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杜月笙的槍口轉了個半彎對着屋子裡的四個人,渾然沒把外邊的一羣人當人看,他很平靜的建議道:“最好出去。去!”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死撐着看向了李福全。李福全惱火的瞪着他們,顯示着自己最後的氣勢:“出去!沒聽人家大爺說麼?”
得了。人家是大爺!四個人灰溜溜的拿起外衣,搭自己的鞋子,出去了。
“喜歡看你們大哥光屁股麼?你們也出去,放心,我們馬就一起出去了。”杜月笙這纔對着門外的人開了口。
前面已經知道自己老大的心意了,這個傢伙又說的這麼股子味道在裡面,外邊的人互相看了看,只好出去了。
“等下!”
杜月笙在後邊忽然吩咐道:“給我們準備輛黃包車。出去我要看到啊,不然…….”?!!
外邊的人習慣性的想罵人,想了想,又忍耐住了,默不作聲的向外邊走去。
杜月笙隨意的翻了下李福全的衣服,把裡面零碎的青子,噴子全塞到了自己懷裡,又捏起一袋子大洋,微微一笑:“祥生,記得我的吩咐?恩,好,讓他穿衣服。兩把槍在這裡,你也別高看了這位大哥就是了。咯,穿衣服了,別受涼了。”
聽着他慢條斯理的語氣,李福全額頭的青筋直跳,跳了半天,看着對面的人槍口又晃動了下在說:“再不穿,我也不殺你,就讓你以後走不了路。我看以後海灘,誰會跟個癱子混!”
這句話讓李福全徹底的死了心,他的心涼透了。對面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雖然沒聽過他的名字,但是這種種手段,這份氣度,絕對不是等閒。
李福全認爲他做的出來他說的話。他不敢賭!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福全的心裡面,已經真正的認命了。
他認命了。
他的心裡最後一點放抗的勇氣也沒了。
…………….
“祥生,你扶着李老闆,走。”
馬祥生默默的點了點頭,杜月笙的從容深深的感染了他,他覺得今天很有意思,唯一的遺憾就是他不許自己說話。
這個事情等回去要問問月生呢。
爲什麼呢?
馬祥生自己沒感覺到。他現在心中那份無所謂,是怎麼來的?但是他就是無所謂,因爲他覺得自己肯定能夠和月生好好的回去的。
哪怕外邊千軍萬馬!
“出來了,出來了!”外邊的人羣洶涌了下,小小的炸了個窩又沉默了。
九點多的海晚。
海風從灘邊吹來,過了樓,穿了巷,到了這裡還是有點冷。
一掛黃包車停在那裡。
杜月笙示意馬祥生等着。馬祥生點了點頭,一手扶着李福全,一隻槍頂在他的腰。兩個人塊頭差不多大。一樣的高矮,但是,現在的氣勢下,李福全彷彿比馬祥生矮小多了。這位大哥混的好失敗!
杜月笙走了前,眼神掃視了下人羣,朗聲問道:“這裡的澡堂老闆是哪位?”
後面人羣一陣推。
一個瘦小的老頭顫抖着,走了出來。心驚膽戰的看着杜月笙,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忐忑的又偷偷瞄了下對面這個年輕人手裡槍。
沒等他要下跪。杜月笙淡淡的一笑,走了去,掏出了四五塊大洋塞在了他的手裡:“是掌櫃的啊,原來你就是老闆,恩,這個是賠你的,今天打攪了您生意了,擔待着點啊。”
“大哥櫃的哪裡敢要這些人的錢?
杜月笙眉頭一挑,一隻手阻住了掌櫃的推辭,冷聲的對着他,也是對着所有在場的人說道:“我們是黃公館的人。吃飯給錢,洗澡給錢,辦事打擾了人家就要給錢,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莫推辭了。去!”
他的話,帶着不可抗拒的味道。那個掌櫃的,愣了下,緩緩的對着這個年輕人,默默的彎了下腰,低聲的:“小心啊。孩子。”
“恩!”
杜月笙心裡柔柔的一暖。這就是人心麼?就是平頭百姓們的心?
他笑了,笑的燦爛無比的看着那些李福全的人:“現在知道了我們是哪裡的人了?我們的老闆呢。要請李福全李大哥去談個事情。大家忙自己的去。”
“把人留……”
砰!
帶頭說話的一個人當場載到了。杜月笙一槍打在了他的腿。
人羣嚇的齊齊的向後一退!
他們不是沒有槍,但是大哥在人家的手,他們怎麼敢開?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邊這麼多人,這個年輕人說開槍就開槍。
杜月笙的臉變了,冷了下來。直接就向地呻吟着的那個人走去。馬祥生挾持着李福全,站在澡堂的門口。不動,不說話。連眉毛都不跳一下。
“你有意見麼?”杜月笙蹲下了身子,不看周圍那些人,他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盯着地那個臉色發白的傢伙。他連槍口都沒對着他,就那麼隨意的垂着。一縷青煙,從槍口冒出,轉眼被街頭的風吹散了。
一股子硝煙的味道瀰漫了起來。
人羣面面相覷,一片死靜,整個街頭只有杜月笙的問話聲,槍聲的迴響,還有一片壓抑的呼吸聲。
“沒,沒……”那個人嚇的拖着傷腿向後退去。他的身體向後,他後面的人也向後,隨着他的動作,以杜月笙蹲的地方爲中心,整個人羣齊齊再次後退一步!
那個年輕人雖然蹲着,但是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在俯視着他們。
事已至此!
可以走了。
丟了個後背給他們。杜月笙笑眯眯的走回了黃包車跟前:“祥生啊,李老闆給我。麻煩你拖下車。我知道你這個出身的,呵呵。兩人擠下,李老闆沒意見?”
“沒福全已經話也說不全了。他明明知道去了那裡就是死。偏偏,他不能夠不去。
“恩。這樣好,談事情嘛,這樣多好。我這個人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你要是早點這樣多好,也沒這些事情。閒話一句啊,我來的時候還怕請不到您呢。”
杜月笙笑眯眯的攙扶着李福全坐了黃包車。然後自己一撩長袍的下襬,也穩穩當當的坐了去。那杆子槍就那麼垂着……
馬祥生不做聲的把槍塞在了自己的懷裡,拉起了車杆子,埋頭向前跨出了腳步。
車輪咕嚕咕嚕的。
在老海,小巷的石板路,響着,一會,拐了水泥路,車子漸漸的遠去了。車子載着一個踏腳石,還載着一個註定要在不遠的將來,在一個大時代裡,叱詫風雲的教父,前面拉車的,是他的兄弟。
後面,黑乎乎的。
除了晚風,沒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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