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君念北080 夜火

一席話後,烈漢秋只覺脊背發涼。

若真如她所言,北笑此來,若是娶了瀾兒,便是打入了她烈氏一脈;若是得到聖水,知曉了離開的辦法,恐怕便相當於甄起也知道了這一切,如此一來,烈氏守護的機密便所剩無幾,城主之位岌岌可危,便是不在她這一代丟掉,也會在伽兒一代丟掉!

烈漢秋擰了眉:“果真是兩個極爲危險的人物,可如今她在我身上埋了東西,那二人不是糊塗之人,如今又起了戒心,在飯菜藥物裡使詐已是行不通的了;而那北笑的功夫……便同你父親一樣,我們應付着怕是費力,硬來也是危險,如此一來,爲之奈何?”

烈伽兒道:“便是不知,這北笑對哥哥可是中意?”

烈漢秋苦笑:“中意?你還瞧不出來麼,她一心記掛着那公子,如何能中意瀾兒?”

烈伽兒眸光一沉,半晌,終於啓口道:“母親,不若……我們便用火。”

須知那夜火如猛虎,須臾之間,便可吞人性命。

烈漢秋思量一二,忽而嘆口氣道:“如今事急,也只得如此,不妨細談一二。”烈伽兒頷首,母女二人便是一場商議,孰不知,屋後的簾子忽而被人輕輕撩起,烈瀾立在簾後,竟是聽得了全程,他顰了秀眉,兀自攥緊了手中的短匕,又在簾後呆了一陣子,方纔轉身離開。

他本是來探視母親和妹妹,誰知竟撞破了這般可怕的計劃。

當夜,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這一晚,東女的夜靜得出奇。

晚膳已然用過許久了,今晚二人分外小心,不過好在那膳食中並無問題,此時,東風笑立在屋門前,手裡竟還攥着血纓槍,玉辭斜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手邊放着的錦盒打開,他隨手把玩着那錦盒裡的物什,此時,正執着個白玉尺玩得不亦樂乎。

“美人兒,今晚你去榻上睡,我在這躺椅上守夜。”半晌,東風笑忽而回過頭來,腰間已然環好了長鞭,縛了雙劍,袖裡也攏了僅剩的幾把短匕。

她本就是軍營中人,常年的軍旅生活讓她對守夜分外適應。

玉辭聞言一擡鳳眸,脣角一勾:“笑笑,過來,今晚不必守夜。”

東風笑聞言,將血纓槍往門邊一斜,也不懂他話語之中的意思,只得懵懵懂懂朝他走過去,卻見他比了一個動作,低聲道:“聽,四下有聲響。”

東風笑一愣,周遭除了他二人的交談,分明毫無響動!她警惕地四下環顧,只怕這屋中有人,卻聽身後,玉辭笑道:“只是個玩笑罷了,何必這般緊張。”東風笑聞言,陡然卸了力氣,回過身來便要戳他的額頭,卻見他笑容依舊,只是指着桌邊一盞茶笑道:“別太緊張了,喝口茶,好好歇息罷,莫要忘了,明日這東女國還有爲世女選君的大事,今晚,他們豈會有閒心來針對你我。”

東風笑聞言,心下只覺有幾分道理,端起那盞茶來便一飲而盡。

卻見玉辭探出修長的手指去,執起那錦盒裡的物什,到她面前,笑道:“笑笑,你可知,這些東西有什麼效用?”

東風笑方纔擱下茶盞來,見了那錦盒陡然一愣,忽而一揚脣角坐在榻上,側過身去,按了他的肩,眸子裡滿是狡黠,回眸瞧了瞧那邊的鐵栓,又盯着他的鳳眸,居高臨下:“怎麼,美人兒,你想試試?”

玉辭仰臥在躺椅上,擡眸瞧着她,眉眼裡盡是溫柔,忽而擡起手臂來,將她摟在懷裡,他手臂的力道不小,牢牢地束縛着她,東風笑伏在他的胸膛上,半晌,只覺他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地平穩而又均勻,他的懷裡又分外溫暖,自己的眼皮也愈發得沉了。

如今已入了夏,方纔的茶似是一盞黑茶,此時那股熱乎勁兒也上來了,東風笑只覺眼前愈發迷糊,睏乏之感漸漸襲來……

玉辭一揚脣角,笑着又緊了緊手臂,眼中卻不僅僅是往日的明淨溫柔,隱隱地,竟還帶着一分詭譎之感。

這一晚,東風笑睡得格外香,睡夢之中,她隱隱覺得周圍有一陣焦糊之味,身體也有一陣莫名的顛簸搖晃,可是襲來的睏倦太甚,她掙扎着始終未能醒來,便是一路迷迷糊糊。

朦朧之中,忽而覺得有人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個吻,這個吻讓她格外踏實安心,竟是睡得愈發沉了。

直到,醒來。

張開眼來,便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切皆是不熟悉,她順手一摸撈到了血纓槍,心神微定,忽而啓口輕聲喚着:“美人兒?”

無人應答。

她一愣,試探着又是一聲:“……美人兒?”

依舊是一片安靜。

“玉辭?”東風笑的聲音險些帶着哭腔,可是依舊無人應答。

她踉蹌着爬起身來,此時,洞口忽而一亮,只見烈瀾一襲黑衣,面紗半遮着臉,拄着個火把走進洞來,見她醒了,眸中閃過一絲喜色:“你醒了?這般快。”

東風笑拽着血纓槍,趔趄着起身衝上前去:“他去哪裡了?你可是瞧見他了?”

烈瀾聞言一愣,繼而道:“玉公子他把你送到此處來,交代於我,若是明日正午之時他還不曾回來,便要我送你出去。”

東風笑聞言一愣:“你?送我出去?你知道如何出去?他去了哪裡?”

烈瀾頷首:“他猜得不錯,我卻是知道出去的路徑,至於他,好像是去尋找聖水去了。”

東風笑聞言,舉步跑出洞去,卻見遠處的宮裡火光烈烈,不禁一愣,正欲舉步而逃,不想卻被烈瀾緊緊拽住衣袖:“北閣下……去不得!再說……玉公子也並沒有去宮裡。”

東風笑一愣,道:“他去了何處?”

烈瀾搖首:“他留話說,他自有主意,不妨事。我也不知曉,只知道他並未去宮中,而宮中,也並沒有聖水。”

“準確的說,雖說人人都說,聖水乃是烈氏宮中特有之物,可是據我所知,許久之前,那聖水便陰差陽錯地消失了。”烈瀾垂眸說着,硬生生地拽住東風笑的手臂,將她拽了回來。

“此話怎講?”

“我不知曉,但是後來,有一次,我同母親說起來父親離開的事情,母親告訴我,聖水在宮中已經不存在了。”

“你的父親?”東風笑一面四下瞧着,一面問道。

“不錯。”說着,烈瀾從懷裡套出兩個物什來遞給她去,一則是那個短匕,一則是一個晶瑩的玉佩,他低聲說着:“這兩個標識分外肖似……我想着,你是不是識得我父親?”

東風笑本只是無意地瞥了一眼,只當他是隨口胡言,可是一眼看去,卻是驟然一愣,烈瀾手中的那塊兒玉佩,分分明明便是同豐彩兒那塊兒極爲肖似的血玉!

難不成說,他的父親,會是當年的血纓軍主帥——豐毅?

“這……”東風笑癡愣着接過兩個物什來,卻不知應當從何說起。

“我父親臨離開時,同我和妹妹說,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了這玉佩,三十歲之前,須得日日戴在身上,不可出差錯……可是後來他離開這裡了,我們都不曾再瞧見他,可是我知道,母親她,很是想念他。”烈瀾笑道,笑得分外乾淨。

東風笑忽而慶幸,自己的前來,沒有毀掉他的生活。

聽他方纔的一番話,他的父親,應當便是豐帥了。

她一笑,執過那血玉來,貼在額頭上,道:“不錯,我識得你的父親,他姓豐,名叫豐毅,他是血纓軍的主帥,一個英武的將軍,是陛下親自任命的,當然,也是……我的恩師。”

她雙手合在一起執着這個玉佩,她不能告知面前的少年,他的父親已然死於戰亂,因此縱是祭奠,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進行。

烈瀾聞言,眸子裡滿是驚喜:“你識得他?!他可還好?不若,我……”

東風笑一斂眉:“豐帥身體康健,不過如今,外面紛亂不已,他須得帶領着血纓軍東征西戰,因此奔波勞碌,在外面,世事紛繁,人命如草芥,遠不如這城中安寧,你只需知曉你父親無恙,至於出去尋他……你若還想見到你的母親,便不要這般做了。”

烈瀾一愣:“那你爲何還要回去?”

東風笑只是垂眸撫着槍桿:“職責所在,萬死不辭。”

烈瀾聽她說得堅決,卻是理解不了她的故事和過往,他只知道,比武臺上的她,長槍一揮,比那文將軍嫺熟上百倍,她的紅纓乃是鮮血所染,她執着長槍,是一番颯爽英姿——這也是東女城中,人們眼中最優秀的女子特質。

忽而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囊來遞給她道:“那……能不能麻煩你,替我把這個帶給父親?外面許是很亂,我不求他歸來,只想讓他知道,我們還在等他歸來,一直惦念着他。”

他笑得明媚,東風笑頷首接過來,面上是笑容,心底是蒼涼。

“好。”

她攥緊了這個錦囊,不再多言——烈瀾不會知道,這個錦囊,豐毅永遠也收不到了。

另一邊,甄府的庭院裡,柳長吟臨窗而坐,忽而,只見一陣風掠過,轉瞬間,手腕上懸着的藥壺便被人取走,他一愣,藉着月色瞧去,卻見一個玄衣公子立在正院裡,衣袂飄揚,長髮紛飛,身上落滿了清輝,正是玉辭。

“玉公子?!”柳長吟一愣,飛身而起,不料玉辭已然吞了兩片藥,脣角一揚。

柳長吟頹然停在了原地,忽而伸出手去:“既然你已然解去內力禁封,便將此物給我罷。”

玉辭一笑,手一揚,只聽‘啪’的一聲輕響,轉瞬間,這藥壺便穩穩落在了柳長吟手中,玉辭一笑:“果然不錯,寥寥兩片便能破除禁封,閣下真真是高手。”

柳長吟苦笑:“有藥又能如何?我已是一個廢人了。”

玉辭已吞了藥,卻無離開之意,他垂眸瞧着自己的右腕,淺笑道:“閣下設了這般大的一盤棋局,將這城中之人,無論貧富貴賤,男女老少,皆是耍得團團轉,竟還自稱爲廢人?卻是不知,如今,究竟該喚閣下柳長吟,還是阮陽?”

柳長吟聞言一愣,繼而冷笑:“我設局多年,入局的棋子,終究還是出了一個局外人……”

“玉公子不妨說說,我這局,究竟是如何設的。”

柳長吟的身形分外單薄,在這風中搖曳,可他面上的笑容,冰冷而又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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