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之都回來已經一個月, 期間大部分時間，衛揚都窩在趙炎那裡。因爲趙炎傷的不輕，所以, 照看的任務就落在了他身上。
穀梁羽和葉諾似乎已經有了什麼發展, 總是兩個人一起來看趙炎, 然後再一起離開。
尹秋詞和雲乘影還是那樣子, 彷彿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改變。
尹秋水已經結婚, 聽尹秋詞說，似乎已經懷孕了，醫院的工作也暫時停了, 安心在家裡養胎。
也幸虧她的幫忙，趙炎才終於好了起來, 而衛揚也不好再整天待在那兒, 只好偶爾抽點時間過去看看。
有一次, 不知道怎麼，突然說到了前世。
突然是趙炎說的, 而衛揚，和堅持的問他，有沒有覺得，他們前世就有聯繫了。
趙炎笑這不說話，實在被衛揚問的沒辦法了, 才說不知道, 前世跟他沒關係, 只要這一世把握住了就好了。
衛揚本來不滿於他的回答, 可是最後也只好不再問。趙炎說得確實沒錯, 前一世，或許是另外兩個人, 現在他們也只是他們而已。
修很奇怪的不見了，連帶着那張黑卡。
後來，聽媽說是去了英國，兩百年沒有看到過的國家，他想要回去，或許會遇到什麼什麼人也說不定。
衛揚回來後，確實翻了歐洲史。
那個全名，確實讓了震驚異常。
惡魔……嗎？
星期天的下午，衛揚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正打算離開，突然，一雙手臂從後面攬住了他。
“做什麼？”
“你沒發現，我們聚少離多嗎？”趙炎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裡，聲音聽起來有點悶。
衛揚皺了皺鼻子，看起來也很苦惱。
“可是，我也總不能整天待在這裡吧？而且，那段時間……我也住在這裡啦，不算聚少離多吧！”
“搬回來吧。”
“可是……”
腰間的手緊了緊，連帶着聲音也似乎緊張起來。
“搬回來吧，我一個人住……總是不習慣，我……總想要有更多的時間。”
衛揚紅了臉，雖然……他也很想，可是，爸媽還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如果又要搬過來，他們會很疑惑吧。
“你不可能一直都瞞着吧？”趙炎舔了舔他的耳垂。
衛揚哆嗦了一下，身體漸漸發熱。
“我……我知道，可是，現在的話……”
“我知道。”趙炎打斷他的話，然後將整個耳垂咬在嘴裡，用牙齒細細碾磨着。攬在腰間的手，也順着襯衣下襬，偷偷滑了進去，一隻手沿着腰線往上移，一隻拉開皮帶……
衛揚哆嗦着，身體發軟，只能藉着後面的身體來穩住自己。
說起來……真的是很敏感啊……
“我們有一個多月……沒做了吧？”
“大白天的……”衛揚儘量忽略身體的感覺，“而且，你的身體……”
“沒關係，比起這個，那裡的情況更糟糕啊。”
衛揚已經能感覺到下面敏感的部位上，附着的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羞恥和快感交織着，一直傳遞到大腦……
最後，衛揚還是回了家，只不過是在兩個小時之後。堅持沒讓趙炎送的結果就是，他差點因爲腿軟，而倒在公車上！
果然不能做太久。
回家的時候，媽媽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衛揚心虛，說了聲我有點累，就溜進了臥室。
剛把自己丟在牀上，衛媽媽就進來了。衛揚突然有些後悔，爲什麼不把門鎖了。
“小揚……”衛媽媽坐到牀邊上，眼睛奇怪地看着他。
衛揚從牀上爬起來，“怎麼了？”
“你脖子上有吻痕。”
衛揚一驚，下意識捂住脖子。
“媽……”
“不要瞞着我，在地下之都我就知道你們的關係了，雖然……那個時候只是懷疑，不過這一個月你跑那兒跑得很勤啊！開始的半個月還住在那兒，是朋友的話，又怎麼會如同戀人一樣盡心。”
“媽……”衛媽媽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衛揚聽得心裡沒底，只好藉以喊聲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無錯。
衛媽媽突然笑了，“只要是小揚覺得不錯，我都可以接受啊！而且，趙炎這個人確實還不錯啊！”
衛揚一愣，然後鬆口氣，感激地看着媽媽，就差熱淚盈眶地撲倒她懷裡去。
“我知道，小揚一直到都很努力，而且……也從來沒有讓我們擔心過什麼，我相信小揚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衛媽媽揉了揉衛揚柔軟黑亮的頭髮，臉上的笑意未減分毫。
“那……爸呢？”
“別管他了，滿腦袋的妖怪妖怪，連自己老婆是不是惡魔都想了二十來年。不過，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衛揚點頭，“我知道了。”
衛媽媽笑容加深，“要知道，老媽可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如果以後遇到了麻煩，你儘管來找我，對於惡魔，我相信一般人還是打不過的！”
衛揚汗，“明白！對了，媽，你和我爸，是怎麼在一起的？”
“這個……小孩子就別管了！”
趙炎的傷終於徹底好了，而衛揚也還是沒有搬過去。
只是，在衛媽媽的幫助下，夜不歸宿的時候越來越多，以至於某天衛爸爸抱怨，養個兒子連面都快見不到了。
衛揚有些愧疚，只好壓縮了去趙炎那裡的次數，努力多出些時間在家裡。
畢竟，父母是他永遠感激的人。
轉眼，就是暑假了。
因爲早先就和爸媽說了，會想要出去旅行，所以，一大早，衛揚就搬到了趙炎那裡。
趙炎也提早就訂好了要去的地方，據他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度假勝地。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有些瘋狂。
一個星期都沒有做過了，趙炎恨不得連本帶利地撈回來，只是苦了衛揚，在徹夜的壓榨中，第二天，頂着疲倦，拖着酸脹的腰肢出門。
好在趙炎沒吃完了就不管，一路上很體貼的扶着他。
然而，在下車的那一瞬間，衛揚還是忍不住瞪向身邊的男人。
“爲什麼來機場？”
趙炎提早把行李都寄了，怕他生氣，連忙解釋，“因爲要出國啊！”
“出國？你爲什麼都沒跟我說！”
“一個星期前就說好了啊。”
衛揚偏着腦袋開始回想，終於在有些激情難耐的記憶裡，想起了，好像確實有說暑假出國的事情。
可是，誰會在……在那種時候，說這種事情，記不得也很正常吧！
彆扭地上了飛機，再彆扭地下了飛機，最後，在踏上美國的土地時，衛揚都有着不真實感。
不過，只要那個人在身邊，什麼都會變得真實吧！
但是，奇怪的事是，一出機場，竟然有車子來接他們！
司機老早就候在車門口，看到趙炎，很恭敬地打開車門。
趙炎先讓衛揚進去，自己再繞到另一邊，然後吩咐司機開車。
“喂，你在美國有什麼人嗎？”
“小揚忘了嗎？我爺爺在這裡啊！”
一提醒，衛揚想起來了，趙炎提議來美國的原因是因爲，他爺爺在這裡，趁暑假帶他過來，順便領着準孫媳給他老人家過目。
衛揚瞬間開始緊張，手心都冒出了汗。
趙炎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放心，老頭子人還不錯。”
難道他以爲，這麼說他就不會緊張了嗎？
錯了啊！只會越說越緊張！是不是，每個人在見自己喜歡的人的家人時，都這麼緊張忐忑啊。
車子駛過了市中心，來到一處很安靜的郊區，最後停在了一處鐵門外面。
下車時，衛揚不得不讚揚，這裡確實很適合過夏天，到處綠樹成蔭，不遠處甚至還有森林和大片綠色的草地。
趙炎領着衛揚下車，然後對着司機說了句什麼後，走到門口，按了電鈴。
衛揚一直緊張着，手心裡的汗越來越多，在這個濃夏的午後，讓他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不過片刻，鐵門就打開了，然後一個女人衝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趙炎。
趙炎似乎有些無奈，拍了拍女人的背。
衛揚吃味的把頭扭在一邊，心裡哼了聲，隨便一個女人你也敢抱，從今以後就別抱我了！
趙炎當然知道衛揚彆扭的表情，連忙把懷裡的人哄下來，然後對着衛揚介紹。
“這是這裡的阿姨，卡琳，也算是把我帶大的人，相當於母親的角色。”
衛揚突然有些難過起來，趙炎好像很小就失去了父母，一直是爺爺在帶他。雖然表面上，他一口一個老頭子，但是，衛揚還是感覺得到，爺爺在他心裡的地位。
卡琳微笑着看向衛揚，她是個四十多歲左右的女人，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難怪衛揚會一時看走眼。
“你好，你就是衛先生吧？很高興見到你啊。”
用的是漢語，雖然發音彆扭，但是，說的絕對流暢清晰。
“你好。”衛揚驚訝，她竟然知道她。
“來之前，我打了電話回來。”趙炎在一旁解釋。
卡琳微笑着，把他們領了進來，一邊走卻一邊抱怨。
“少爺，您上次怎麼沒回來？我們可都很想念您，尤其是老爺。”
趙炎一直微笑着，解釋，“因爲一些事情耽擱，所以，上一次沒有回來！”
“嗯，那快點吧，老爺都等不及要見您了呢。”
衛揚心裡一緊，終於還是要見面了！
踏進大廳的那一刻，衛揚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
倒是趙炎，輕鬆的樣子讓衛揚羨慕嫉妒恨。
不過，話說回來，那是他爺爺。
總之，衛揚很忐忑不安地跟在趙炎後面進了門。
這竟然是一件很有質感的中式客廳，沒有椅子，全部跪坐。
“你總算是回來了。”
聲音雖然有些滄桑，但是裡面的銳利仍然在，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感。
衛揚悄悄打量起坐在正前方案上的老人，看起來很瘦小，但是坐在那裡，就感覺無法忽視。
趙炎跪坐在老人前面，“我是帶他來見見你的。”
衛揚跟着跪坐在一旁，還好這裡早就準備了好墊子，跪着……也不是那麼難受。
“您好。”
趙老爺子看也沒看衛揚一眼，鼻子裡哼出一個單音節詞，算是回答了。
衛揚一陣尷尬。
“老頭子，你——”
“怎麼，心疼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自己的爺爺，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這說得很慢，但是很有壓迫感，尤其是趙炎，大概要糾結了吧。
“話不能這麼說，你不能——”
“炎，算了，我也沒損失。”
衛揚趕緊小聲的對他說，第一次見面，還是儘量留個好印象吧。
沒想到，趙老爺子突然站起身，看也不看衛揚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對了，今晚我已經吩咐了，舉行一個死人聚會，請了很多人來，你準備一下吧。”
衛揚一怔，然後看向趙炎。
趙炎有些惱火地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果然……是要舉行相親麼？
“反正今晚你出席就行了。”趙老爺子出了房間，然後對着外面吩咐，“卡琳，準備一些吃的吧，少爺才下飛機，應該很餓了。”
“我不會出席的！”趙炎說得很肯定。
衛揚心裡嘆氣，“你還是去吧。”
“你希望我去？”
衛揚瞪了他一眼，“你覺得呢我？我有那麼大肚量嗎！去是一定要去，但是不許看別的女人男人一眼！”
“是是是，老婆大人。”
“誰、誰是你……你老婆，別亂喊！”
“除了你，還有誰？”
即使衛揚一萬個不爽，晚宴還是舉行了。
這是一處位於郊區的別墅，說是別墅其實更像一箇中式院子。
宴會就在露天的院子裡舉行，一早就亮起了溫暖的橘色燈光。長長的桌案上擺放着酒食器具。幾張圓桌放在院子的挺括樹木之下，燈光照過去時，已經有些暗了，但是卻添了一絲浪漫。
看這個佈局，就像一個選親大會。
沒想到來的人更像。
除了少數幾個年輕男子，來的都是貌美如花、身段玲瓏的女人。
不僅是亞洲人，還有很多外國面孔。
衛揚不爽的東看看西看看，看到最後就憤怒了。這是選美呢，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嫵媚。
衛揚黑着臉，拿了杯紅酒，尋了一張桌子，一個人鬱悶地借酒澆愁了。
一口氣喝到底，雖然初嘗很淡很甜，但是這麼急的一口氣喝下去，還是讓他有些受不住的輕咳了兩聲。
“喂，你還好吧！”
話音傳來的同時，一隻手就重重拍到他背上了。
“咳咳……”
這麼一拍，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嗆到了！
“你沒事吧？”
“別、咳咳，別拍了！”衛揚感覺閃身躲。
“不喜歡我拍你早說嘛！”一個男人坐到了對面，拈起桌上的點心塞進嘴裡。
衛揚總是緩了過來，一看始作俑者悠閒地吃點心，那平衡的小天平就歪斜了。
“怎麼，看我長得帥要以身相許？”
男人笑嘻嘻地看着衛揚，雖然這話很自戀，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有自戀的資本。他長的不是帥，而是漂亮，一個男人長的漂亮，總是很危險的。
衛揚不自覺的就跟他拉開了距離。
“你不要胡說。”
不過，他一個男人，來另一個男人的相親晚宴上做什麼？
“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衛揚搖頭，“沒有。”
“沒有？”男人湊上來，太過漂亮的臉很有震撼力，“是不是喜歡的女孩子，不喜歡你啊。”
衛揚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不是，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的。”
男人拿了杯香檳，綴了一口，慢悠悠說，“說吧，喜歡哪家的女孩，我幫你，讓那個人不選她。”
順着男人的眼睛看過去，是趙炎，正在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很親密地說着什麼。
衛揚一口氣堵在胸口，轉開了視線。
“原來你喜歡艾薇啊。”
“艾薇？”
“喜歡就去表白吧，我去幫你拖住那個男人。”說着就站起身，拖着衛揚就走過去。
“嘿！”男人很厚臉皮的插在了兩個人中間，再把衛揚一放，丟在了艾薇旁邊。
趙炎爲不可聞的皺了眉，“李齊瑞？”
“沒想到你一回來，老爺子就給你辦相親晚宴，不錯不錯啊。說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聊聊？”李齊瑞一邊說，一邊胳膊碰了碰衛揚，示意他抓緊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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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揚尷尬地站在美女旁邊，美女是個混血兒，一雙藍色眸子又大又亮，只不過現在裡面盛滿了不滿。
“你好。”
艾薇翹着嘴角，雖然在笑，但笑容未達眼睛。
也是，人家要相親的對象不是他啊！
“你好。”艾薇禮貌性的回答。
胳膊再次被撞了，力道還不小，衛揚只好再次硬着頭皮開口。
“我叫衛揚。”
美女似乎有些不耐煩，“艾薇，艾薇•格蘭。”
衛揚裝着明白似的點頭，“哦，你是來參加宴會的嗎？”
“你說呢。”美女終於不耐煩了。
衛揚尷尬着，不曉得再說什麼，而旁邊，李齊瑞和趙炎也似乎寒暄完了。
李齊瑞再次碰了碰衛揚的胳膊，意思是你得抓緊，這邊咱倆的馬上就要說完了。
衛揚又尷尬又沒辦法，想和美女再聊兩句，那邊趙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裡找了麥克風，對着宴會講起話來。
“各位……今天這個宴會是私人性質的，大家不必拘束，然後，我孫子趙炎從中國回來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他現在試捷風的執行官……趙炎！”
趙老爺子發話了，趙炎應了一聲，正準備走過去，可到半路了又折了回來。
老爺子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趙炎卻不管這些，走過來，一把抓住衛揚的手腕，“走。”
衛揚沒想到他來這麼一出啊，眼睛下意識的去看其他人的反應，全都愣愣的。努力一掙，脫開了他的桎梏。
“趙先生，您情急之下拉錯人了吧！”說着把艾薇推過去，艾薇本來臉色的表情很震驚，可是這會兒就化成了期待。
“我沒——”
“呵呵，趙先生一定是太喜歡艾薇小姐了，情急之下拉錯人了，要是婚禮上也拉錯了人，可就要鬧笑話了。”
衛揚話一落，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他跟着露出笑容，好像真不在意似的。不在意那纔有問題！
最後，趙炎誰也沒拉，一個人走到趙老爺子旁邊，讓趙老爺子介紹給了全場的人認識。
衛揚知道，雖然這是個私人宴會，但是，裡面的一些人脈、商業合作，是少不了的。而且，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身份，他倒是無所謂，趙炎就有點麻煩了，尤其是趙老爺子還不承認他。
“心情不好？。”李齊瑞湊了過來，反正宴會的主角不是他，他也沒必要去圍着。
衛揚搖頭。
“原來你不喜歡艾薇，唉，本少爺也有失算的時候啊。”李齊瑞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了杯香檳，優雅的喝了一口，“你喜歡趙炎？”
衛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哪兒看出來我喜歡他？”
“別人可能會被你糊弄過去，但是我看清楚了，他就一直沒看向艾薇。”李齊瑞說得很肯定。
“那是你沒看到。”
“別騙我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過，我好奇，你們怎麼認識的？說起來，你好像是他帶回來的吧！讓我猜猜，他帶你回來，說明他想把你介紹給趙老爺子認識，可是老爺子在第一天就舉辦了宴會，那麼，他不承認你。”
李齊瑞說得氣都不喘一口，
衛揚臉色微微紅了，被說中了，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
“你不去當偵探是個損失。”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偵探了？”
“你是？”他還以爲這個宴會上的，不是商人就是什麼官之類的。
“當偵探是我的夢想，可惜家裡老讓我繼承家業，煩透了。”李齊瑞的口氣滿不在乎。
衛揚嘖嘖，是不是，現實和理想都隔着一段距離？
“這裡太悶了，走，出去透透氣。”李齊瑞放下香檳，拽着衛揚就往院子外走。
又是拽！
東拐西繞的，竟然就來到了一片花園。是因爲趙老爺子喜歡花，所以在這裡種了各式各樣的花。
“這兒不錯吧。”
衛揚皺眉，“你怎麼知道這裡？”
“哈，說起來你肯定不信，我和趙炎算是發小。其實，剛纔我很驚訝，他竟然……喜歡男人，跟他認識這麼多年，我還真沒發現。”
李齊瑞說得很快，好像真的很驚訝似的。
“是嗎。”
“是啊，我一直以爲他喜歡女人的，尤其是何琳娜，跟了他很多年，以爲，他們可能會結婚的。畢竟，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在他身邊那麼久。”李齊瑞的話裡有絲飄忽感。
難道——
“你喜歡何琳娜？”
“什麼！？”李齊瑞一怔，然後笑出聲，“告訴你吧，我也喜歡男人。”
衛揚驚訝，“你喜歡趙炎？”
“靠，你都想到哪兒了！”李齊瑞笑得很無奈，“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十幾年了，要發生早發生了。”
這倒是實話。
兩個人在花園路一邊走一邊聊，大多數時候，都是李齊瑞在吐趙炎的槽。
衛揚樂得在一邊聽，想不到，趙炎也有那麼豐富的叛逆期。
“那邊的宴會差不多快要完了吧——”
“小揚！”
“來找你了。”李齊瑞說得很沒正經。
衛揚回頭，剛好趙炎走過來，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了，白色的襯衣在夜色裡，竟有種讓人暈眩的感覺。
“我走了。”李齊瑞揮揮手，朝着花園的另一方向走去。
衛揚剛想和他說再見，趙炎的話就又傳了過來。
“你和他在這兒做什麼？”
“宴會無聊，出來透透氣。”不自覺地，衛揚的語氣了帶着不滿。
趙炎笑，伸手攥住他的手，“有點涼。”
衛揚掙扎，“有人會看見的。”
“看見就看見吧，這是事實啊。”趙炎說得滿不在乎，手上又緊了緊，拉着他走在花叢間。
衛揚被他拽着，有些亦步亦趨，雖然有點……不滿，但是，傳遞過來的溫度，卻讓他有瞬間的滿足感。
“我不會結婚。”
“啊？”
“就算要，也會你。”
“你爺爺……”
“不用管了，再過兩天，我們就回去吧。”
“回國嗎？”
“嗯。”趙炎回答的時候，側頭去看衛揚，月光淡淡的灑在身上，笑容爬上了嘴角。
“可是……”
“就算老頭子不承認也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你就夠了，又不是喜歡給別人看的，所以，我也只要……你喜歡我就可以了。”
“我……”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趙炎擡頭，天邊的月亮像彎細眉，發出的光很淡，很柔和。比不上太陽的熾烈，卻給了需要的人。
在夜晚，照亮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