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自己只有三階武者的實力,我不能飛天,不能遁地,如果遇到比自己稍微強一點的魔獸,沒有準備的話只能落荒而逃。
但是因此我也知道了一個最能保命的信條“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強者之所以強,不是因爲他能時時刻刻保持在自己最巔峰的戰力,讓人永遠無法到達。而是在於他們即使是最弱的時候,也讓人心生無力。
可是那並非是遙不可及的。
哪怕是一個連雞都殺不死的少年也有可能弒神,而他弒神的唯一機會就是在神臨死之前把刀插在神的心口上。
殺死神的是少年麼?沒錯的確是他,但是在此之前,神因爲戰鬥而受傷,甚至神格破碎,他甚至已經死了。
在神死的前一秒鐘殺死他,那麼就能殺死一秒鐘的神。
這個世界上,萬物皆可輪轉,唯有時間不可逆。
所以,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無敵的強者,哪怕能夠逆天改命,卻也不能讓時間倒流。
所以,真正的戰鬥,並非是一招一式的變化,不在於力量的強弱,亦不在於任何的計謀。
陰謀詭計會讓敵人做出錯誤的判斷,但是寄期望於敵人犯錯,其實是自己最大的錯誤。強大的力量,想要用以勢壓人的陽謀,的確可以瓦解很多招式,沒錯,但是如果對方早有準備,白白頹耗力氣,還浪費戰機。
真正的戰鬥不需要任何東西,只要當你認識到,終有一天,你要站在戰場上,你是否做好了送命的準備,而在你送命之前,你是否心有不甘!
那份絕望和後悔,纔是讓自己活下去,看見勝利旗幟的力量。
我不喜歡殺戮,因爲殺戮是充滿絕望的東西,但是無可置否會有人在割草一般的殺戮中取得快感,那種讓自己靈魂都在燃燒的慾望,支撐着戰場上的每一個士兵。
就在這種掙扎又猙獰的變態情緒中,我看到了殺戮的本質。
在你殺死我之前,我殺死你,我便可以看到黎明的太陽。
既然是這樣,那麼即使是我殺死了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神明,我殺死了一秒鐘的他,我就是贏家。
這根本不在於在此之前他有沒有受傷,而是在於他死的那一刻,我有沒有活着。
“所以,我怎麼可能會犯自大的錯誤呢?”
克蘇魯之握就彷彿像是曇花一現,僅僅只是一擊就消失不見。
那是艾維最強的一擊,代表着絕對的殺戮和狂亂,在我知道這樣的一招之後,我就一心想要看一下。
連神都能斬殺的克蘇魯之握,能不能殺死無敵的高等吸血鬼。
但是顯然我高估他們了,這些傢伙不過是最強的騙子,所以難怪他們神出鬼沒,他們只敢躲在陰影和角落裡。
因爲有些真話,是經不起考究的,所以面對那些自詡無敵的存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些真話都拖出來一遍遍的鞭屍。
總能在這中間發現出一些不可告人的東西,而那些不可告人的東西,纔是這些所謂真話的本質。
但是因爲我過於謹慎,當這個高等吸血鬼踏入我的陷阱之後,我本就有一萬種方法殺了他,但是爲了獲取更多的情報,爲了更穩妥的面對可能還隱藏在古堡裡的高等血族,或者說爲了展示自己以勢壓人的陽謀,我還是用克蘇魯之握殺死了這個自負的吸血鬼。
那麼,接下來就看古堡裡的吸血鬼有沒有動靜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銀色的身影從我眼前衝出來。一直嚴陣以待的艾維下意識擋在了我面前,可是那個銀色的身影並沒有在我身邊停留,就徑直衝向了還在地上掙扎的那些底階吸血鬼。
純粹的暴力,仗着自己純銀製成的身體一路碾壓,哪怕這些吸血鬼有着常人無法匹及的力量,速度,可是讓一具告訴奔跑的金屬雕像碰撞上速度更快衝過來的吸血鬼,會發生什麼?
聲音的傳播速度是每秒鐘三百四十米,如果這具金屬雕像能夠以每秒一百五十米奔跑,而吸血鬼以相同的速度迎面衝過來。
結果只有一個,那隻低等吸血鬼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猩紅的血漿噴濺的四處都是,巨大的聲浪所產生的波動甚至摧毀了周圍的房屋。
鍊金師維克多曾經告訴我,任何物體,都有自己結構強度的極限,就算是一個武者,只要他是一個人,就不可能突破那種極限,超越那種極限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的很慘。
用自己的身體跟一具石像鬼比試硬度?顯然這傢伙的腦子都灌滿了血漿。
如果是我來對付這具石像鬼,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跑!拖到他沒了移動的力量,或者想辦法用高溫把這貨融化成硬度爲零的液體。
但是沒有腦子的終歸是沒有腦子,無數的吸血鬼撲向石像鬼,想要把他弄的像是第一個犧牲者那樣。
可是就憑這些東西?
他們能扯斷鋒利的劍刃麼?
無數的吸血鬼撲了上去,但是卻沒有任何金屬手臂或者腦袋被扯斷。
“艾維,幫我擋一下血,我想要喝一杯茶。”
我坐在了桌子邊上,這次艾維在煮茶的時候放進了牛奶和和我所要求的少量糖。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但是看着那奇怪的顏色就沒有了喝下去的慾望。
“爲什麼她總會在茶里加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我看着在天上飛舞的吸血鬼斷肢,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當天空飛舞的那些斷肢都落在了地上,我轉過身看見了兩個渾身血糊糊的林肯。
不過這倒是很好認出人來,比較窮的那個林肯沒有大鬍子,因爲鬍子要用秘銀做纔好,這是維克的想法。
想象一下,純銀的林肯在面對數量龐大的吸血鬼大軍,淡定的拔出自己的鬍子丟出去,那是多麼喜感的一幕啊!
畢竟丟出去的每一根鬍子都是沉甸甸的秘銀,能夠像融化蠟燭的紅鐵一樣融化吸血鬼。
讓一個人形的石像鬼站在戰場中央瘋狂的拔鬍子屠殺,那樣的一幕簡直不敢想象,還不如雕刻一個俊男送到貴婦人的私人房間裡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