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奇妙,林鳳溪總是想不明白,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乾孃,你想到了什麼?”
“我的深兒,他的背上,就是背脊中間,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是一朵梅花的形狀。”梅嬸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放着光。
想到她兒子,她就覺得很幸福,很開心。
然鵝,梅嬸的一句話卻驚呆了兩人。
林鳳溪用力嚥了口口水,不禁看向梅嬸,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乾孃,您……您能再說一次嗎?”
“梅花,我兒子背脊中間有一朵暗紅色的梅花,沒錯,就是梅花。”梅嬸回憶起小時候的兒子,他總是黏在她身邊,每次睡覺都得她哄着才能睡着,那模樣,真是可愛的緊。
想到兒子,梅嬸又覺得很難過。
當初,她爲什麼會跟兒子分開,她不記得了,但卻下意識就覺得一定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
可是她兒子現在如何了,她沒有陪在他身邊他能吃好睡好嗎,晚上鬧覺了怎麼辦?
想到這個,梅嬸就覺得腦袋好痛,痛的她整個人都要坐不穩了。
“乾孃,乾孃您沒事吧?”林鳳溪嚇壞了,立刻看向慕容懿,慕容懿早已經走到她身邊,表情有些奇怪,但他什麼都麼說,只是抱起梅嬸,將她抱進房間放在牀上。
林鳳溪幫梅嬸診了脈,然後看向一臉關心的慕容懿,低聲說道,“乾孃沒事,老毛病了,沒大礙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梅嬸的確沒事,只是因爲受到過刺激,神經系統,就是腦神經有點問題,所以時常會頭痛,不過並不嚴重,只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費心的去想以前的事情,自然就會好起來。
這不,躺在牀上緩了一會之後,梅嬸已經覺得不難受了。
其實林鳳溪倒覺得,梅嬸這腦神經的問題還在於她自身,她好像對於過往特別迴避,應該是一種潛意識裡的不想去回想過往的事情,或許是過往太不美好,也可能是有一些令她害怕的東西。
總之,梅嬸失憶,一方面是因爲火災傷到了腦袋,一方面是她本身就不願意去回憶過去。
“我沒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她的身體,是老毛病了,早就習慣了,她不想讓孩子們操心。
可是看過去,卻發現兩個孩子都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尤其是慕容懿,那表情,真的特別奇怪,眉頭緊皺,神色緊張,薄脣緊抿,總之,很不對勁。
“你們這是怎麼了呀?”梅嬸不解,看着兩個孩子。
林鳳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便又直接不說話了。
而慕容懿,此時此刻的表情,真的很難形容,是一種揪心的痛心的很多種複雜情緒摻雜在一起的奇妙情緒。
總之,不太好,卻又好像是好的。
有欣喜,但更多的卻好像是痛苦。
林鳳溪看着慕容懿這般模樣,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想要給予他一些力量,可以讓他走出這個魔障。
“慕容懿,你……”林鳳溪看着慕容懿,十分揪心,她有些擔心他的情緒,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這是怎麼了呀?”倒是梅嬸,被他們兩個弄懵了,看着兩個孩子這般,她也着急了,“到底是怎麼了?”
慕容懿不說話,只是轉過身去,然後,將自己的上衣解開,結完最後一個釦子,便嘩的一下整個褪去,褪到腰身的位置,露出精壯的上身,那寬厚的背脊上有許多處傷痕,肩窩往下的位置靠着心口那地方,還有一個很大的疤,是之前他幫林鳳溪擋刀時候留下的,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的完全的康復,偶爾陰雨天氣還會隱隱作痛。
那個傷口耽擱的時間太久加上又有劇毒,所以只能慢慢養着。
可是這些都是關鍵,慕容懿整個後背最引人注意的是腰線中間往上位置,那一段脊樑骨上,有一朵綻放的梅花,殷紅的顏色,很是扎眼。
這……
梅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
這個胎記跟她兒子身上的一模一樣,她,慕容懿,天哪。
梅嬸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懿,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
而慕容懿,已經轉過身來,穿好衣服,他滿滿走到牀邊,看着梅嬸,低聲問道,“乾孃,您的……閨名,是,是什麼。”他說話已經有些不利索了,幾乎哽咽。
其實就連林鳳溪也沒想到,回想她第一次看見慕容懿身上那朵梅花時還覺得十分好笑,甚至還因此逗弄過他。
可是誰能想到,這朵梅花會是慕容懿與她孃親之間的維繫啊。
林鳳溪也完全沒想到,梅嬸居然會是慕容懿找了這麼多年的親孃,而梅嬸,很早便已經走入他們的生活,這是不是也應該叫做緣分呢?
林鳳溪覺得,許多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的命中註定。
所有一切的安排,都是老天設定好了的。
不早不晚的那一刻,總會相遇,總會成全。
突然的,林鳳溪開始有些相信命運之說了。
“我……”梅嬸突然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看着慕容懿,看着他的眉眼,確實覺得很親切啊,這真的……真的是她的兒子,她總覺得有一點不現實的感覺,她好怕這只是一場夢啊,“我叫梅如錦。”
轟的一聲,有東西在慕容懿腦袋裡炸開了。
梅如錦。
這個名字,他惦念了這麼久的名字,屬於他孃親的名字,梅如錦。
慕容懿覺得,這就叫做造化弄人。
上天可能真的想玩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