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大桌飯擺好,色香味俱全。
早上沒吃飽,逸公子一連吃了兩碗飯,又添一碗。
喬毓甫看向昭王:你讓她天天餓着?要不這麼狼吞虎嚥餓死鬼投胎似得?
昭王一邊給逸公子夾菜,一邊示意喬三舅:她天天這麼能吃胃口好,要不能長這麼快?
逸公子十三歲,正長身體的時候,每天練功又忙碌,一頓兩碗很正常,三碗一會兒吃光,看着桌上還想吃,好久沒見三舅舅了,給三舅舅夾一筷子青菜。
喬毓甫感動的淚流滿面,信州大旱,糧食能運來,青菜不好弄啊,但咱錦川多得是。
昭王猶嫉妒,一杯羊奶放在逸公子跟前,逸公子差點撲過去咬他,跟他絕對有仇。
昭王自己盛了一碗湯高貴優雅的吃着,好像那湯都不沾一絲煙火氣息,是天上掉下來的。
逸公子咬牙吃完,將一盆湯都端過來,不許他喝;來乾爹給你盛一碗,三舅舅給你盛一碗,玉兒來哥給你盛一碗,英俊來哥、本公子給你盛一碗。
書滴大步走進來,一身白色紗袍,標準的美男;殺過人之後縱死俠骨香,是別人死了他一身香氣,從鮮血中浸染的生命香氣,永不褪色。
感覺今兒書滴特霸氣,好像二公子他哥來了,逸公子趕緊給他盛一碗湯:“辛苦了。”
書滴和英俊幾乎同時十倍鄙視:這吃飯都能醉了,醉醺醺的想做什麼?
逸公子瞪他們一眼:不吃算了,本公子自己吃。
昭王忙將她攔住,再吃肚子該撐了。
喬毓甫和旭王對視一眼,算了,年輕人的事,自己鬧去,我們就一旁看着。
吃完大廳收拾乾淨,旭王“重傷初愈”,終於坐在主位。
喬毓甫走人,喬氏不參與這些。
逸公子坐在旭王左邊,旁邊坐着昭王、書滴等人。
武平依舊坐在右邊,旁邊坐着泰王。
下面右邊第一位是沈瑜,也是殺人歸來,眼神更加犀利,攻擊性更強,要吃人似的。
左邊第一位劉闖,最近幹得不錯,泰王將原屬於李程的精兵都讓他負責,也殺了不少人。
後面依次是顏思敏、夏烜、祝庭蘭等人,還有虞部郎中、安民使張晉戎等。
張晉戎前幾天到的,和周圍一幫少壯派比,他也很年輕,黑衣英卓、劍眉青睛、天資穎秀,不論哪個方面,都不比沈瑜、祝庭蘭等人差。深藏不露的智慧,透着成熟韻味。
賑災和平亂到現在,已經進入中期階段。
旭王重傷初愈、一直窩在信州沒動;天下雨了;二公子又被坑了一把,接下來該怎麼辦?剛開始的激情過去,後面的任務更艱鉅。
沏上茶後,旭王說道:“兒子還是你主持,爹在這看着。”
衆人無語,這兒控生怕別人不知道嗎?以前覺得逸公子代替旭王厲害,現在發現,無腦兒控加兇殘兒子聯手才更厲害。好在大家沒準備惹她。
大家的焦點首先在二公子,聽說二公子在譙櫓山送上門請大公子坑了一把,不知爽否?
逸公子看衆人期待的眼神,不弔胃口,直接示意沈瑜,你講。
沈瑜眼神犀利,聲音如刀,更加冷酷:“譙櫓山一戰,本尉斬殺逆賊精兵近八百,傷亡不到五十;長孫校尉與本尉相當,殺敵七百七十,傷亡將近五十。”
衆人無語,顯然兩人不想上下,好在長孫壯沒在這裡,否則兩人該打起來了。不過這戰績不錯,但相對於霍家軍,似乎還不夠,尤其對方有一票高手。
逸公子示意孟虎。
孟虎站出來,一身皮甲,比起沈瑜的鋒芒畢露,他就是一位沙場老將,聲音猶如一隻虎王,威嚴震撼:“我帶着農民,殺敵一千八百,傷亡不到一百;沿河找到屍體近兩千,應該還有少量失蹤。”
不少人跳起來,這怎麼可能?沈瑜和長孫壯兩千精兵,殺敵才一千六,孟虎帶着農民能殺一千八?還有近兩千被水淹死。這一共六七千人,去了近九成。好慘。
衆人看向逸公子,這是將霍家軍一鍋端了嗎?幾乎無損就做到了嗎?
不少人感到寒意森森,雖然沒去譙櫓山親眼看看,但逸公子果然兇殘。這回二公子不知道會嚇成怎樣?
逸公子神色平靜,看向書滴。
書滴霸氣開口,給人一種莫名壓力:“高手死傷二百多人。”
逸公子一愣:“你將二公子的心腹都殺了?”對方高手總共六百左右,這接近三分之一。
書滴應道:“沒,死傷各半。二公子與火天一也受了點傷。”
大廳內忽然變得一片安靜。
高手在正面戰場會受到限制,在其他地方几乎都是以一當十,逃命的時候爆發起來更恐怖。但依舊被殺傷二百多人,相當於殺敵近兩千;還傷了二公子,看來又能消停一陣了,雖然實際上二公子在大公子手下也沒折騰出個什麼。二公子的威脅還是不容小覷。
衆人再看看書滴,他與孟虎一樣,也是編外人員,但氣質能力各方面同樣不輸任何人;而且也是逸公子的人,想想逸公子藏得有多深、多、更可怕,沒準二公子得被大公子壓得一輩子翻不了身。
逸公子亮出書滴,就要這震懾效果,至少在這就得乖乖聽話。否則就憑這一萬多人想平亂,內部早就該亂了。
實際上霍家軍精兵有兩萬,二線兵分散各地做盜寇山賊等,大概還有三四萬,加上火家的高手,能把不少人嚇尿。
一眼掃過,有人依舊膽大;逸公子明眸像太陽一般照着他,想講就講吧。
衆人正心情複雜、想法各異,猛一看冷寒煙身上亮了,都先看着他,神色有些怪異。
冷寒煙忽然又緊張了,小眼睛閃爍,薄嘴脣抿了抿,還是開口,儘量就事論事:“逸公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世上總是有各種辦法,但有些辦法逆賊會用,聖人那個是不會用的。若是逸公子方法奇妙,我們日後也可借鑑一二。”
講的夠委婉,但大家都聽懂了,逸公子有沒有用旁門左道、傷天害理的手段。
這不算挑刺兒,若是朝中那些吃飽了沒事專門挑刺兒的政客,那亂七八糟的才噁心;這大家都有些好奇的,或者不服的,都屬於正常情況。
逸公子很大方,講給大家聽:“這方法很妙,但要借鑑不易。不知道有誰記得,前朝末年,嵰州曾發大水,淹死將近五十萬人,對前朝的滅亡都有很大影響。”
一片搖頭,這前朝滅亡上百年了,大家幾乎都是武將,誰記得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