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上傳喚鈺卿所爲何事?”
尚在初春,剛處理完政務且偷得浮生半日閒,宮內就發旨讓我來南書閣。
王上僅嘆息一聲,手指向門外人,綸巾鶴氅自帶仙風。
“還是讓夫子給你說吧!”語中止不住愁緒。
夫子進殿,對我作禮,開口:“稟鈺卿大人,七公主已幾日不曾來書院了,臣恐長此以往,公主不得教化,妖姬之說成真。”
“七公主真是數日不曾去書院?”
“是的。”
難怪王上愁容不展,七公主身爲王者,若不學治國之道,登基後怕是會反受其累。
臺上之人微嘆息,對着夫子:“你先下去,本王與鈺卿有要事相談!”
“是!”行禮,退下。
待到夫子身形遠去,王上走下臺階,眼看着滿地盛開的締靈花,道:“小七的事,本王也略有耳聞,所以我理解她,換任何人處在她的位置也不見得會比她好……可成大事者,又怎能拘於小節。”
“問題只在於七公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成大事者!”若她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又怎麼可能去做得更好。
“這也是本王所煩憂的,如果強制勒令小七去書院,一來顯得本王過於關心她,不符妖姬之名,二來……想必小七更不願意在書院呆下去。何況,那地方本身就不適合她!”目光沉斂,揮袖,一朵締靈花攬於手上,“我記得鈺卿你父親曾做過帝師吧!”
似有些明白王上要說什麼了!心內一個想法蒸騰而上:“鈺卿不才,願效仿父親,親自督教七公主!”
“本王正是此意,小七身份始終是個難題這件事,只能拜託於你了。”
行大禮:“臣下定不負靈界,不負王上!”
“呵呵!”王上笑起,“若說世上誰最以靈界爲重本王真想不出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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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漫於長廊,雖是春寒料峭,卻也擋不住漸次而醒的三月花跡。行跡越來越偏,四周已由春花變成出成荒草。
由着身份原因,七公主所居的寢殿遠於朝堂,勝似冷宮。
剛到宮殿,內裡一陣呵斥,言語威嚴令人不得不低頭。
進殿,四顧,卻覺得一幕稍顯有趣。七公主尚是稚童身軀,身上白衣託風顯得翩舞清靈,一派柔和,只是臉上覆着寒冰一層。宮女伏地,淚眼朦朧。
一時心軟便將其揮了下去。七公主佯做生氣,卻也未做深究。
將剛纔和王上所的事告訴她,“從今日起,七公主的學業法術由鈺卿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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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凡人,其他五界的人都有一個成人禮,並非於人界的成人禮,五界之人在成人禮之前都以稚童現身,成人禮後才能以常人的面貌顯現,自此不老不死,除非外力作用。
督教七公主的日子五十年眨眼便過,不知是不是王者的原因,七公主並不像他人那樣一直停在稚童身軀,而是如同人類一樣一年年長高,只是速度太慢。
執劍素手挽出劍花,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但還有些地方不足。
“停!”上前擡高手臂,保持正確姿勢,退開,“繼續!”
再次揮劍,沒過幾招,卻見劍勢太過幻亂。
“停!”
從後靠近,,托住她手:“這裡不是這樣的!”帶着她滑動軌跡。
“現在試試。”
這是一套中級劍法,本想就算小七天資再怎麼聰穎也會有些吃力,卻未料不過三天,她以能連貫使用。這種事,基本兩三百年修爲的人也無法做到。
想來,除了妖界青墨,七公主天賦再無人及。
剛習完劍,身着錦服已有五月身孕的王后娘娘走了過來,面色祥慈,略帶優柔:“小七,累了吧!”
“不累,只是辛苦鈺卿大人教我。”
“剛練習完,先去休息,母后有事和鈺卿大人說!”
七公主神色遲疑,但還是負着劍離開。
“鈺卿大人,可答應我件事?”
雖不知是什麼事,卻依舊沒有猶豫的點頭。
“小七是我的女兒,受着妖姬之苦我這個母親也不能幫她什麼,現在……”頓一下,“我也不瞞大人,王上是我丈夫,他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我,小七的身份我不知道,但絕不是什麼亂世妖姬……我的身體自生了小七便一直不好,此次生產恐是母女難安,我就一個要求,好好待小七別讓她一個人走那麼黑那麼難的路,她沒你們想的那麼堅強。”
吃驚於王后的觀察力但更驚訝的是她作爲母親的本性,“鈺卿答應!”
“好了,本宮心願已了,就先走了!”語落,錦衣華服漸行漸遠。
後來想起,這也許纔是我和小七真正羈絆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