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還請來宮裡資歷頗深的御醫給白正常診脈。
這個老御醫當着衆人的面宣佈,白正傑現在的身體之所以會這麼虛弱,一方面是因爲曾被人關在黑暗的地方終年不日天日,另一方面,他身體裡還殘留着少量未清的毒素。
如果白正傑真的背叛朝廷,完全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來做籌碼。
還有幾個當初救過他的村民可以證明,當日白正傑被發現的時候,跟活死人沒太大區別。
這麼多證據被搬到了檯面上,誰要是再說白正傑是祁國的叛臣,就真是故意想要置白氏一門於死地了。
朝廷中有不少官員與白正傑的私交都非常不錯,如今攝政王尋到諸多證據證明逍遠侯叛國是被冤枉的。
這些大臣自然是跟着幫腔,一個個都跳出來說會用自己的性命做擔保,白氏一門乃祁國忠良,根本不可能會犯下叛國重罪。
當然,也有一小部份羣體仍舊對此案表示出極大的懷疑,認爲白正傑是在演戲,而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他事前準備好的。
畢竟鄭無憂以前的身份是白正傑的副將,下屬用性命擔保自己的主子,這也稱得上是人之常情。
面對這一小部份羣體的質問,趙璟冷笑着問對方,如果鄭無憂和白正傑是一夥的,兩年前他爲什麼不站出來說明一切?
這句話直接把那些人給問得無言以對,就算心裡存着再多的不滿,面對攝政王那陰惻惻的笑容,他們也只能吞下委屈,由着王爺當衆宣佈白正傑被無罪釋放。
既然白正傑並沒有叛國,逍遠侯這個位置朝廷自然不能輕易剝奪。
只是,坐落在京城繁華之地的那棟侯府,當年是被順宗帝下令收回的。
就算現在已經改朝換代,趙璟也不能推翻先皇聖旨
,堂而皇之的將那棟宅子還給白家。
所以白正傑被無罪釋放之後,趙璟趁機賣了個人情給對方,說自己目前所居住的王府地方還算是寬敞,念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暫時可以給對方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
本來白正傑想要出言拒絕的,不過他想到自己的女兒目前剛好住在對方府上養傷,爲了能夠儘早見到女兒,他只是猶豫了片刻,便點頭同意了趙璟的這個提議。
正在王府殷切等着父親無罪釋放的白洛箏,看到父親安然無恙地被趙璟帶回來的那一刻,淚光閃閃,一頭撲到父親的懷裡。
父女二人抱頭哭了一陣,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對方傾訴。
還是趙璟比較顧全大局,他吩咐管家趕緊備膳,一定要爲侯爺好好的接風洗塵,去去滿身的晦氣。
在攝政王的殷切招待下,白正傑終於和女兒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
飯後,趙璟很有眼色的找了個藉口出府辦事,留父女二人單獨敘舊。
“爹,奶奶和姨母那邊您儘管放心,有明月在那邊照顧着,不會出什麼意外,我已經讓珠蓮寫信報平安了,奶奶要是知道爹爹還安然無恙的活着,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白正傑感慨萬分道:“爲父不爲你們身邊關照着,倒是讓你們這些老老小小的受苦了。”
“受點苦沒什麼,只要咱們一家團聚,這就比什麼都好。”
“是啊,能一家團聚,我倒是別無所求,只是……”
白正傑突然想到當年被順宗帝收回去的那棟宅院:“雖然爲父被判無罪,可朝廷裡到底還是有一些人對這個審理結果表示出極大的不滿。還有我白家的那棟宅子兩年前被朝廷收回,長時間屈居王府,總歸不是那麼回事。”
“宅子的事情爹爹暫時不必擔心,畢竟那宅子當年是被順宗帝下令收回的,如果皇上和王爺貿然將宅子給咱們還回來,肯定會被冠上一個不孝之名,遭世人恥罵。”
白正傑點頭道:“
箏兒這話爲父明白,事實上,王爺爲了幫我脫罪,已經付出了不少辛苦,這份恩情,我白家一定要世世代代承記下去纔是。”
白洛箏面上點頭答應,心底則暗自叫苦。
她本來不想欠趙璟什麼人情,結果欠來欠去,竟欠到了她無力償還的地步。
到了傍晚,趙璟從宮中回來,並命人將白正傑請到自己的書房,直截了當道:“現在有一個可以讓侯爺立功的機會,不知侯爺有沒有興趣接手?”
白正傑頓時來了精神,饒有興致道:“什麼機會?”
“北海附近出現了一批兇殘的流寇,燒殺擄掠攪得當地老百姓民不聊生。現在朝廷可以撥出五萬人馬,只要侯爺願意接下這個剿寇的重任,一旦立功回來,朝廷便可以借這個機會將你白家的宅子還回來。”
這是目前爲止,趙璟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個要回白家大宅的藉口了。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雖說白正傑叛國一案是被有心人故意冤枉的,可當年跟着他的那五千精兵確實在他的率領下全軍覆沒。
嚴格算來,朝廷可以判白正傑一個失職之罪,念在他也是受害人的份上,朝廷沒治他的罪,也沒有道理對他論功行賞就是。
現在讓白家尷尬的是,白正傑頂着逍遠侯的頭銜,在偌大的京城裡卻連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對京官來說實在可以稱之爲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正好北海那邊遞來摺子,說當地出現了大批流寇,只要白正傑肯借這個機會爲朝廷立功,他自然可以趁機將白家的宅子正式還給對方。
不得不說,趙璟這個提議對白正傑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幾乎是想都沒想,立刻便點頭答應,可以帶着那五萬兵馬,去北海走這一遭。
很快,白洛箏就得知她爹和趙璟之間私下商議的這個決定。
“爹,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不適合帶兵去北海剿殺流寇,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可以扮成男裝,與你一起同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