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城是洛國最大的城市,也是洛國的皇都,三教九流,龍蛇混雜,只有有門路,什麼樣的消息都能找到。
徐子陽出了錦鯉巷,便來到了靖城一個髒亂差的小巷子。巷子裡污水橫流,臭氣熏天。到處都可以看到穿着破衣爛衫的乞丐,以及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貧民。這裡還有許多流鶯暗娼,在屋子裡放一條長凳,就算是要接客了。
徐子陽不知道怎麼搗騰的,現在的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常年混跡在這個小巷子的常客,他臉上長滿了瘡疤,頭髮花白還粘在一起了。他摳着頭髮裡面不知道怎麼弄出的蝨子,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小巷子。
徐子陽一進門,就問道,“我聽說最近有個特別美的男人,唉,你們聽說了沒有,好像歐陽家的小子就是爲了這麼一個男人才不願意娶妻生子的,是不是這樣?”
坐在牆根下的一個老乞丐正在曬太陽,聽到徐子陽的話,懶洋洋的擡眼看了徐子陽一眼,然後開始搭話,“誰說不是呢?前幾天我還聽說那個歐陽信把那個男人帶回家了。”
徐子陽心道,“原來歐陽信把喬美人帶回家了,這倒是省了自己的事情。只是歐陽家也是一個商賈大家,怎麼才能混進去把喬美人帶出來。”
徐子陽正這樣想着,那個老乞丐又說話了,“嘖嘖,那樣一個比女人還有漂亮的男人,誰都想見一面,喂,小子,你要是想見他一面,來點這個,爺爺給你指條明路。”說着,他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徐子陽斜眼看了老乞丐一眼,道,“我有那個閒錢!那些人就算是個天仙,老子也也沒有那個閒錢。……這樣吧,我先給你一點,你帶我去看看那個美人到底美不美,如果美,這些錢就是你的了。”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碎銀子。
老乞丐眉開眼笑的看着徐子陽,道,“好說好說,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說着,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徐子陽手中的那個碎銀子。
徐子陽拿着銀子在老乞丐面前轉了轉,道,“只有你帶着我去看看那個男人,我就把這些給你。”
老乞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就在前面給徐子陽帶路。在路上,誰都不會特意去關注兩個身上長滿蝨子,衣着破破爛爛,臉上還生瘡疤的人。
老乞丐帶着徐子陽七拐八拐,就拐到了一個沒人的巷子裡。這裡是財神巷的後面,歐陽信的家就在這條巷子裡。
徐子陽眼裡帶着懷疑,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那個美人怎麼就會出現在這麼冷清的小巷子裡?”
老乞丐一拍大腿,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是絕對不會騙你的。”
徐子陽將信將疑,道,“這樣吧,反正你也沒事,等那個大美人出來之後我再把銀子給你。”
老乞丐反正也沒有什麼事,就道,“行,只要有錢拿,怎麼都行。”
徐子陽就和老乞丐一起等在歐陽府後門曬太陽,一邊閒聊。徐子陽又從衣服裡抓出來一隻蝨子,道,“你是怎麼知道歐陽家就有那個大美人的?”
老乞丐猥瑣的笑了,道,“商賈人家的婢女啊,婆子啊都是特別漂亮的,我對這裡的一個婆子有點上心,就……嘿嘿嘿”
徐子陽嫌惡的“嘖”了一聲,道,“人家能看得上你嗎?”
老乞丐有些不滿我,道,“你這是什麼話,你要在這麼說,大爺我還不伺候了,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說着,就作勢要走。
徐子陽趕緊拉住老乞丐,道,“別別別,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再等等,等那個大美人出來你拿了錢再走也不遲啊。”說着又拿出銀子在老乞丐面前晃了晃。
兩個人正說着,後門裡面突然傳出來一陣戲曲聲音:“數不清的恩恩怨怨,道不清的是是非非,長樂宮裡無長樂,相思樹下話相思。”
婉轉的花旦聲音,只有喬美人才有這樣的聲音。徐子陽不禁站起來,想要推開門看看喬美人,老乞丐看到徐子陽這個樣子,趕緊攔住他,道,“你瘋了!”
徐子陽聽了老乞丐的話,趕緊從胸口裡掏出一把銀子,道,“你有什麼辦法見到這個喬美人嗎?他的聲音都這麼好聽,想必人就更美了!”
老乞丐還是猥瑣的笑了,道,“想不到你也好這一口,早說嘛!我確實能讓你見到這個美人,不過,要這個數!”說着,他衝徐子陽伸了四個指頭,然後道,“四百兩,少一分我不幹。”
徐子陽現在有的是錢,道,“錢不是問題,只要能見到這個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別看我現在這樣,也是攢了很多錢的。別說四百兩,就是五百兩,六百兩我也掏的出來。”
老乞丐一拍大腿,道,“好,就衝你現在這個樣子,再過兩天,後天子時,你在這裡等我,我讓你見到這個美人。”他有自己的盤算,只要到時候在小館裡買一個就好了。
徐子陽看得出這個老乞丐打的什麼主意,他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如果你隨便找來什麼人冒充的話,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警告完老乞丐,徐子陽就走了。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要從老乞丐這裡見到喬美人,他只是想確定喬美人在什麼地方。他打算今天晚上夜探歐陽府,看看喬美人到底怎麼了。
寧晉今天一天都在外面,他本來想追上徐子陽,看看徐子陽究竟要怎麼做,可是徐子陽出了錦鯉巷就好像一滴落在大海中的水,怎麼都找不到了。他只好在巷子口等着。
徐子陽拖着一身的蝨子,臭味回來了,他一邊走,一邊把自己臉上的瘡疤面具和髮套往下揭。這是他的獨門逃命秘笈,當時寧晉到處找他,他就是靠這個逃過寧晉的追捕。
寧晉看着眼前那個慢慢從一個臉上長瘡的男子變成自己熟悉的那個師弟,然後愣了一下,迎上去,道,“你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