武凌墨已經不見了。
思怡從外面走了過來,幫她穿衣服。
思怡嘀咕道:“真是奇怪了,昨天婢子睡得太沉了,今天早上差點就起晚了。”
方緋胭穿好衣服,坐在梳妝檯上,她問道:“昨天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思怡搖頭:“婢子什麼都沒有聽到,昨天晚上不知道爲什麼,睡得死沉死沉的,好像任何的聲音都打動不了婢子。”
方緋胭不再問她了。
這定是武凌墨和武樂軒這兩人之中的一人做的。
她要想再見到武凌墨,那就只有等晚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藏在哪裡?
方緋胭突然發現,這麼一會兒不見,她又開始想他了。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毛病。
“夫人,婢子聽說若是睿世子三日之內不來祁國,不僅您活不成,祁國還要馬上就對永臨宣戰了。”幫方緋胭梳頭髮的思怡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方緋胭。
方緋胭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祁國早就對永臨的百姓虎視眈眈,兩國之間的戰陣也是一觸即發,之前也不是都打到安城了嗎?”
安城不是兩國之間的邊境,但祁國打到安城,也就意味着離京城也不遠了。
將安城拿下來,更加有利於鼓舞士氣,一而再,再而三地一鼓作氣打入京城,這是一個非常有利的趨勢。
可祁煥中途放棄了,這是方緋胭一直都想不通的一個點,也許武凌墨能夠幫助她解答。
但武凌墨昨日並不與她說清楚。
她打算今天晚上再詳細地問一下具體的情況。
思怡憂心忡忡道:“那這戰爭還是要打了,難道怎麼都逃不過嗎?”
“是祁國君主祁煥執意要如此,在永臨還是主戰的,如果祁國一意孤行非要打仗,永臨也只得配合到底。”方緋胭說道。
如今永臨是七皇子成爲了皇帝。
她不懷疑七皇子的能力。
七皇子外表溫潤,淡泊名利,可他骨子中真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他對權勢有着非同一般地渴望。
不過他特別地能夠隱藏自己心中的那份慾望,讓別人看起來就是無慾無求的淡然君子模樣,不會產生任何的威脅。
一旦得勢,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副無害的模樣了,而是一隻翱翔天際的雄鷹。
七皇子有雄韜武略的治國之才,他心中通透,知曉人情世故,比五皇子更適合做皇帝。
以前方緋胭就很看好七皇子。
七皇子登基時間不久,他還沒有穩固政權,令天下衆人信服,這個時候他不會想要戰爭,而是和平。
可是如果這天下真的不是和平的,永臨在面臨必須選擇的情況下,也只能硬着頭髮迎戰。
贏得戰爭,就是贏得和平,也是一個立威的好時機。
思怡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可是戰爭一打起來,獲得最大傷害的還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啊!難道就沒有別的選擇辦法了嗎?”
面對思怡的質疑,方緋胭只能選擇沉默。
戰爭之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大部分的人都不想發生戰爭,尤其是兩國的國民。
一旦戰爭,帶來的傷害將會是非常之大的。
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將一國的經濟繁榮恢復到往昔。
這中間的損失也是無可估計的。
可這一國君主不爲百姓考慮,爲了自己的私心執意如此非要造成兩國的窘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思怡眼眶都紅了,見方緋胭不答,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她問道:“夫人,這戰爭都是祁國的皇上挑起來的是不是?”
“祁皇好戰,這是衆所皆知的事情,思怡,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會盡快地想辦法帶你出去,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時機成熟,我們就能離開了,等回到永臨,哪怕祁國挑釁,我們也不怕他們。”
思怡重重地點頭:“對,我們不怕他們,我們永臨子民都是最驕傲的。”
感覺到思怡情緒的不同,方緋胭說道:“今天沒什麼事情你就別出去了,陪我下下棋。”
思怡應了下來。
她陪着方緋胭下了一個下午的棋。
中途她藉口上茅廁出去了一趟。
方緋胭等她半晌都沒有等她過來。
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就要出去。
卻被外面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深知現在不是最好的與祁煥的人攤牌的時候,方緋胭仍舊爲了思怡與他們硬着來:“讓開!”
“沒有皇上的允許,你不能離開。”侍衛們都拔出了隨身的佩劍對着方緋胭。
兩者局勢緊張,一觸即發。
就在兩者僵持不下的情況下,向藝烜從外面走了過來,她看到方緋胭,連忙問:“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藝烜,”看到向藝烜,方緋胭舒了口氣,她說道:“思怡不見了,我怕她會做什麼傻事,藝烜,能否派你的人去找一找她?”
“好,你放心吧,她不會出事的,我這就去。”向藝烜向她保證,轉身便往外面走去。
她這一次本來是要告訴方緋胭武樂軒真實身份的事情,她想起自己的目的,迴轉過身,對着方緋胭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武樂天是我的夫君,我這輩子也只有過他這個夫君。”
方緋胭知道向藝烜在向她暗示什麼。
她沒有說祁煥,只說了武樂天這個人,她曾經嫁給了武樂天,如今又被祁煥強行綁進皇宮。
她如今具有雙重的身份,一個是康王府的人,一個是祁國祁煥親封的貴妃。
而她卻說她只有武樂天這一個夫君,並不是簡單地爲了表明自己的貞烈,非武樂天不可。
她的意思是告訴她,武樂天和祁煥是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辛天越。
方緋胭扶住了一旁的欄杆。
踏破鐵鞋無覓處,還真是被她給找到了。
辛天越啊辛天越,你還想往哪裡逃?
她閉了閉眼睛。
回到了殿內坐下。
擡手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是一個時辰之前沏的,已經涼了。
方緋胭喝着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一樣。
之前那本辛天越送給她的修煉心法,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練。
她雖然只記住了前幾章的章節,修煉起來也有一些難度,但好在並不是沒有任何的效果。
她可以擁有比常人好幾百倍的聽覺、味覺、嗅覺、聽覺,體內還時常會有一種非常輕盈又舒服的東西在她的身體之中。
她想那就是古書中所提及的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靈力。
是修道之人修到一定的境界纔會有的。
在修煉這方面,她頗有天賦。
修煉也小有所成,總能將這世間少有的靈力聚集在一起爲自己所用,因爲沒有辛天越再吸食她體內的力量,她現在的進步比之前辛天越化身爲系統在她的身體之中時要大地多,不過她並沒有修煉的經驗和相關方面的指導,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的摸索。
可是她所記得的那些修煉的章節並不全。
也只能重複地練她之前練過的,想要再有進一步的提升很難,除非她能從武凌墨的手中將那本修煉心法給要回來。
她一不小心將茶給灑在了身上。
將茶盅放在憑几上。
她總是感覺有些不對。
她要親自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