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君跟着張裕走出大殿,對在前面領路的張裕說道:“張大人投機的本事倒是很大啊!不知道張大人……”高陵君本想嘲諷張裕幾句,可此時卻說不下去了,因爲有幾個人手持弩箭對準了他。
張裕深吸了一口氣,道:“君上,你不該再次返回新鄭,放心吧!君上還有很大的用處,我斷然不會讓君上死在新鄭的。”
贏市雙目爆出精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就是韓王和張平也不會任你拿着弩箭對着我吧!”
張裕笑了笑,道:“他們?他們的命比君上的命可短多了,稍後君上就會明白,把君上帶下去好生看管,我得奉勸君上一句,如果有什麼小動作,傷筋動骨可就不好了。”
贏市聽了張裕的話,腦中靈光一現,道:“原來是你,你是張氏旁支的人?”贏市認爲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張裕不置可否道:“君上好自爲之。”
張裕返回大殿的時候,裡面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熱鬧,他來到大殿正中道:“大王,贏市已經回去了,至於割讓陘城九地的事,贏市說會跟相邦再商量。”
“愛卿做的好,如今先用緩兵之計再說,等趙楚等國表現出幫助韓國的意思,秦人就是不退兵都不成了。”韓王很滿意張裕的處置。
張裕退回席位後,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說道:“大王,張裕不才,對操琴技藝有過涉獵,今日大王高興,張裕願彈奏一曲給大王助興。”
韓王笑道:“好,張愛卿既然會操琴,那寡人就和大家聽聽張愛卿的操琴技藝有何高超之處。”
張裕向宮人討了一張琴,就在席位處彈奏起來,張裕的琴藝果然高超,彈奏的曲目雖然叫不上名字,但和名曲《十面埋伏》有異曲同工之妙,趙括聽着聽着就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趙括的耳朵靈敏度很強,在琴音之外聽到大殿外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兵器輕微碰撞的叮噹聲,他看了看沉浸在張裕技藝中的人,不禁搖了搖頭。
“叮!”隨着張裕最後一根琴絃的撥動,撼人肺腑的演奏告一段落。韓王領頭鼓掌道:“張愛卿好手段,寡人敬你一杯。”
張裕微笑起身,道:“多謝大王厚愛。”張裕說着走到了韓王面前,接過韓王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嚇了大殿中的人一大跳。
摔杯爲號,隨着張裕酒杯落地,大殿外響起了無數噹啷聲,隨即有數百人涌入大殿中,手持弩箭等兵器將衆人包圍起來。
大殿中的人都被突然的變故驚嚇着了,只有趙括等人除外,受到最大驚嚇的無疑是韓王和張平,韓王已經說不出話來,張平皺着眉頭問道:“叔叔,這是怎麼回事?”
張裕沒有當即回答張平的問題,而是揮了揮手,弓箭手馬上把大殿中的人粗略分成了三夥,其中倒有上百把弩箭對準了趙括一個人。
張裕這纔看了看張平,道:“算起來我還真是你的叔叔輩,你叫我一聲叔叔也不爲過,只是我們的關係有些疏遠了,我是錦文公之後……”
張平大吃一驚道:“什麼……你是張氏旁支的人……這不可能……”張平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事實就是如此,我不但是張氏旁支的人,還是張氏旁支當代的家主。”張裕很滿意張平的吃驚模樣,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過現在我還要做張氏真正的主人,否則張芳豈是那麼容易被除掉的。”
張平雙拳緊握道:“你爲什麼這麼做?張氏旁支幾乎就是無冠之王,還有什麼是你得不到的?”
“張氏已經腐朽了,從張芳開始就毫無作爲,連累的韓國也裹足不前,成爲七大國中最弱小的一個,如果再不振作,遲早都得被秦人吃掉,我不能看着祖先的基業毀於一旦,只有我站出來,張氏才能復興,韓國才能崛起,前提是張氏給我讓路,韓王給我禪讓王位……”
韓王憤然起身指着張裕罵道:“你以爲張氏可以像田氏取齊那樣鳩佔鵲巢嗎!癡心妄想……”
“嗖嗖……叮叮……”韓王的話被十幾支弩箭打斷,那些弩箭雖然走射在了韓王面前,沒傷他分毫,可也把韓王嚇的面色如土,口不能言。
張裕懶得看韓王那副嘴臉,走到離趙括十步之遙的地方看着趙括,笑道:“括公子是當世神人,某幾次想要除掉括公子都沒能如願,這次括公子怕是走脫不掉了。”
趙括同樣面帶笑容,道:“我猜到了你是張氏旁支的人,卻沒有猜到你就是張氏旁支的家主。”
張裕臉色微變道:“你猜到我是張氏旁支的人?難道我露出了破綻?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面對張裕的疑問,趙括道:“很久了,自從你拿着毒針想要毒害毛遂先生,我們就知道你是張氏旁支的人了,誰讓韓雪用的毒針和你的如出一轍呢!”
張裕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絲毫不在意,是有準備了?是那個小女孩嗎!她現在的情況估計不妙啊!”
趙括心中一顫,從張裕的話來看,張裕也有全面的準備,居然連趙媛都防着呢!不知道防範到了什麼程度,趙媛會不會有危險,這些心思在趙括的腦海中轉了轉,臉上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道:“妙不妙,稍後便知,我倒是很好奇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張裕哈哈笑道:“當然很簡單了,有用處的先留着,沒有用處的馬上殺掉,比如你們,那是逃不了一死,不過還有人比你們先死。”
張裕伸手指了指張平,道:“張氏先只留下他一人,餘者,格殺勿論。”張裕一聲令下,弩箭紛紛飛出,參加慶功宴的張氏人員除了張平無一倖免,尤其是張祿更是在大罵張裕忘恩負義時身中十數箭倒地身亡,大殿中頓時瀰漫起了血腥味,使人嘔意陣陣,有那膽小之人早已嚇的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