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經過幾番的抉擇安晨終於決定了還是將虛竹分身挖出來。
有第一個苟老七就會有第二個貪圖機緣之人。他走後便無人再護着這片陵園。
最後他拾起地上的土鏟開始掘墓。
不一會兒一道靈氣所化的結界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輕輕一點,結界消去露出虛竹分身以及一些遺留之物。
隨後他一揮手將墓中所有的東西收入儲物戒指中。
做完完這一切後他又將墳填上,只是墓碑他卻抱了良久不肯立下——
安晨之墓,他未死何來墓碑呢?不如將碑毀去吧……
又過了許久他卻搖了搖頭,都已了斷生死,又何嘗在乎這些呢?
於是乎他將墓碑又立了上去。就讓這座空墳埋葬自己的牽掛吧……
接下來他將餘下的所有墳墓點上香燭,自己卻盤膝坐在衆墓之間焚燒着紙錢。
“這怕是我在此處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爹孃,晨兒不孝現在纔回來看你們……”
“夕兒,哥哥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看見你出嫁……”
煽情的話將他嗆得直流眼淚,許久許久,吹過一陣清風,恍然間安嵐風,公孫蘭,夕兒,綠鶯……他們一個個地笑臉相迎……
“晨兒不哭,爹孃永遠在你身邊。”
“哥哥羞羞臉,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
安晨緩緩地睜開眼,他的淚痕依舊,此時香已燃盡,蠟炬也已經成灰……
原來只是夢一場。
“該走了。”
輕語着他一揮手,一顆美麗的桃樹被種在陵園前。
“爹孃,思雨是你們的兒媳婦兒,晨兒不在的時候,就讓她替我照顧您。”
這時,又一陣清風拂過,桃花散落,安晨的身影也消散在風中……
安府之內,儘管夜深,安尋的屋子裡卻亮着燈火。
他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這是他在人間的最後一個晚上。
他的眼神還是炯炯有神,一個老人活了一百多歲,四世同堂,還有什麼是讓他留戀的?
一想到這兒,他又想起了昨日的夢。或許是死亡將至,他總感覺他的父親就在他身邊。
這時,一道微風吹過,門窗經閉又怎會有風?
燭火開始搖曳,不一會兒燭火穩定了下來,一個身影出現在安尋的面前。
“爹!”安尋出聲叫到。
安晨輕嘆一口氣,虛竹承載了他的一切,那麼安尋的的確確是他的親生兒子。
只
不過讓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喚他作爹,這讓他很不舒服。
“我就知道您會回來!”安尋再次激動道。
“對不起,我回來的太晚了。”安晨愧疚。
“不晚不晚,您看我,現在還不是沒死麼?”安尋欣喜地像一個小孩。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安尋閉眼思緒其幾十年前:
“因爲您逝去的守候,我一直守在您的身邊。就在您閉眼的一剎那一道靈光直射天際,當時我就已經知道,我的爹一定是仙人!”
說到這兒他又問道:“昨日的夢是您所託的嗎?”
安晨點了點頭,他一翻手一瓶丹藥出現在他手中:“這瓶丹藥吃下去,你可已在續五十年的壽命。”
安尋卻搖頭拒絕了。
“你是嫌活得太久了?”安晨問道。
“不但嫌活得太久,還嫌活得太累,人終有一死,我能活這麼久已經知足了。”
安晨沒有在說話,許久他才嘆口氣道:
“我是來道別的。”
安尋突然傷神道:“我想挽留挽留你,既然來了何不多待些日子?”
安晨卻搖了搖頭:“你苦於人世太累,所以該走,我卻另有使命不得不走。”
“什麼使命?”
“一個遠比人世更苦更累的使命。”
“必須去?”
“必須去!”
安尋沉默了許久,最後他開口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倘若死了會去向何方?”
通常來說,人死了魂魄會去往遊離界,在遊離界中不斷遊蕩,隨後被遊離界的氣息分解,最後化作新魂墮入鬼道輪迴……
“你死後,會和我一樣飛昇天界。”
“當真?”
“當真!”當真的不是真,也有可能會是假!
“那走吧,現在就走!”安尋無奈地笑了笑。
安晨也欣慰一笑:“走吧。”
話音剛落,一陣輕風再次吹過,門窗緊閉又怎會有風?
燭火開始不穩定地搖晃起來,最後它熄滅了,而他們也走了。
“咵——”門被重重地撞開。
燭火重新被點燃。
安尋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他臨走時一臉慈祥甚至還帶着滿意地微笑……
夜空中一縷魂魄從安府內冉冉升起——
魂魄開始呈現老人模樣,不過一會兒魂魄開始變得年輕,漸漸地最後魂魄化作嬰兒的模樣朝天際飛去。
這時天空打開了一條通道——
通往遊離界的通道。
就在魂魄要沒入遊離界的剎那,一道凌天的劍氣劃過,緊接着通往遊離界的口中驟然變小,最後化作虛無消失在夜空中。
安晨一揮手將安尋嬰兒時的魂魄收入儲物戒中。
他不願看見他的孩子墮入輪迴,若有以後,他一定會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
最後他回首了一眼柳州的燈火闌珊。
這一次離別將會永別。
簫出現在他手中。
簫聲響起瀰漫在夜空中,浮雲灑過,隨着淵遠的簫聲,他也漸漸消失在夜空中……
三日後,安晨又回到了流仙閣。
流仙閣已變得空蕩起來。
相迎的人只有年浩與單通候。
“他們都走了麼?”安晨緩緩問道。
“對,都走了,不辭而別。”年浩打趣道。
安晨苦澀一笑:“該走的總會走,留下的終會留下。”
“我們不是留下了麼?”年浩笑道。
安晨一擡手,三壇酒出現在了手中:“走!既然只剩下我們三人,今日我親自下廚,一醉方休!”
“唉,只能說那些人真沒福氣……”
“那可不是,吃一口安兄做的菜,修爲也要增進十年……”
……
狄傳秋與付流以及剩餘幾個玄青弟子決定留在羅平重振玄青門。
小黑和唐風玲則選擇留在劍域中,這也不失爲一種明智的抉擇。
冷月顏,冷明鏡,冷落花三姐妹準備依玄鏡再創一個鏡花水月……
……
幾日後,醉地已經夠了,安晨等人也應該走了。
“我們呢?不會又走一步算一步吧?”年浩突然問道。
安晨搖了搖頭,同時紅淵轟鳴而出,漸漸地封天氣息將整個流仙閣籠罩在其中,隨後念力一驅動,流仙閣開始壓縮起來。
最後流仙閣化作一顆小珠被安晨收入儲物戒指中。
單通候與年浩幾乎看傻了:“還可以這樣?”
安晨則一臉茫然:“什麼可以這樣?怎樣?”
年浩與單通候相視一笑紛紛搖了搖頭。
安晨卻一臉狐疑地看着二人,最後他輕嘆一口氣道:
“界石被我盡數取走用以鑄劍,如果敖兄說的沒錯,整個下靈的氣息正在不斷地被稀釋。
“我想找到臨界點將誅仙鎮守在其內。”
“羅平已無尋至的可能,所以我想去域外看一看。”
這時年浩又問道:“去了域外之後呢?”
“再想辦法通過鬼域去中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