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顧小石道:“說明白點。”
“我們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具體我說不上來,頭痛欲裂,似乎整個腦部快要炸開一樣,不光是我,都是如此。”索大個解釋道。
“我來說吧,”開口的是梅少衝,只聽他說道:“我幾乎可以斷定,那是一股極強烈的精神波動,相信你已經感受到了。”
顧小石見他說的凝重,點頭答道:“是的,我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地方太過詭異,卻不知那股精神波動源自何方?”
“洞內深處,一定能找到答案,你要不要進去試試?”藤原麗香說道。
“當然要,”顧小石點頭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們等我一下。”
“小心點,不行就先退出來再說。”姜一妙提醒道。
“明白,放心。”顧小石對她笑了笑,轉身向洞口走去。
踏進洞口,那股精神波動陡然增強,但顧小石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所謂的壓迫力,總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和那波動之間,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穿過甬道,頓時豁然開朗,巨大的巖洞,至少有一個標準足球場那麼大。高度超過五十米,四周山壁上點着火把,正中一條石板鋪成的道路,直直通向盡頭。道路兩側,不規則地分佈着十數個深坑,而就在巖洞的最裡面,一座兩層樓高的雄偉石臺,格外引人矚目。
顧小石佇立在甬道的盡頭,那股精神波動包裹着他,一波又一波地衝刷着他的腦海,並不猛烈,就像躺在潔白細膩的沙灘上感受着溫暖而輕柔的水波,說不出得舒坦。顧小石不斷調整着自己的精神力頻率,試圖模仿那股波動,不過他失敗了,這需要時間,此時此刻,衆人深入虎穴,最缺乏的也是時間。
也許……顧小石突然想到一點,趕忙嘗試一番,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轉身走出洞外。
見顧小石出洞,幾人有些詫異,藤原麗香問道:“你也無法深入嗎?”
卻見顧小石搖頭道:“不,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裡沒有魔族守護,不是怕有人潛入,而是無法做到!我出來是想問問,如果可以,你們打算進去看看嗎?”
“你能辦到?”梅少衝道。
“可以,我試過,不過卻無法堅持很長時間。”顧小石點頭答道。
“那是多久?”藤原麗香問道。
“我不確定,至少可以保證一刻鐘,或許更長,但絕不會超過半小時。”顧小石想了想,回答道。
“你要怎麼做?”藤原麗香追問道。
“走吧,跟我來。”顧小石道。
好不容易能夠來到這裡,衆人都想進洞一觀,如果阿古拉斯魔族聖殿真就在洞內,那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豈容錯過?
事實上,還是有人放棄,穆扎道:“我就不進去了,洞外需要留下一人把風,萬一魔族來了,也好有所準備。”
顧小石點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小心些,需要讓老索把他的大傢伙留給你嗎?”
大傢伙自然是指那支輕機槍,索大個正欲從背後取下,卻聽穆扎說道:“不必了,放哨而已,再說我也用不好,那麼大的槍聲,說不定會引來更多魔族,你們注意甬道的動靜,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扔塊石頭進來。”
“好吧,那我們走。”顧小石帶頭走進山洞,衆人跟在他身後。
“誰的承受極限到了,立刻跟我說,千萬不要硬撐。”顧小石邊走邊說道。
第一個忍不住的是索大個,如果強撐着,還可以向前一點,不過顧小石有交待,不必如此。
一股看不見的精神力形成一個頭罩,輕輕包裹着索大個的大腦袋,那是顧小石發出的“聖詠術”之“禮讚”,專門用於抵禦和減弱精神攻擊。調整版的,他根據此處的異常波動進行了改良,索大個頓時痛楚大減,笑呵呵地說道:“學長厲害。”
顧小石擺了擺手,道:“不要問我這是什麼,我答應過,不能說的,請你們千萬不要對其他人提起。”
承諾就是承諾,不是顧小石不相信自己的隊友,教廷的“聖詠術”牽連太大,知道了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件好事,說不定還會帶來很多麻煩。
第二個是藤原麗香,接着是梅少衝,姜一妙是精神系覺醒,堅持到了最後。
片刻之後,已至甬道盡頭,顧小石當先一步,跨上那條石板路,姜一妙跟在他身後,然後是梅少衝和藤原麗香,索大個繼續斷後。
石板路兩旁的深坑,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顧小石沒怎麼在意,徑直向前走去,卻聽梅少衝低聲道:“小心,那些坑裡有東西。”
“學長怎麼知道?”顧小石回頭問道。
“凝神靜氣,仔細聆聽。”梅少衝道。
果不其然,一些細微的,像是呼吸般的聲響從深坑裡傳來,巖洞山壁上的火光照不到坑底,顧小石讓索大個亮起頭戴照明設備,幾人向下看去,這一看,差點沒把魂丟掉。
顧小石後背上冷汗淋漓,姜一妙面色蒼白,梅少衝和藤原麗香眉頭深鎖,沒有說話,就屬索大個最激動,一隻手摸向背包,打開拉鍊,從裡面掏出一個學院出產的高能爆雷……
深坑底部,橫七豎八地匍匐着好幾只怪獸,似乎睡得正酣,發出陣陣輕微的呼吸聲,顧小石仔細數了數,一共六隻,但這不是關鍵所在,回頭看向四周,像這樣的深坑還有十幾個,那麼……
連續查看了好幾個深坑,無一例外,裡面全都躺着那些怪獸,這是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十幾個坑乘以好幾只,那麼總數是……
近百隻!如果這些狗東西一擁而上,顧小石看了看深坑,又看了看自己的隊友們,血肉模糊的場面,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速速通過,關掉照明,切勿發出聲響。”梅少衝道。
顧小石回過神來,使勁點頭,一把拉起姜一妙,踮起腳尖,迅速向巖洞中部走去。
“老天爺保佑,那些東西睡得像只死豬!”顧小石拍了拍胸口,心臟仍在高速跳動,眼見衆人已經走過那條石板路,來到了巖洞中央。
這裡像是個廣場,地面沒有鋪上石板,坑坑窪窪的,好些個大大的火盆,星羅棋佈地擺在各處,火盆裡裝的是不知名的油脂,熊熊大火將整個廣場照得透亮。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到最裡面的那個高大石臺上,顧小石開口道:“你們說,這裡是用來做什麼的?”
“祭祀!”姜一妙道,其他人都在點頭。
“嗯,先過去看看。”顧小石指了指石臺,率先走了過去,因爲他已經確定,那股精神波動源自石臺方向。
嚴格地說,對比起神州古代帝王們修建的祭臺,眼前這個毫無藝術價值可言。粗糙的工藝,感覺就像搬來些稍微加工過的大石塊一一壘上去,然後再開鑿出一級級臺階。再看那些臺階,高低不平,表面更是坑坑包包,魔族先祖們的工藝水平,實在難以恭維。
石臺緊貼着巖洞盡頭處的山壁,登上去才發現,原來背後還有一個小洞,洞中有微微光亮,仔細看去,一條狹長的石階蜿蜒向下延伸而去,卻不知通向何處?
站在石臺頂部,遙望四周,山壁上刻有許多壁畫,距離太遠,火光太暗,看不清楚。
這裡就是阿古拉斯魔族聖殿嗎?多少年來,獵魔人們一直在搜尋的目標,三大魔族之一的老巢,承載着這支魔族的過往,見證了它們的崛起與沒落,輝煌與興衰。或許,從那些壁畫中能找到魔族遺留的文明,那麼,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便是親手毀滅這一切嗎?
打量着這裡的場景,顧小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他感興趣的是石臺背後那個山洞,毫無疑問,裡面一定有着什麼精彩的東西,或許,那裡纔是阿古拉斯魔族的最大秘密……
“我要進去看看,你們呢?”顧小石對大家說道。
姜一妙搖頭道:“我也想去,但……”
“怎麼啦?”顧小石看向衆人,只見大家均在搖頭,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額頭有冷汗溢出。
自那小洞裡傳出的精神波動讓幾人無法承受,縱然有“禮讚”護佑,也毫無可能再進一步。
“那好吧,我自己進去,老索,咱們有兩枚震波炸彈,你在這裡安置一枚,另一枚我進去看看再說,你等我出來再設定時間。”
“好嘞,學長放心,我一定找個最好的位置,保證將這裡炸成廢墟。”索大個應道。
顧小石又對餘人道:“學長、學姐,還有老薑同學,麻煩你們四處看看,全都拍攝下來,回去也好交差。”
三人點頭應承,顧小石再次發出四道“禮讚”,足夠他們堅持一會兒了,從腰間掏出“三戳”,彈出劍刃,握在手中,來到洞口,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