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不歌口中的拔劍是什麼意思?在這裡沒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拔劍,拔的是藍脈神劍,那把曾讓他屠殺百萬生靈的絕世神劍。
今天,血脈賁張,熱血在狂涌。
這羣人既然能爲了他而願意拼死一戰,那他展不歌又怎麼能甘落人後?
他說過,別人對他的滴水之恩,當以汪洋還之,天宗弟子已經如此做了,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所以,拔劍,現在是到了該拔劍的時候了。
不論拔劍之後,他是否會被邪氣侵染,是否又會陷入靈力全無的境地,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一刻,他必須拔劍!
咔嗒一聲!
一直被他藏在儲物戒的劍匣出現在他手中。
劍匣在手,展不歌整個人的氣勢驀然大變。
外界風雨飄搖,大地震動,展不歌站在這天地之間,並不高大的身形,卻如定海神針一樣,暴雨不能動,狂風不能搖,天地不可撼之。
“我早說過,今天,我不開口讓你們殺人,你們就誰都殺不了。”展不歌手持劍匣傲視十萬魔宗弟子,蔑視九大化玄巨頭。
他聲音傳出,穩住下面即將爆發的大戰,無數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在他身上。
但這目光中有的只是不屑和輕蔑,狂徒,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狂徒,除了天資沒有一點可取之處,這是他們此刻心中的想法。
展不歌看的出來,所以嘴角揚起一絲邪意的微笑,淡漠的搖頭。
“可悲。”
他輕輕唸了一句,目光霍然變得璀璨,右手翻卷打開劍匣,一把取出了其中橫放的藍脈神劍。
神劍在手,儘管還沒有出鞘,但天地卻在神劍出現的一剎那,猛然爆發出一道道震耳欲聾的雷鳴,彷彿是天地受驚了一般,粗大的雷電瘋狂的開始降臨,劈斬在夜幕下,照亮了黑夜,照亮了展不歌的身形,更有他手中緊握的藍鞘神劍!
而在這雷霆張牙舞爪之際,展不歌站在萬千雷電之中,神色凜然,手持神劍,整個人如懲戒衆生的邪神
。
無數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手中的劍上,只見那劍鞘通藍,但其中有絲絲血紅之光露出,這血光有種鎮殺一切的妖邪意念,紅的無比純粹,每一絲血光泄漏而出,展不歌身後的天空就多一道漆黑深邃的口子。
那是空間被撕裂的口子,一絲光露出就能撕裂空間……
無數人的心神都在一瞬間被震撼,陷入呆滯。
這是一把什麼樣的劍?怎麼如此可怕,劍未出鞘,就將天地撕裂,無數人心底驀然間升起一股恐怖之意,這劍,讓天地爲之驚恐,讓衆生在顫抖。
在衆人眼中,此刻似乎有一柄無形的斬天之劍,橫在天地劍,懸在頭頂上。
羣情激憤的天宗一方,所有人停下了身形,愣愣看着這一刻展不歌手中的神劍。
魔宗一方,同樣如此,目光全都匯聚過來,心中驚恐,這柄劍中有大恐怖。
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那劍鞘中泄漏出的妖邪之意,這氣息彷彿是死神伸出的觸手,其中蘊含的氣息,似乎可以毀天滅地。那種直入心底的寒,就連天上九大化玄巨頭都在顫抖,這是一種本能的顫抖,無人能夠抗拒。
展不歌拿起神劍。
轟隆隆隆!
隨着神劍這一動,天上雷霆頓時炸裂,從遠處看去,彷彿有一片雷海落下,夜幕裡,天地忽明忽暗,景象可怕震撼。
“你們還要殺天宗之人嗎?”展不歌冷笑,高舉神劍,神劍舉起,頓時無盡雷霆避讓,如受驚之鳥,天地都似乎在害怕。
“這到底是什麼劍,爲什麼如此可怕,讓我連戰鬥的勇氣都提不起分毫,爲什麼讓我懼怕他拔劍,彷彿他拔劍,所有人都會死……”
魔宗十萬金丹弟子,九大化玄巨頭,所有人都沉默,無人敢開口,這一刻,心中只有一種可怕到絕巔的震撼縈繞,經久不散。
“竟然真如他所說,他不開口,無人敢動,這到底是一柄什麼樣的劍……”
天宗一方,同樣驚詫的看着這柄神劍,劍未出鞘,卻有滅殺天地的恐怖氣息,就彷彿此刻正被一柄劍抵在喉嚨上一樣,這種感覺無比真實。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幡然醒悟,展不歌一點大話都沒有說,他,竟然真有如此可怕的底牌,有如此可怕的神劍!
似乎有一種感覺,今天,只憑這一把劍,展不歌就能屠盡蒼生!
這種可怕的震撼,席捲九天十地,摧毀無數人的信心。
十萬魔宗弟子,這龐大的勢力圍住展不歌,但看起來,更像是展不歌一人圍住了他們所有人。
這一刻,顫抖的人不再是之前的天宗弟子,而是十萬魔宗
。
局勢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而這變化的原因,只是一柄劍,一柄還沒有出鞘的劍,一柄直接以絕對的強勢,翻卷了天地,力挽了狂瀾的神劍。
所有人心中有種真實的感覺,似乎,這劍只要出鞘,就會血染蒼穹,屍山擎天,這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直覺,無人懷疑。
“不對……”
而在這種席捲所有人的震撼中,魔宗裡只有一個人神色不同,不同於衆人驚駭到極致的呆滯,他臉上除了震驚,還有怨毒的神色。
徐東,從古月劍派含恨逃走的徐東,他此刻盯着展不歌手中的劍,眼睛如毒蛇一樣,半晌猛地清醒,怨毒的看向展不歌:“神劍,這是藍脈神劍!你不是牙星,你,不是牙星!”
他這一聲吼叫,在寂靜的夜幕裡傳播的很遠,讓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話。
這一句話,讓無數人齊齊扭頭,暫時從震撼中清醒,看向徐東。
“牙星不是牙星?那他是誰?”
“被神劍的威勢嚇傻了?”
天宗的人如此想着,遂即扭頭看向展不歌。
展不歌同樣轉頭看向他,目光淡漠,彷彿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是你,是你!”徐東指着展不歌,神情激動,一會向左邊的人看看,一會向右邊的人看看,顫抖的指着展不歌大聲喊道:“他不是牙星,他,他是展不歌!”
“展不歌!”
“殘月?!”
“牙星是展不歌?笑話!”
“以前的展不歌,金木水三靈根,現在的牙星,木、金雙靈根,他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難不成,他是四靈根的妖孽不成?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他嚇傻了吧!”
一瞬間,不論是魔宗還是天宗的人,全都皺眉的看向徐東,眼中有着濃濃的不屑。
此人意志力太過脆弱,居然能被嚇傻。
而此刻,天空中的展不歌卻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倒是把你忘記了,既然你說出來了,我更沒什麼好顧忌的。”
“他說的沒錯!”他說着,身在半空猛地向魔宗十萬人邁出一腳,目光直逼九大化玄強者,冷笑開口:“你們想知道我拒絕你們的真實理由?實話告訴你們,不爲其他,只因爲,你們不夠資格,只因爲,我叫展不歌
!”
轟咔咔!
雷霆更加肆掠,閃電的光芒照亮展不歌的身形,那閃亮的一瞬間,展不歌狂絕的聲音似乎停留在了天地之中,在雷霆之下一遍遍的迴盪。
“只因爲你們不夠資格!”
“只因爲,我叫展不歌!”
這一刻,他的話,他的身姿,如那雷霆一樣印在人心深處,帶給人的是恆久不滅的震撼。
他一個築基境的十七歲少年而已,今天晚上,雷雨夜中,當着十萬金丹修士,當着九大化玄境界的巨頭,竟然說出如此狂言。
而最讓人感覺心頭巨震的是,對他這一句話,此刻,竟無人能夠反駁,一個出聲的都沒有,化玄巨頭也只是身形震顫,卻無力說什麼,只是震在原地,目光呆滯。
誰是展不歌?展不歌是誰?
展不歌就是殘月,展不歌就是牙星。
他爲殘月的時候,木系劍意融合十二重,之後一人引走無數侵略彼岸的修士,在海底聯合黑甲人將修士大軍反殺。
他爲牙星的時候,掌摑驕陽天才,以十七歲之齡領悟天品火系劍意,打通天宗九玄關,一人傲視魔宗十萬金丹修士,將天宗絕境力挽狂瀾。
他爲展不歌本尊之時,領悟半成金系至高劍意,與老域主同行上九天,後直墜冰域玄宗禁地,區區煉氣境界,一人獨戰玄宗所有天才,直至殺死金丹大能。
在滄海彼岸,古月山谷之前,他更是率領古月殘衆,獨對無邊無際的億萬生靈,心上人死後,古月被欺壓之後,怒髮衝冠,恨拔神劍,一人一劍,抹殺數十萬妖靈,屠盡百萬惡人,生生以一己之力逼退千萬妖族狂潮,賜彼岸一個萬世安康。
之後聖人欺壓,他豪情再起,以一介實力低微的煉氣修士,傲視聖人,甚至放出驚世豪言。
“大地寥廓,天宇蒼茫,無人能阻我道路,待他日破天而出,天地我主沉浮!”
天地我主沉浮!這等豪言壯志,試問當今世上,哪個敢言,哪個敢想?
更何況他說這句話時,面對的乃是天地主宰,當今聖人!
拋開其他一切,單單這份驕狂,單單這敢包天般大膽的豪情壯志,就足以羞煞世間一切人。
這三個身份,都是他一個人,他的豪情傲骨,無人能比,無人敢比!
此刻他再次面對十萬強者、九大巨頭,依然是以這一貫的錚錚傲骨,一人當先,踏天一步呵斥衆強:“我是展不歌,我是古月弟子,你們,有什麼資格收我爲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