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卓手握火把,扶着冰冷的巖壁,拖着疲憊的身體,在陡峭的石階上緩緩前行。他走進了一個巖壁上的洞口,環視着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寬敞的空間中,在他的前面還有一個洞口,他心中暗暗想起,這應該就是趙碩說起的暗道了吧!於是他向洞口走去。這時,他看見有星星點點的雪片從頭頂飄落下來,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擡頭向上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口袋一樣大的夜空,點點星辰閃爍着,這是一個露天的石洞。呼嘯的山風將上面岩石上的積雪吹落下來,路雲卓感到有些冷,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鑽進了暗道的洞口。
隱身跟在路雲卓身後的趙碩看到路雲卓安全地進入了暗道後,他才現出身形,面無表情地望着那個暗道的洞口。路雲卓一直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命運的安排卻讓他們的友情走到了盡頭,也許再次相見的時候,他們就是敵人了吧!爲了保護他的師父,他今天應該殺了路雲卓,永絕後患,儘管他心中早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可是在多年的情感面前,他還是不自覺地放走了他。丹鼎派外面的世界是沒有靈氣的,那裡是凡人的世界,儘管他擁有雙靈根的優秀資質,可又有什麼用呢?就像失去翅膀的飛鳥,再也無法振翅高飛了吧!想到這裡,他不禁輕嘆了一口氣,他的心裡感到很悲涼。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今天他偷偷放走了丹鼎派的死囚犯路雲卓,爲了掩人耳目,他應該僞造一下事故現場,於是他向曾經關押路雲卓的囚牢走去。
陰冷的暗道中,路雲卓手舉着火把,沿着旋轉的石階向下緩緩前進,當他來到了石洞的底部時,他看到了一個閃爍着光芒的法陣,從法陣上面熟悉的紋路可以辨別出,這是一個擁有遠程傳送能力的法陣。
離火峰的山門口,三個內門弟子聚在一起,望着遠處被四峰修士把守的山門,神情憤怒的說着話。
修士甲說道:“靈秀峰那羣狗東西竟然搜咱們的儲物袋,氣死我了,咱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修士乙說道:“你看看那些外門弟子的嘴臉,恬不知恥,竟然天天討好那些看守,我真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離火峰的人?大長老的棺槨都被他們撬開了,他們還能安心做任務呢!”
修士丙說道:“下次讓我看見,一定要收拾他們,哼!”
修士甲一臉憂慮地說道:“不知道二師兄怎麼樣了,能不能守得住離火峰的承傳?”
修士丙問道:“離火峰要是沒有了承傳,會怎麼樣?”
衆人沉默了,這時,他們身後傳來的賈雨的聲音,“離火峰的承傳並沒有落在他們手裡。“
三人趕緊說道:“賈師叔。“
賈雨點了點頭,說道:“嗯!”
修士甲猶豫地說道:“師叔,我們……”
賈雨擺了擺手,說道:“沒事。”
賈雨繼續說道:“你們放心吧!離火峰會挺過去的,離火峰的承傳並沒有落在他們手裡,因爲承傳並不是一個卷軸,而是你們,你們纔是離火峰真正的承傳,有了你們,離火峰才能接續下去,不用在意那些外門弟子,他們資質低劣,修仙無望,目光短淺,爲人市儈也是難免的事,現在你們應該深居淺出,安心修煉,做好你們內門弟子該做的事吧。”
三人齊聲說道:“是!”
丹鼎派的囚牢,四峰的築基修士在柳元序的帶領下,查看着路雲卓越獄的現場。從囚牢鐵門上明顯的劃痕可以想到,路雲卓用私藏身上的鐵器撬開了囚牢的鐵門,然後找到了傳說中可以逃離囚牢的暗道,卻不知道只有沒有修爲的凡人才能進入那個暗道,修仙者一旦靠近那個暗道,就會觸動火焰法陣,被灼熱的火焰燒死。他們遠遠地看着暗道洞口附近被火焰燒得面目皆非的屍骸,從屍骸身上殘留的布片勉強能看出,衣服的樣式是離火鋒的。四峰的築基修士們心裡感到很沮喪,路雲卓這麼急着逃跑,他一定是去尋找自己事先藏好的天火承傳,也許天火承傳還尚在人間,可是路雲卓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死了,唯一的知情人沒有了,除了柳清敏、路雲卓和夏怡,沒有第三個人見過真正的天火承傳,可是這三個人都已經死了,天火承傳的存在變成了無跡可尋的不解之謎。他們不禁想到了神秘失蹤的囚牢看守——宋強。
這個傳說中的法陣是丹鼎派的開山祖師天火長老創造的,仁慈的天火長老爲了給那些犯下重罪的死囚犯一次悔過的機會,只要他們願意放棄來之不易的修爲,心甘情願地做一個凡人,就會讓他們安全地離開,開始新的生活,至於他們犯下的罪行,丹鼎派將不再追究。可是千百年來,那些關在囚牢中的修仙者們,他們寧可一輩子被關在囚牢中度過虛無的人生,也不願放棄他們的修爲。
趙碩望着燒焦的屍骸,思緒不知不覺飄向了遠方,那天夜裡,他看着路雲卓拿着火把,步履蹣跚地走進了那個傳說的石洞,然後他返回囚牢,拎出了宋強的屍體,把宋強的屍骸扔在了洞口,然後施放了一個火焰法術,點燃了宋強的屍體,最後又把事先準備好的布片撒到了屍骸附近。其實真正的路雲卓永遠地離開了是非不斷的丹鼎派,而現在躺在石洞旁的屍骸卻是宋強,因爲丹鼎派的人都是修仙者,沒有人敢去近身查看屍骸的真僞,他們只是遠遠地望着那個燒焦的屍骸。柳元序說道:“傳令下去,通緝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