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跟着他離開
惠夫人將手中的拿着的那個茶盞中的水早就喝了個乾乾淨淨的，卻仍是端着那一杯茶水，靜靜望着苟季，半晌卻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苟季坐在繡凳上，面容平靜地不像樣子，不過若是細心觀察之下，便能瞧出來她放在背後，此時正微微顫抖的手。
“故事本宮聽完了，你出了這扇門後，這故事，本宮就爛在肚子裡了，若是有人問你來澤慶宮的原因，你應當是，早就想好了理由吧。”
惠夫人語氣淡淡的，苟季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後便朝惠夫人重重點了下頭。
“婢子都想好了。”
“快回去看你妹妹吧。”惠夫人將茶盞擱到桌上，又看了一眼苟季。
苟季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恍惚惚，她沒有想到自己竟會這般容易將自己的一部分秘密全盤托出，告訴一個自己並不怎麼熟悉的人，許是那人語氣太過篤定，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婢子回去了，若是，您還想再聽什麼故事，那些不用帶進棺材裡面的秘密，婢子都可以說成故事，講給您聽。”
“日後若是還有機會了，本宮會讓人通知你的，今日你在本宮這裡也待了不少的時間，難免會讓有些人起疑心，回去吧。”
“喏。”
苟季朝惠夫人行了一禮，轉身就很快離開了。惠夫人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瞧了半晌，驀地彎脣笑了笑。
苟季不知道怎麼的，在她將那些秘密說出口的時候，竟沒來的由的輕鬆，她想，今夜她應當是能睡個好覺了。
苟季走在小路上，面上是輕鬆的笑容，連帶着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說實話，她也有想過贖罪，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贖罪，到後面，她只求有一個機會將這些秘密不要讓她一個人揹負，乞求上天賜她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她本可以將這些秘密都帶到棺材裡去，那人也是這樣希望的，可是她心底的負罪感不允許她這樣做，她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在被這股負罪感給折磨着，沒有盡頭，只有無盡的深淵在朝她招手。
苟季在走到一個湖邊的時候，突然擡眼望湖心望了一下，下一秒她便被人從身後猛地一推，直接一頭栽進了湖中去。
“救命！救.命！”
苟季在湖水中撲騰着一雙胳膊，她眼睜睜地看着四公主趙景榮面上掛着得逞的笑容，她很冷靜的站在岸邊，然後面上漸漸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阿姐已經不能復生了，你就爲她償命吧。”
直到苟季再也發不出丁點聲音，她撲騰在湖中的兩隻胳膊也漸漸沒了力氣，最後整個人慢慢陷進湖水，被湖水包裹着，沉往湖底。
趙景榮面上的冷靜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癲狂的笑容，笑着笑着她的淚水突然就落了下李。
“阿姐，阿姐，你快點回來。”
趙景榮今天下午突然被黎穆王喊過去的時候，她其實是很歡喜的。自從大姐姐走了之後，黎穆王整日裡忙於許多事情，卻沒有時間分給她一點，趙景榮也嘗試着去找黎穆王，卻總被他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拒，在得知黎穆王找她的時候，趙景榮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更準確來說，是快要淚流滿面。
“景榮啊，父君是件比較嚴肅的事情要和你說。你大姐姐的死因，父君已經調查清楚了，還記不記得那個叫苟季的宮婢”
黎穆王同趙景榮說了許多事情，可動手的，起了殺害大公主心思的人，都成了苟季，而非黎穆王，他將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卻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苟季的身上。
姬凰的死與趙玉漱的死，是趙景榮心中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
在黎穆王開始提起趙玉漱的名字的時候，趙景榮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才使得自己沒有當場失態。
“事情的事實就是這樣，寡人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沒有一點隱瞞，所以，報仇的事情，你看是你親自爲你阿姐報仇，還是寡人讓”
“父君，女兒自己去。她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趙景榮全部的理智都用在控制自己不能當場失控上面了，根本就沒有細想黎穆王口中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實”。
直到瞧見苟季沉入湖底了之後，趙景榮沒有片刻停留，很快就離開了。
藏在樹林中的那人，也隨後便很快就離開了。
“死了？”
“是，婢子親眼瞧見了。當時婢子藏在樹林中，又有亂石和灌木叢打掩護，大王的人，並沒有發覺到林中還有別的人。”
惠夫人站起來後，望着剛纔喝完茶水的那個空茶盞，想起來剛纔就是她端着這杯茶水，聽完了苟季講得那些故事。
她想着指不定那一日她還會想着喊苟季過來，聽聽她口中的故事，沒承想，這麼快就沒了機會。
“嗯，本宮知道了。”
惠夫人面上看着神情淡漠，可心裡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可不會平白覺得趙景榮的突然出現是個巧合，背後推動着一切發展的人，她是早有數的，惠夫人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望向窗外的落葉，只覺得微風中都隱藏着步步殺機。
“你將辰兒喊進來，本宮有話和他說，對了，讓奶孃把鳴榭也抱進來吧。”
“喏。”
聽雲朝惠夫人福了福身子，便走了出去。
“娘！”
張兆辰就在院中坐着，是以聽雲便先請了張兆辰進去，然後再去奶孃那裡，讓奶孃將公子鳴榭抱了過來。
見惠夫人面上出現了少有的嚴肅，張兆辰不由得愣了下，本想用半開玩笑的口吻活躍下氣氛，最後卻實在沒找出來什麼合適的話。
“辰兒，娘同你說實話吧。”
屋中現在就只有惠夫人，張兆辰還有趙鳴榭三個人，惠夫人望向張兆辰，認真地說道。
“景深一定會被大王送去孟國的，現在主要是時間問題，就看那位美人的肚子爭不爭氣了，到時候如果景深回去孟國了，娘希望你，要跟着他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