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尹天仇和那個女警正在觀察兩個人。
“組長,這個寧城,他能行麼?要知道,我們可是審了李豹好久,他都沒有開口啊。”
那個女警看着寧城和李豹談話,不由得有着着急。
“我們既然選擇讓寧城幫忙,就應該相信他。不是麼?更何況,除了他之外,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但願他能夠成功吧!”
兩個人正說着,就看到寧城起身,然後走出審訊室。
尹天仇和那個女警趕緊迎了上去。還沒等尹天仇說話,那個女警就滿懷希望的看着寧城問道:“怎麼樣?寧老師?他開口了麼?”
寧城看了看那充滿焦急面孔的女警,又看了看同樣有些焦急的尹天仇,忽然開口笑道:“尹組長,你給我的情報是假的啊。”
“嗯?什麼假的?”
尹天仇一愣。他現在不知道寧城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他藏匿了一頓的毒品麼?這個數量不準確啊。”
“不可能。”
尹天仇看着寧城搖了搖頭:”這是我的線人彙報給我的。除非是李豹騙你。或者說他沒有交代那麼多。他和你交代了多少?“
看着尹天仇否定,寧城便知道尹天仇誤會了。
只見寧城擺了擺手:“是這樣的,李豹已經交代了。不過,他藏匿的不是一噸毒品,而是一噸半。”
“一噸半?”
尹天仇睜大了眼睛:“居然,居然這麼多?”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下子就抓住寧城的胳膊,然後急切的問道:“那他有沒有開口說這批毒品藏在哪裡了?”
看着更加急切的尹天仇,寧城呵呵一笑,決定不再賣關子了:“都在這裡。他不僅僅交代了那批毒品的藏匿地點,更是將東南亞的和他有過交集的大大小小的毒梟的名字和聯繫方式全都寫在了這張紙上。我相信,這會對你們以後、開展對毒販的打擊會更有利吧!”
尹天仇一聽,立馬將寧城手上的那張紙奪了過來。看着那張紙上面寫着那些毒梟的名字與信息。差點激動的跳起來。只見他抓着寧城的手不斷地搖晃:“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了。我代表整個重案組和西安全體警員對你發出感謝。這太有價值了。這信息太有價值了。”
就連尹天仇身邊的那個女警也瞪大了眼睛,然後看着寧城興奮的說道:“我的天啊,寧老師。這就是心理學的能力麼?簡直太厲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寧城被女警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他急忙的擺了擺手:“沒什麼,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小事而已,小事而已。不過,他交代了這些,是有一個要求的。這是我答應他的,我必須完成。當然,還需要你的幫助!”
尹天仇點了點頭:“只要不違反政策,我一定幫你完成。”
寧城點了點頭,然後將他和李豹的對話對着尹天仇說了一遍。當然了,讀心這一塊就沒有說出來。只是側面的表示了李豹的悔改之心和他的要求。
尹天仇聽了之後,然後想了想:“如果你願意將獎金分給她們母女兩個,那我沒有任何異議。不過,這需要我幫什麼忙呢?”
寧城微微一笑,然後跳了跳眉毛:“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演戲?”
尹天仇皺了皺眉頭:“怎麼演戲?”
寧城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下午,寧城回到了賓館。正在無聊的看着新聞。忽然,新聞上插播了一條訊息。
“我市重案組幹警於今日午時13點查獲了一個毒品藏匿地。繳獲了將近兩噸的毒品,這是我市有史以來最大一次的繳獲毒品數量。甚至是建國以來第三次繳獲如此驚人的毒品數量。據悉,這是一名不願意吐露姓名的頂級心裡專家幫忙破獲的。”
寧城關上電視,現在就等着尹天仇的到來了。
不到半個小時,尹天仇就按響了寧城所在的房間門。寧城起身開門,然後向着尹天仇笑了笑:“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麼?”
尹天仇點了點頭:“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想要這麼做。我還以爲。。”
“我不想讓他們母女後半輩子活在別人的指責當中。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警服你也帶來了吧!”
尹天仇點了點頭,然後將手裡的包遞給寧城:“諾,這裡面是二十萬現金,還有兩套警服。”
“二十萬?不是十多萬麼?”
寧城有些皺眉。忽然,寧城就笑了:“不會是你們捐獻的吧!”
“不愧是心理學專家啊。沒錯,你的獎金是十五萬,剩下的三萬塊是我們專案組的獎金湊出來的。原本每個人是發兩萬塊獎金,然後我們十個人每人湊了五千,弄一個整數麼。一點心意罷了。”
寧城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大拇指。就轉身回到屋子裡換警服去了。
。。。
村莊外。
身着警服的寧城和尹天仇下了車。
寧城正了正警帽,然後看着尹天仇說道:“就是這個村子了。我們過去吧!”
尹天仇點了點頭,然後和寧城走進了村莊。
再問過人之後,寧城和尹天仇就找到了村長。然後讓村長帶着兩人去往阿芳的住處。
到了阿芳的家門外,只見村長大聲的叫喊道:“阿芳啊,阿芳。有兩位警察找你。”
話音落下不久,就聽到“吱嘎”一生。
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打開了大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寧城和尹天仇,不由得小聲問村長:“李叔,這兩位警察找我麼?有什麼事麼?”
姓李的村長搖了搖頭:“這兩位警察也沒說啥事啊。只是說讓我帶着他們來找你。對了,別在這裡站着了。我們進屋說吧。”
阿芳點了點頭,然後將三人迎進院子裡面。
進了院子,寧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四歲多的小女孩,她正坐在凳子上畫畫,看到寧城他們進來。便天真的問道:“媽媽,警察叔叔是來幹什麼呢?”
那個阿芳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然後笑着搖了搖頭:“可能是來查戶口的吧,丫丫乖,去屋裡面玩吧”
將小女孩打發進了屋子面之後,阿芳吸了一口氣。然後看着寧城他們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麼?是爲了阿豹的事情吧!”
寧城和尹天仇對視一眼,然後寧城點了點頭:“嫂子你好,我是阿豹的同事,我叫寧城,他叫尹天仇。我們特地是爲了豹哥的事情來得。”
“阿豹的同事?警察?他,他不是一個毒販麼?”
“毒販?”
那個村長一聽阿芳這麼說,馬上站起身來:“阿芳,怎麼回事?小豹是個毒販?”
阿芳的眼淚流了下來:“沒錯,李叔,阿豹是一個毒販。他一直以爲我不知道,其實,其實我。。”
說着,阿芳就哭了起來。
李村長嘆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就看到寧城擺了擺手。
只見寧城蹲下身子,然後看着坐在小凳子上哭泣的阿芳,一句一字的說道:“嫂子,你誤會豹哥了。他其實不是毒販。他,他是一個英雄。”
“英雄?”
阿芳擡起她那已經被淚水浸溼了的臉龐,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他是一個英雄?難道,難道阿豹是警察?”
寧城點了點頭,然後將身邊的袋子交給阿芳:“嫂子,阿豹一直是一個警察。他是我們安插在毒販當中的臥底。這一次,阿豹立了大功,他繳獲了很多很多的毒品。只可惜,在這次的行動當中,他。。他犧牲了。”
“他?死了?”
在阿芳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寧城點了點頭:“對不起,嫂子。我們沒有救回豹哥,甚至就連他的遺體,都在一場大火之中。。。”
說到這裡,寧城拿出一套警服:“這是豹哥生前穿過的警服。我們現在將它交給您。豹哥生前一直不敢告訴您他是一個警察,就是怕你有危險。這裡是他的撫卹金和犧牲的名單。嫂子,您收好!”
阿芳顫顫巍巍的抖着手接過那套警服,然後抱在懷裡。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身邊的那個村長同樣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安慰道:“阿芳啊,別太難過了。阿豹是好樣的,他是咱們村的英雄啊。你別太傷心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啊。”
小丫丫聽到了媽媽的哭聲,便跑出了屋子。看着媽媽在哭泣,就抱住媽媽:“媽媽別哭,丫丫很乖的。媽媽不哭了。”
聽到小丫丫的勸慰聲,心裡有些不忍的尹天仇同樣蹲下來,然後他將丫丫抱過來,摸着丫丫的頭髮,溫柔的說道:“丫丫乖啊,你要記住,你爸爸是一個英雄!”
丫丫看了看哭泣的媽媽,再看了看尹天仇。然後將手指放到嘴裡奶聲奶氣的問道:“爸爸是英雄?那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呢?丫丫想爸爸了。”
寧城吸了一口氣,然後將丫丫報過來,同樣撫摸着她的頭髮說道:“你爸爸是一個警察,是一個好警察哦。他是一個英雄,現在去抓壞人了。丫丫要乖哦!爸爸抓完壞人就回來了。”
丫丫點了點頭:“丫丫最乖的。”
說着,丫丫便跑到媽媽的身邊,然後抱住媽媽,小心翼翼的替媽媽擦去臉上的淚水:“媽媽不哭了,爸爸是個英雄,他抓完壞人就會回來了。”
阿芳抱着乖乖的丫丫,點着頭。只是,淚水留下的更多了。
站在村外,寧城二人拒絕了阿芳以及村長的挽留。便開車離開了。
“寧城,你說,我們說這個謊話,會被拆穿麼?”
寧城看了看嘆着氣的尹天仇,忽然笑道:“不會,永遠都不會。因爲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或許,隨着時間的流逝,人們會忘記曾經有過一個李豹這麼一個毒販。但是,永遠會有兩個人記得,有李豹這麼一個英雄的警察。那就是阿芳和丫丫。等到丫丫懂事了之後,或許,她會變的更堅強。更勇敢。”
尹天仇嘆了一口氣,然後點起一根菸說道:“是啊,爲了一個孩子的未來。編這個故事,也是值得的。”
寧城微笑着點了點頭:“是啊,說一個謊話,是值得的!因爲,它是爲了一個孩子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