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她切過脈了,卻發現她身上根本就沒有蠱,健康的很。
不過體內的毒素倒是沉澱了許多,莫不是說那身上其實是有蠱,而那毒比蠱的毒還要可怕,故而蠱反過來被毒死了?
如此這般想着,她的視線落在香桃與她說的脖子上。
那裡只有一條細微的痕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怕是都看不出來。
這才幾天,這就要好了,難不成抹了什麼祛疤膏?
如果真有那東西的話,她倒是有些好奇是何人所配的。
雪芝聽到顏詩情這話,渾身不自覺的抖了抖,半晌終於開口道:“我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當時那常嬤嬤劃破了我的脖子,手上又拿了一個瓷瓶,沒多久有東西順着我的傷口爬到我身體裡去了。”
顏詩情聽到這,眼睛一眯隨即再次伸手搭上她的脈搏,細細診斷起來。
難不成是她疏忽大意,沒切好脈?
一刻鐘,兩刻鐘過去,顏雪芝的兩隻手都被她診了又診,脖子看了又看,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來。
等到她終於放下手,看在坐在一旁不語的楊露蘭,俯首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沒發現蠱的痕跡,你可知曉有什麼蠱入體後會察覺不出來的?要不你也看看,到底是我誤診還是醫術淺薄導致。”
楊露蘭聽到這話,眨了眨眼,之後微微頷首坐到方纔顏詩情所坐的地方。
她也從未聽說過有蠱入體後,會察覺不出來。
除非,那蠱在入體後沒多久就死了!
雪芝因眼睛看不見,耳朵變得格外的靈敏。她隱隱約約得聽到顏詩情說的察覺不出時,整個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難道她身上的蟲子,就連姐姐都察覺不出來,很是棘手?
那是不是說,就算她眼睛好了,人也活不了多久?
顏詩情察覺到雪芝情緒的變化,也沒說什麼,只是將目光落在楊露蘭的身上。
只見楊露蘭從袖兜中掏出一個瓷瓶,之後對雪芝道:“這位姑娘,我需要用點你的血,好研究下你身上的毒,以便給你給配解藥。”
這是顏詩情事先與她說好的!
因她沒有醫術,故而要確認人身上是不是有蠱,就得用特意調配出的秘藥放入傷口觀看。
一般的蠱,只要時間不超過半個月,用那秘藥就能將蠱引出來。
這秘藥,還是她從她祖母那學來的,不曾想會有用上的一天。
昨日,她就是在都亭驛中配這些東西。
雪芝心下對自己聽到的察覺不到感到惶恐不安,但在聽到楊露蘭的話後,便又點點頭。
“好!”
只要能先解了毒,眼睛能看見後,很多事就會方便很多。
身上的這個蟲子,大不了到時候尋個機會將蘇子寧那賤人抓來就好了。
她敢下蟲子,那定然有解藥的。
楊露蘭聽到她答應後,便另外找了把匕首,對着顏雪芝左手的食指劃去。
顏詩情看到雪芝身上流出的血是暗紅色時,眼睛一眯,當下找了個茶盅(zhong,和蠱相似,但不一樣。一個上面是中,一個是蟲。)過來將其接住。
而楊露蘭也打開了自己帶過來的秘藥瓶,將其放到雪芝食指的一側。
兩人等了許久,也沒看到有蠱爬出,倒是茶盅裡的暗紅色的血接了不少。yyls
雪芝腦子有些暈乎,心下越發的惶恐,有些不安道:“姐姐,還沒好嗎?是不是很複雜,你也沒辦法?”
“叫我詩情姐吧,我與你沒那麼親密。”
雪芝聽到這冷漠的話語時,整個人身子一僵,心下有濃濃得失落。
看來姐姐是真的與她生疏了,也是,畢竟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過分,姐姐是凡人又不是沒脾氣的神仙,憑什麼無條件的包容她?
何況說,她與姐姐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甚至她娘和奶奶,其實也都是夫人的死契奴婢罷了。
顏詩情不管她心裡如何作想,又道:“既然今日我過來了,自然不會不管你。你的情況有點特殊,但不至於完全沒辦法。”
她這話一落,雪芝再次反映不過來。
與此同時,楊露蘭收好自己的秘藥,隨手抽出自己的帕子,簡單的替她隔得有些深的食指做了包紮。
手上再次吃痛,雪芝才反應過來,忙道:“詩情姐,我有一瓶藥膏,對傷口很是管用,勞煩你幫我塗一下吧!”
她說着,從枕頭底下抹出了一個白色瓷瓶。
顏詩情伸手將其接住,隨即裝作不經意道:“這藥膏可是你用來脖子上那疤痕的那個?效果倒是不錯,不留疤!”
“真的不留疤嗎?”
雪芝很是欣喜,還不忘伸手摸了摸脖子。
“嗯,不留,挺好的!”
雪芝聞言卻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道:“詩情姐,這藥膏是我從蘇子寧那要來的,你可是會做?要是不會的話,那瓷瓶就給你吧,你好好研究研究。我這是手傷了,不塗抹也沒事,只是那瓷瓶中的藥膏不多了。”
雪芝與顏詩情生活的時間不短,自從分家後,雖然覺得姐姐性子大變與以往大不相同,但也是下足了功夫,多少了解一些。
聽到這話,就知道她是對那瓷瓶起了興致,但又不好開口要罷了。
既然如此,那她給就是。往後,她還要多指望姐姐,希望她能不計前嫌。
“你有心了!”
顏詩情將瓷瓶收好,留下這一句話,便朝楊露蘭使了個眼色。
雪芝聽到腳步要離去的聲音,忙道:“詩情姐,我這次從鎮國候府出來的時候,拿了三千兩銀子。其中的兩千兩是我打算給夫人的,這是我替她從侯府挖回來的錢,就放在香桃那。你幫我拿了,給夫人送去吧!”
顏詩情聽到這話,深深看了雪芝一眼,之後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娘我自是會顧!”
話落,她朝門外而去,楊露蘭則是緊隨其後。
待出了房門,楊露蘭才道:“詩情姐,她身上沒有蠱。如果她身上真的被放了蠱,那就不知是何故纔會這樣。不過我猜,會不會與她身上的毒有關?”
她說着,將視線落在顏詩情手中端着的茶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