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節 誰真誰假

六百節 誰真誰假?

世民聽到那聲長笑的時候,幾乎駭的暈了過去。/首/發

雖說夜黑未見其人,但那聲音極像蕭布衣,再說除了蕭布衣外,又有哪個有如此豪邁的氣魄,還有哪個會自稱本王來追殺他?

長孫恆安亦是一樣的想法,驚詫蕭布衣身爲東都之主,怎麼會等到這裡阻擊唐軍?難道他真的料事如神到如斯的地步?來不及多想,低聲道:“秦王快走。”拉着李世民奔向另一側的山坡,慌不擇路的逃命。

唐兵爲保秦王,分出半數留下阻擋敵手,有數十人從林中殺了出來,和唐軍戰在一起。

林中伏兵並不算多,眼下唐軍逃得性命的人卻有數千之多,要是一戰,以多攻少,勝面極大,可李世民覺得那人就是蕭布衣,心中已存畏懼。他雖和蕭布衣甚少再見,但對蕭布衣的犀利還是早就知曉,這人千軍斬將也如探囊取物,眼下唐軍混亂不堪,不要說林中伏兵還有數十人,就算只有蕭布衣一人出來,他也是不敢面對。以往他能和蕭布衣嘻嘻哈哈,因爲知道自己那時候無足輕重,但自從蕭布衣力斬丘行恭後,李世民做夢的時候,就沒少重演當初那一幕。

那一刀的犀利、一刀的決絕已讓李世民意識到,李唐和西樑勢不兩立,他和蕭布衣也要決出生死,他們都已沒有了回頭路。

以往的些許交情,在天下奪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生死關頭,激出李世民的潛能,他和長孫恆安在數十護衛的保護下,擇道而逃,聽聞廝殺聲漸遠,可仍心絃繃緊。

過高坡,到低谷,黑夜中着雪的亮色,亮的讓人心寒。

,極其的靜,除了腳踩積雪、衣袂帶風的聲響,太行山中靜的讓人心驚。

民不知爲何。想起了兒時捉刀弄槍時候地冒險。那時候地他是振奮。這時候地他是心慌。

蕭衣來了。蕭布衣來了當然是爲了殺他!

他要逃。逃地越遠越好!

戰場中。他不畏死。但就在這山中。被靜寂逼迫。他再一次感覺到死亡地恐懼。李世民已流汗。長孫順德呼吸沉重。二人竭盡全力地穿山而走。身邊還跟着數十親衛。

李世民知道這些親衛武功高強。不然也不能跟到現在。可這些人加一起能否抗住蕭布衣地魔刀。李世民心中沒底。

‘刷刷’聲響。靜夜中驚心動魄。

衆人奔了許久,足足奔出十數裡後,這才稍微喘了口氣。每人都是噴着白氣,冒着熱汗,冷風一吹,身子發顫,有冷有怕。

前面又出現了一片林子,白雪壓鬆,顫顫巍巍,李世民看着有些惑。長孫恆安道:“秦王,不用怕,蕭布衣就算是神仙,也算不到我們會在這裡。更何況他是東都之主,怎麼會爲了我們以身……”他‘犯險’還沒有說出,林子中驀地射出一支羽箭,正中一名親衛的胸口。

親衛慘叫一聲,斃命當場。他身着鎧甲,卻被一箭射透,來箭犀利可見一斑。

李世民大驚,想起了蕭布衣的箭術,慌忙後退,早有兵士上前喝道:“保護秦王。”

“秦王,走!”長孫恆安拉着李世民,準備從林邊繞過,驀地林中出來幾人,均是提着閃亮的大刀,如虎入狼羣一般殺入到唐軍親衛之中。

衆親衛連連抵抗,居然抵抗不住。

李世民只顧得向西狂奔,似乎多奔一步就能離上黨近一步,可不等竄出百來步,腦後生風,一刀劈來。

長孫恆安大驚,拔劍刺去,正中刀身。

‘當’的一聲響,火光四濺,耀着在場二人的臉,持刀那人長的絡腮鬍子,對長孫恆安而言,完全是陌生的臉孔。

那人臉雖陌生,可功夫絕對嫺熟,手中一柄砍刀,勢大力沉,第二刀就劈飛了長孫恆安的寶劍。

長孫恆安已心寒,這人武功高強,他根本不是對手。長孫家中,素來都以智慧稱雄,可聰明的人,很多都不肯在習武上痛下功夫。長孫恆安自詡文武雙全,可在這人面前,才發現武技根本不值一提。

那人砍刀再揮,舉重若輕,遽然向長孫恆安脖頸砍來,長孫恆安閃身急躲,沒想到那人無聲的踢出一腳,正中長孫恆安的小腹。長孫恆安只覺得一股大力催來,肝腸欲斷,整個人被凌空踹飛,落地的時候嘔出一口鮮血,竟然四肢乏力。

長孫恆安大驚,嘶聲道:“秦王快走。”他當然清楚李世民的武功,李世民的武技或許比他高明,但絕非眼下這人的敵手。他關心李世民,甚至超過自身的安危,只因爲李世民一人就關係到長孫家族的運數。

李世民逃,可只逃出了十幾丈,那人已追到李世民的身後,二話不說,舉刀就砍。

李世民回劍相迎,只聽到‘嗆’的一聲響,李世民已一個踉蹌,手臂痠麻。再接一刀,寶劍落地。李世民心中大驚,暗想自己南征北戰,難道今日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第三刀已劈下,虎虎生風。

李世民就地一滾,躲過一刀,可那人刀若披風,追斬而來,轉瞬之間,已到了李世民的後頸。

長孫恆安已不忍再看,撕心裂肺的叫道:“世民!”

眼看李世民已躲不過這必殺的一刀!

遽然一物飛來,打在砍刀之上,只聽到‘當’的一聲大響,砍刀竟然斷成兩截,一截餘力不衰,插在雪地之上。

李世民驚駭,長孫恆安大喜,持砍刀那人卻是大驚,扭頭望去。長孫恆安已見到,打斷砍刀的東西竟然是塊圓石。

是誰有這大的神通,是誰在這關鍵的時候救了秦王?長孫恆安也是不由向石頭飛來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到一人凌空飛起,如雄鷹高翔,大鵬展翅,帶來一股寒風,徑直向絡腮鬍子殺到。

那人頭戴氈帽,遮住了半張臉,可卻遮不住無上的身手。

絡腮鬍子見那人凌空飛來,瞳孔爆縮,遽然大喝,斷刀砍出,那一刀帶動了風雪,充斥着無邊的殺氣,長孫恆安從未想到過,一刀之威,竟至如斯。

可飛來那人只是一伸手,單掌就已過了刀影,擊飛斷刀後,再一掌擊出

那人的胸口。絡腮鬍子厲喝聲中,倒滾而出,撒了=。

飛來那人並不追擊,一把抓住了李世民道:“世民,走!”他飛身一縱,又到了長孫恆安的身前,一把抓起了長孫恆安。

雖帶着兩人,那人還是奔行如風,李世民這才醒悟過來,嗄聲道:“玄霸,是你?”

長孫恆安一驚,難以置信的望着那人。那人道:“是我。”他口氣平淡,並沒有太多的激動,帶二人飛奔了數十丈後,一匹馬兒正立在那裡,輕嘶不已。那人一伸手,已將二人拋到馬上,說道:“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李世民問道:“還有追兵?”

那人沉吟道:“他能追到這裡,並不簡單。”

“那樣你更要跟着我們。”長恆安心有餘悸道:“玄霸,只有你能保護秦王。”

那人推了下帽,露出蕭索、不羈和落寞的一張臉。李世民望見,身軀一震,識得那人正是李玄霸。

其實方纔李玄霸出手,民並沒有認出他來,可當李玄霸叫出世民兩個字的時候,李世民真的如受雷擊。這兩個字的聲調如此熟捻,如此的難忘,讓他一下子就想起當年的時光。

了李玄霸,還有誰有如此的身手?除了李玄霸,還有誰會在這種時候來救他?

民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所言。

李霸不望李世民,略作沉吟就道:“好,我和你們一路。”長孫恆安如釋重負,“那最好了。玄霸,你來騎馬?”

“不用了。”李玄霸搖頭道:“你和世民都受了傷,你們共騎,我跟的上。”他舉步前行,走在了前面,道路崎嶇,騎馬不算好走。李世民其實並沒有受傷,但一直保持沉默,內心如波濤洶涌,難以平靜。

李玄霸孤零零的走,對這裡的地形倒是熟悉,帶二人遠離廝殺,走上了一條羊腸小路。

五萬的唐兵,到如今只剩下李世民和長孫恆安,就算房玄齡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李世民心情沉重,可更讓他感覺壓抑的卻是眼前的那個人!

“玄霸,你怎麼會來?”長孫恆安問道。

李玄霸半晌才道:“我聽說世民要回來了,就想來看看。我……反正也無事。”他說的平淡,李世民不知爲何,怨恨已慢慢淡下去,不解問道:“玄霸,你坐鎮河東,怎能沒事?”

李玄霸的腳步稍頓,淡淡回道:“坐鎮河東的是建成,不是我。”

李世民‘哦’了聲,心中不是滋味,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長孫恆安問道:“殺手是誰?”

“還能有誰呢?”李玄霸哂然道。

李世民皺眉道:“是蕭布衣的手下?”

李玄霸道:“蕭布衣本身就是個高手,這些年來,他也養了很多高手做親衛。有些人的武功深不可測,但卻默默無聞,只怕方纔那人,就是蕭布衣身邊的親衛。

長孫恆安冷哼道:“那還不是被玄霸一掌就打傷了?”

李玄霸嘆道:“一個親衛就是如此了得,我也不敢過多停留。沒想到蕭布衣現在不但兵強馬壯,身邊更是高手如雲,他要殺世民,或許覺得民以後在他征戰河東中,會對他造成威脅吧,所以一定要將世民除去。”

“蕭布衣竟然也能料到我們會走這裡。”長孫恆安嘆息道:“這一仗,我們一敗塗地。”

“其實……”李玄霸欲言又止,搖搖頭。李世民一直注意他的舉動,見狀問道:“其實什麼?”

李玄霸道:“其實沒什麼。”他沉默了下來,不再多言。李世民伊始的不解、厭惡和痛恨都逐漸消散,在他眼中,玄霸還是那個玄霸,並沒有多少改變。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征戰,他見到李玄霸的那一刻,竟然感覺又回到了東都之時。

三人默默向西而行,又行了許久,大雪下個不停,天氣寒冷非常。李世民逃脫了追兵,這纔想起許久米水未沾,不由有些發冷。

李玄霸道:“這附近有一個山洞,極爲隱蔽。我來的時候,在那裡休息了半天,可供我們休息。”

長孫恆安感覺危險已去,疲憊不堪,贊同道:“稍休息一會兒,才能更好的趕路。”李玄霸點頭,從路邊撿了枯枝,拖在身後,掃去三人行走的痕跡,這樣大雪再下,就讓人不容易發現行蹤,長孫恆安見了暗自欽佩。

三人上了個山坡,那裡林木掩映,拉開枯草,盡處是個山洞,頗爲寬綽。山洞裡倒算乾淨,顯然是李玄霸打掃過了。李玄霸把馬兒都牽了進來,這才取出點乾糧,遞給二人道:“先吃點東西,纔有力氣趕路。”

二人接過乾糧,就着白雪吃了下去,竟感覺滋味不錯。

李玄霸做事有條不紊,但很是沉默。在二人吃飯的時候,倚在石壁旁,望着對面的石壁。

三人在洞中升了火,李世民吃了乾糧後,精力漸復,問道:“玄霸,到底怎麼回事,你一定要和我說說。你再不說,我真的要憋死了。”

“有什麼可說的?”李玄霸淡漠道:“該知道的你已都知道了……”

“我想知道我不該知道的!”李世民吸了口氣,一字字道。

李玄霸搖頭道:“你不必知道。”

長孫恆安笑道:“玄霸真的很會說笑,我想事情已經很明瞭。”

“怎麼個明瞭呢?”李世民追問道。多年的征戰,已讓他變的深沉,少有衝動,但這段日子實在是極爲壓抑,方纔受到追殺逃命,事後想想,死原來是那麼輕易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問個清楚?

長孫恆安有些尷尬,若只有李世民在場,他肯定要剖析厲害,告訴李世民,很多時候糊塗些更好。對於李玄霸,他是心存畏懼,更不知道李玄霸在想着什麼,既然如此,一言不慎,很可能惹禍上身。見李世民目光灼灼,長孫恆安心中忐忑,暗想才逃過追殺,又逢波折,不知道如何是好。懦懦的想要說什麼,終於張不開口,李玄霸已道:“睡吧,明日還要前往上黨,活着已經很好了。”他依靠石壁,閉上了雙眼,火光一閃一閃,照的他臉色陰晴不定。

李世民盯

霸良久,這才道:“好吧,明日出發。”他翻身就+打起鼾來,長孫恆安也是極累,蜷縮着躺下,可心緒起伏,一時間哪裡睡的着?不知過了多久,將睡將醒之間,聽到李世民那面簌簌響聲,眯縫着眼望過去,見李世民緩緩站起,走到了李玄霸的身邊,低聲道:“玄霸,出去說,我知道……你沒有睡。”

長孫恆安暗自嘆息,裝做酣睡的樣子。李玄霸沒有吭聲,卻站起來,輕輕的走出了山洞。長孫恆安不放心李世民的安危,想要跟出去,終究還是沒有起身,同時心中奇怪,不知爲何總怕李玄霸會害秦王呢,按理說他們是親兄弟,無論如何,李玄霸都不應該對秦王不利呀。好笑自己多,又覺得自己心中莫名的恐懼,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李玄霸靜靜的出了山洞,冷風一灌,冰冷刺骨。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站住,望着那墨黑的天空道:“雪很大。”

“可某些人的野心也很大。”李世民開門見山道。

李玄霸哂然一笑,緩緩轉過身來,“你是說我?”

李世民冷冷道:“麼那麼做?你是否還當我是兄弟?”

李玄霸淡淡道:“我好像一都當你是兄弟,只是……你好像對我很不滿。”

“你死了,我很心。知道你活了,我更傷心!玄霸,你知道是爲什麼?”

“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很事情,也不用解釋。”李玄霸嘆口氣,“或許我不該來。”

“爲什麼會來?你怎麼知道我要走這裡?”李世民追問道。

霸問道:“你難道懷我來殺你?”

李民一愕,搖頭道:“你是來看我出醜,對不對?”

“我們是兄弟,親生兄弟!”李玄霸凝聲道:“你出醜,對我有什麼好處?”

李世民道:“因爲你雖看起來淡泊名利,可我知道你極爲自負,在東都的時候,你在我們幾兄弟前就高高在上,到如今,你當然不甘心在我們之下,我說的可對?”

李玄霸沒有半分激動,說道:“你說對就對,我沒有任何意見。你說完了?”

“你要做什麼?”李世民問道。

“你說完了,我就要回去睡覺了。”李玄霸打了個哈欠,轉身要走。李世民身形一閃,已攔到李玄霸的面前,激動道:“你爲何不辯解?”

“你會聽?”

“你辯解,我就聽。”李世民急聲道:“我知道,你肯定很多事情瞞着我!玄霸,我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一輩子被人蒙在鼓中!”

李玄霸嘆口氣,“其實被蒙在鼓中的不止你一個,還有我。”

李世民詫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玄霸緩緩道:“我很早就被任命爲河東行軍副總管,可是我一直沒有出兵,你不覺得奇怪?”

李世民皺眉道:“是有些奇怪,你不是坐山觀虎鬥嗎?”他說的若有深意,李玄霸當然聽的出來,望着天空飄動的雪,說道:“非我不肯出兵,而是我根本沒有半點權利。只要調動三千以上的兵馬,那幫人都會說虎符在永康王之手。我找永康王,他又說要聖上的旨意,這旨意一來一回就要些時日,等到迴轉後,聖上又說時機尚未成熟,不予出兵。我早就知道單憑突厥之力,絕對無法撼動身經百戰的西樑軍,更不要說打通山西和河北的通道,但心有餘力不足,徒之奈何?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從幽州迴轉,只是前些日子,無意聽到永康王和建成的隻言片語,才知道聖上已命你退兵,我知道你若退兵,必定損失慘重,是以本想去幽州勸你暫等些時日,沒想到在路上就碰到你被追殺,幸好你還活着。”又嘆口氣道:“不過我知道,我的話,聖上不見得聽,你也不見得聽。但是……”頓了下,李玄霸低聲道:“你我究竟是兄弟。或許……你早就不認我這個兄弟。”

李世民心情激盪,“我當然認你,若非是你,我今日已死在蕭布衣手下。可是……郎山之役,你爲何要大張旗鼓?你謀略高明,父皇爲何不信你?”

“郎山一役,我也是身不由己,要知道無論裴矩還是竇建德,都是~雄之輩,我竭盡所能,才能全身而退。以裴矩的機心,我若不承認身份,只怕他更會暗中起波瀾,既然如此,我不如光明正大,以示威嚴。至於聖上不信我……具體緣由,我也不算清楚。”

“你撒謊,你一定知曉!”李世民嘶聲道。

李玄霸默默的望着李世民,半晌才道:“世民,我這輩子,待你如何?”

李世民想了良久,緩緩道:“你對我極好!”

李玄霸道:“你能說這句話,我死而無憾。”

“死?爲什麼說死?”李世民驚詫問道。

李玄霸緩緩道:“你執意要問,我就給你說個故事,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李世民迫不及待道。

“你聽了後,就當這是個故事,一定要忘記。”李玄霸道。

“沒有問題!”李世民毫不猶豫道。

李玄霸凝望李世民良久,緩緩道:“你要記得你的承諾,不然……我或許會內疚。”

李世民不解李玄霸的意思,迫不及待道:“快說,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李玄霸道:“故事其實要從大隋初定江山開始,那時候,文帝楊堅以無上大能將南北一統,可數百年來的分裂差異,絕非那麼容易消。

李世民暗想,這些我當然知道,何勞你說?可怕李玄霸不講,耐着性子聽了下去。

李玄霸沉思片刻,又道:“不過楊堅的確手段無雙,利用門閥的支持取得天下後,覺察到門閥勢力強大,是爲立國隱患,又暗中開始削弱門閥的力量。他的手段比兒子可高明很多,當年八大柱國被他軟硬兼施,勢力已削弱很多,對他能給天下一統也抱着期望,也就不再謀反。本來江山日穩,但天下還有很多人一心想反,太平道毋庸多言,因爲他們一直想着所謂的太平大道,覺得天下易主,不過是歷代王朝周而復始,是以總存心反隋。當然還有很多

隋朝所滅,那些國的臣子心有不甘,只圖復國。這激烈的力量就是北周王室,因爲他們認爲楊堅是奪權篡位,名不正言不順,楊堅也知道這點禍害,所以對北周的宇文家族大肆殺戮,絕不手軟。宇文家因此幾乎滅絕,至於宇文述、宇文化及之輩,均算不上什麼正統。不過北周王室還有三姐妹反隋最爲激烈,大姐叫做千金公主……世民,這些你也知道。”

李世民冷哼一聲,“你說的都是廢話,這些事情和我要知道的真相有什麼關係?”

李玄霸苦笑道:“好像沒什麼關係,可世事往往這麼奇妙,離你越近的人,你反倒看不真切。那些八杆子打不到的事情,可能就和你休慼相關。你聽我說下去……”仰望蒼穹,李玄霸又道:“千金公主被隋主楊堅設計殺死,老二宇文芷流亡草原,不成氣候。不過那三公主宇文……”說到這裡,李玄霸眼中含淚,低聲道:“就是這個三公主,人雖柔弱,但比世間任何女子都要剛烈。她痛恨楊堅篡位,恨不能推翻大隋,一生中……都是竭盡反隋,想要光復北周。”

李世民不知往事,見李玄霸的表情,大爲奇怪。

李玄霸接道:“可她畢竟是個弱女子,雖是心機高明,但還需要拉攏勢力,這時候她認識了西樑後裔蕭大鵬,三公主偶爾知道蕭大鵬武功高強,又是太平道崑崙的弟子,是以蓄意接觸,希望藉助蕭大鵬的力量復國,他們生下了蕭布衣。”

李世民這才心凜然,他知道蕭布衣的父親是蕭大鵬,卻從不知道這段往事。

“那時候三公主已聯繫了殘餘勢力,再加上草原的宇文芷,還有西樑餘衆,本準備起事。沒想到那時候出了意外……裴矩也喜歡上了三公主,而且糾纏不清,三公主不堪其煩,可又知道裴矩背景深沉,是以和他虛與委蛇。裴矩知道三公主喜歡的是蕭大鵬,爲博取她的愛慕,竟約定蕭大鵬在武功上一分上下,定下諾言說,裴矩若敗,從此在三公主面前消失,蕭大鵬若敗,再不提及復國一事,蕭大鵬一口應允。”

“那誰勝了?”李民好奇道。

“蕭大鵬敗了,他……”李玄霸哼一聲,“他敗了後,以爲自己男兒千金一諾,當下再不提復國一事。三公主跟隨他,本來就是想倚仗他的勢力,見他放棄復國的念頭,悲憤欲絕,當下離蕭大鵬而去,又知所有的一切是裴矩的陰謀,對他避而不見。這時候文帝突然發動,對宇文好不容易積累的勢力加以討伐,三公主敗逃,又認識了李家道的李八百。李八百風流倜儻,三公主失意傷情之際,就又和他珠胎暗結。”

民冷笑道:“這女子生性……”本來想說什麼,見李玄霸雙眉一豎,寒意凜然,不由把後面的話嚥下去。

霸恢復了常態,道:“李八百本就有反骨,對三公主又是傾心,是以和三公主倒是一對,他們二人當時又想糾結勢力,李八百另有圖謀,暫別三公主,而三公主懷有身孕,被追殺的急迫,走投無路,就只能去西京投靠表親竇氏,那竇氏的丈夫叫做李淵。”

李民差點跳起來,失聲道:“你說什麼?你說父皇容納了三公主?那怎麼可能?那是殺頭之罪,父皇怎麼會做?”

李玄霸凝望着李世民,“那你還聽我說下去嗎?”

“你說。”李世民心亂如麻。

李玄霸道:“竇氏也是烈女子,不但收留了三公主,還對此事秘而不宣,又吩咐李淵不能泄露。她見三公主懷有身孕,索性也對外謊稱自己有了身孕,怕風閉門不出,整日和三公主一起。竇氏見三公主生下了個雙胞胎,爲這兩子着想,就稱是自己所生。一個取名叫做李玄霸,另外一個叫做李世民。”

李世民聽着李玄霸所言,已想到了可怕的結果,聽到這裡更是額頭青筋暴起,嗄聲道:“你撒謊,你爲何要騙我?我若非父皇所生,爲何父皇不對我說?李玄霸,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李玄霸冷靜的望着李世民道:“我早說了,你何苦知道?再說,我已經說過了,這是個故事,你聽後忘記了就好。”

天氣雖冷,李世民卻大汗淋淋,已不能言。

李玄霸自顧自說下去,“三公主心有不甘,可又心痛兒子。因逃難動了胎氣,導致雙胞胎的一個疾病纏身。她對竇氏說,這有病的兒子活不長了,若是不死,定當是蒼天有意讓他活命復國,這興復北周的大業,就落在這病兒的身上。而另外一個兒子,就讓他全不知情的好,因爲復國之苦,一人承擔就夠。所以那病兒從小就知道內情,忍辱負重,圖謀完成母命復國,而那李世民就過着擊劍任俠,捉刀弄槍的日子。

李世民嗄聲道:“那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

李玄霸自問道:“爲了什麼?李玄霸知道光復北周幾乎比登天還難,但能推翻大隋,也算是完成母親的遺願,他真的不想那唯一的親兄弟知道這件事,也不想他參與進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爲帝,所以他一直暗中行事,期冀能助親兄弟成功。所以他毒薛舉、殺始畢、暗算竇建德,就算對蕭布衣都暗中下手,手段無不用極,只想成就親生兄弟的偉績。可沒想到郎山被揭穿身份,馬上引發別人的猜忌。世有不虞之譽,世有求全之毀,他一番苦心,卻引發諸多猜忌,這時候才發現,當初想的太過天真,原來那養父不但對他心存猜忌,甚至也不想讓他兄弟的鋒芒蓋過太子,所以命四子元吉一味詆譭李玄霸和李世民,所以讓那個不明真相的兒子衝鋒陷陣,卻留下心愛的兒子坐享其成。”

見李世民渾身發抖,不知道是寒冷還是憤怒,李玄霸攤攤手,淡淡道:“你要我說真相,我說完了,你後悔了吧?”!~!

四十二節 兄弟重聚二零二節 改變一七三節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四六七節 鬥法二三二節 失之交臂四五零節 自毀長城二四二節 相邀二一四節 蓄勢六十六節 歷史的困惑四零六節 雙王會一二三節 不死小強四八一節 血淚一九九節 勤王二三四節 無雙四七四節 四面開花二四九節 聯手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三六四節 十八騎四六五節 傷心傷身五九六節 大獲全勝五六四節 再起波瀾四百節 蠱毒四九九節 最後通牒五二一節 風雲匯聚三六三節 聆秘二七八節 守望四六七節 鬥法二百零五節 交鋒五八二節 勢如破竹一八五節 北上三十三節 意外中的意外四十五節 挑釁四八六節 風雲再起十四節 死戰一六九節 欲擒故縱二二零節 禍水良方一八四節 反擊下二八四節 厲鬼一八零節 明修棧道四三一節 結盟四七一節 千絲萬縷四九二節 防不勝防二十六節 老梆子一八五節 北上二四八節 步步殺機八十一節 蘿莉四二六節 火攻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四三五節 刀起刀落五十八節 前途未卜四九五節 攻堅二百零六節 亂戰二三八節 道不同二七四節 救命二百節 轉折二一八節 接招四十四節 太守也給面子四十一節 計中計五一五節 狡兔四七二節 要你命四百節 蠱毒二一五節 連環上三一二節 謀門五零六節 進退兩難一八一節 反客爲主三五九節 再戰一三八節 借殼五七三節 襄陽風雲五十節 絕交五十一節 苦心三九二節 燕趙二一六節 連環下二五五節 借兵一用五零八節 玩玩二九零節 收徒四十七節 身份泄露二九八節 鐵甲第1節 難伯汪二八五節 絕處五九九節 窮追猛打五一七節 內鬼四六七節 鬥法五四三節 各逞機心三一八節 奇蹟二三八節 道不同四六三節 異曲同工六零五節 四面楚歌一百節 憑君莫話封侯事二十八節 士族子弟一五三節 送上門來三一四節 洛陽花開一四四節 新年三二九節 迷霧一八三節 反擊中五十一節 苦心七十三節 血戰七十九節 可敦嫁女五八八節 男兒本色四九三節 越獄三百零五節 反覆
四十二節 兄弟重聚二零二節 改變一七三節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四六七節 鬥法二三二節 失之交臂四五零節 自毀長城二四二節 相邀二一四節 蓄勢六十六節 歷史的困惑四零六節 雙王會一二三節 不死小強四八一節 血淚一九九節 勤王二三四節 無雙四七四節 四面開花二四九節 聯手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三六四節 十八騎四六五節 傷心傷身五九六節 大獲全勝五六四節 再起波瀾四百節 蠱毒四九九節 最後通牒五二一節 風雲匯聚三六三節 聆秘二七八節 守望四六七節 鬥法二百零五節 交鋒五八二節 勢如破竹一八五節 北上三十三節 意外中的意外四十五節 挑釁四八六節 風雲再起十四節 死戰一六九節 欲擒故縱二二零節 禍水良方一八四節 反擊下二八四節 厲鬼一八零節 明修棧道四三一節 結盟四七一節 千絲萬縷四九二節 防不勝防二十六節 老梆子一八五節 北上二四八節 步步殺機八十一節 蘿莉四二六節 火攻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四三五節 刀起刀落五十八節 前途未卜四九五節 攻堅二百零六節 亂戰二三八節 道不同二七四節 救命二百節 轉折二一八節 接招四十四節 太守也給面子四十一節 計中計五一五節 狡兔四七二節 要你命四百節 蠱毒二一五節 連環上三一二節 謀門五零六節 進退兩難一八一節 反客爲主三五九節 再戰一三八節 借殼五七三節 襄陽風雲五十節 絕交五十一節 苦心三九二節 燕趙二一六節 連環下二五五節 借兵一用五零八節 玩玩二九零節 收徒四十七節 身份泄露二九八節 鐵甲第1節 難伯汪二八五節 絕處五九九節 窮追猛打五一七節 內鬼四六七節 鬥法五四三節 各逞機心三一八節 奇蹟二三八節 道不同四六三節 異曲同工六零五節 四面楚歌一百節 憑君莫話封侯事二十八節 士族子弟一五三節 送上門來三一四節 洛陽花開一四四節 新年三二九節 迷霧一八三節 反擊中五十一節 苦心七十三節 血戰七十九節 可敦嫁女五八八節 男兒本色四九三節 越獄三百零五節 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