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眉毛一皺,不悅的看向妙妙。雖然說他是跟着雪蹤門一起來的咸陽,可雪蹤門是收過了金子的,況且那金子還是墨娘幫他出的。
妙妙一聲冷哼,對身邊的左忠跟左啓說道:“我們去那邊,離這些人遠一點。”
“咱們進屋聊。”殷水兒也感覺到了奇怪的氛圍,白了妙妙一眼,拉着墨娘跟李想進了屋子。
“這這……女孩子的閨房……”李想以手抵門,怎麼也不進去。
墨娘莞爾,一巴掌拍掉李想抵着門的手,將他推進了屋子。
“唉?墨姑娘……”李想一晃神就被推進了屋子,臉上依舊帶着濃濃的侷促和不安。
“坐下聊吧。”殷水兒看到李想的表情就覺得好玩,搬了凳子過來。
墨娘從李想的嘴中瞭解到,自從她被神武軍裡的夏公子抓走後,那個雪蹤門的長老便帶着剩下的人回到了大隊伍中。
因爲那四個神武軍被墨娘跟神女引開了,雪蹤門的隊伍便又慢慢的合攏,恢復了秩序。只不過經此一役,雪蹤門損失慘重,弟子傷亡大半,雪蹤門的掌門也受了傷。
後來隊伍到了咸陽,雪蹤門的人都跑去王翦的將軍府落腳了,聽說是因爲王翦的夫人左氏是雪蹤門掌門的徒弟。李想還着重強調了,而剛剛跟李想一起來的左妙妙則是將軍夫人左氏的親生妹妹。
左妙妙跟左忠左啓三人之所以來三仙門當弟子,完全是因爲雪蹤門本來就抱着跑來咸陽抱住三仙門大腿的意願。而李想則是因爲身無分文,他只是個給墨娘趕車的,將軍府他自然也住不進去,看到這召天門在招弟子,爲了圖個衣食無憂便直接考了進來。
三人聊了會天,樓下又傳來大門開啓的聲音,想來是又來了新弟子。
李想還沒有安排好自己住的地方,便跟墨娘和殷水兒告辭。去收拾自己的房間了。李想走後,墨娘才仔細打量起住的地方來。
這屋子普通的很,兩張牀,一張桌子。幾個凳子,被子茶杯一應生活用品齊全,再多了就沒有了。
墨娘根本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她扭頭看向殷水兒,殷水兒正從袖裡乾坤往外掏東西。
“銅鏡擺着這裡,這邊鋪上地毯,還有琉璃風鈴要掛在窗口……”
“……”墨娘揉了揉眼睛,這殷水兒是把自己家都搬過來了麼。
算了,離明天早上選師傅還有好一會,自己不如先修煉吧。墨娘找了個空地。在地板上坐了下來盤膝修煉起來。
過了好一會,殷水兒跑到墨娘身旁,看着閉目打坐的墨娘,殷水兒咬了咬嘴脣,一臉欲說還休。
這墨娘怎麼就直接坐地上了?她還想在這個地方擺個盆景呢……
墨娘這一入定。轉眼日落日升,第二天早上便到了。
殷水兒從被她鋪的軟綿綿的牀鋪上爬了起來,見墨娘還在窗戶邊上打坐,不禁感嘆,這姑娘修煉的刻苦勁兒好似自己那個大師兄。
只不過再刻苦有什麼用,大師兄還不是碰到妖獸翹辮子了,自己的父母也是怕自己布了大師兄的後塵。纔不遠萬里將自己送到了這號稱全天下最安全的鐵壁咸陽。
“墨娘!”梳洗完畢,墨殷水兒蹲在墨娘身邊喚她:“樓下大廳已經開始集合了,說是帶我們去拜師。”
墨娘聞言從入定中醒了過來,站起身對殷水兒露出一個微笑:“那咱們趕緊下去吧。”
殷水兒拉着墨娘下了樓,這才發現昨日只短短一天,竟然招收了這麼多人。粗略數一下。不下兩百餘人。
“這也太多了……”殷水兒擦了擦腦門上冒出來的冷汗,自己父親的門派上下全加起來也不過才二十個人。
“這只是開始,以後人會越來越少的。”一個穿着簡樸布衣的女孩子在殷水兒旁邊探出了頭:“我叫啓柔,也住在二樓。”
啓柔眨了眨眼角,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我叫殷水兒。”殷水兒自來熟。立刻跟啓柔攀談了起來:“這是我的室友,墨娘。”
啓柔剛要跟墨娘說話,身後便傳來了另一女子的聲音:“啓柔,別跟那倆人說話。”
墨娘皺了皺眉頭,越過啓柔,便看見了啓柔身後的妙妙。
“這是我的室友,左妙妙。”啓柔臉上帶着抹尷尬:“其實她人挺好的。”還不待啓柔說完,左妙妙已經拽着啓柔走遠了。
“這左妙妙神經病麼?”殷水兒小臉氣的通紅,恨恨的跺了跺腳,拉着墨娘往門外走去:“一大早上的,敗壞人家心情。”
墨娘只能尷尬的任由殷水兒拉着自己出了大門,若說這左妙妙針對的人,還不就是自己麼,殷水兒只是因爲靠自己近了,被殃及池魚了。
出了門,便看到門口空地上站在三個長老。 其中之一便是那昨日接引墨娘進門的方丈山七長老。
看着人齊了,三個長老挨個點名字,將弟子門根據門派分成了三隊。其中蓬萊閣人數最多,約佔了二分之一,而另外二分之一則由瀛洲門跟萬丈山兩個共同佔據。
左妙妙三人以及李想俱都拜在蓬萊閣門下,而殷水兒則在瀛洲門,啓柔跟墨娘在萬丈山。
隊伍分好了,蓬萊閣的長老便帶着隊伍先走了,而瀛洲門的也緊隨其後。
“這召天門內住着輔導你們的師傅,我帶你麼去認識一下。”萬丈山的七長老站在墨娘身邊,一邊跟萬丈山的弟子門講着規矩一邊也帶着隊伍往外走。
“三天內,你們可以每個師傅的課都去旁聽,三天後,選好你們想學的科目想跟着的師傅,在半月之後有一場小比試,一個月之後有一場大比試……”七長老帶着隊伍走到一個曲水環繞的小院前:“這裡住的是琴師雪清澤,他主要教的便是控琴,授課的時辰在子時。”
“子時?”墨娘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半夜?”
“對。”七長老點了點頭:“你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每分每秒都要抓緊了。”
“……”墨娘無語。
而其他的弟子則俱都是一臉興奮的樣子。墨娘身側的啓柔則踮着腳想往院子裡看:“修仙的就是不一樣啊……”
“非授課的時間是無法進入師傅的院子的。”七長老看了啓柔一眼,啓柔連忙展顏笑了一下。
“下一個師傅教的是馭植。”七長老領着隊伍行到了一處連牆壁都爬滿藤蔓開滿花的木樓前:“這裡住的是草明師傅,授課時間是每日辰時。”
駕馭植物?墨娘想起了自己的契約靈植青奇,臉色禁不住僵硬了一下。三十年不見了,青奇作爲一個契約靈,它的存在感弱爆了。
七長老一邊帶着隊伍在大宅裡轉悠,一邊講着每個師傅的授課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午時。
“這裡就是吃飯的地方了。”七長老帶着隊伍行到一處大屋子前,大屋子前面還有一塊小空地:“每日晚飯後,便在這食堂門口聽經,這是三個門派所有弟子共同進行的活動。”
就在這時,那蓬萊閣跟瀛洲門的隊伍也行到了食堂前,講了幾句。那兩個隊伍就解散了。七長老也擡頭看了看天色:“該是午飯時間了,解散吧。”
一宣佈解散,殷水兒就跑了過來,拉住了墨孃的胳膊:“餓死了,早飯都沒吃。我們去吃東西吧。”
“好啊。”墨娘想起一直站在自己旁邊的啓柔,轉頭想叫上她,便看到她朝着左妙妙跑了過去。
“左妙妙風光的很呢。”殷水兒冷哼了一聲,用下巴指了指左妙妙的方向,便看到左妙妙一行十多個人,男男女女的正在嬉笑打罵:“剛剛路過,聽他們聊天。好像都是雪蹤門的,雪蹤門是要集體併入蓬萊閣了麼?這不算欺師滅祖麼?”
墨娘也一頭冷汗,這什麼情況?一個門派集體改投他門?
“吃東西吃東西!”殷水兒拉着墨娘進了食堂:“下午的時候,你陪我去聽課吧,有一門咒術課聽起來挺好玩的。”
“咒術?”墨娘聞言瞪大了眼睛:“爲什麼你們的課聽起來這麼靠譜,而方丈山的課就是彈琴養花種草的……”
“彈琴吹笛養花種草?聽起來蠻有愛心的。”殷水兒哈哈一笑。
吃過了飯。墨娘思量了下,自己門派下午的課教的是吹笛子,墨娘覺得自己還不如去殷水兒的咒術課上旁聽,便跟着殷水兒一起來到了瀛洲門上咒術課的院子。
一到院子,發現所有的瀛洲門弟子都到了。一個不大的院子唧唧喳喳站了五六十人。
因爲墨娘不是瀛洲門的弟子,偷聽別派上課畢竟不大好,墨娘便跟殷水兒站到了人羣的最後面。
那授課的師傅是個老頭,看起來也不過才築基期。
墨娘聽了兩刻鐘左右,便開始打哈欠。
這老頭從頭到尾就教了一句:“唸咒的時候要把全部精力集中到破口而出的話語上……”隨後便讓弟子門反覆重複這一句話。
墨娘見殷水兒練的起勁,也不想打擾她,便自己偷偷順着門溜了。出了小院,墨娘順着小徑慢慢遊蕩着,不經意走到一處蓮花鼎盛的池塘邊上。
池塘邊梧桐樹下,一方青石桌,桌子旁正坐着一個身穿黑色錦緞袍子的男子。
墨娘瞧着那身形眼熟的很,而丹田中的雲珠也不知爲何躁動了起來。
“殺了他……”
腦海中傳來若有若無的空靈聲音,墨娘知道那是雲珠發出來的。
“這人難道是天道之外的人?”墨娘順了順耳邊的髮絲,想走過去仔細看一看。
她還沒有摸清楚這召天門內的底細,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是破壞天道的人,墨娘也不敢在這裡直接就把人宰了。
況且流雲說過,你要控制雲珠,不要讓雲珠控制你。
墨娘往前邁了幾步,忽然見贏果兒從另一個方向轉了出來。
“白羽哥哥,讓你久等了。”
墨娘停住了腳步,放緩呼吸,藏到了樹後。
那人竟是白羽?
墨娘不知道自己胸口爲何悶悶的,經過雪山三十年的清修,墨娘自認爲已經把白羽留在自己心裡的情分印記完全抹去了,再見面也不過是普通故人而已。而自己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兒上,倒是可以渡白羽脫離塵世,以此來避免白羽身爲天道之外的人該受的劫難。
“果兒。”白羽見贏果兒到了,便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這個角度讓墨娘正好能看到白羽的側臉,陽光下,那是張跟三十年前一樣帥氣的臉,斜眉入鬢,星子般的眼,高挺的鼻子,下巴線條透着堅毅。
白羽絲毫未老。
墨娘皺了皺眉,神女說的或許是真的,墨娘能感覺的到,眼前的白羽渾身上下都繚繞着魔氣。
ps:
本來幻想今天雙更來的 t,t 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