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愁緒

?老實說,大名鼎鼎的魯妙子親自幫自己牽線,林志寧心裡很爽,尤其是商秀珣這樣的美女。這要比當初李雲逸要將女兒許配給他,要讓他感覺好上許多,一個熟知的大美女,總比一個從未聽過的人,來得讓人滿足。

殺戮的影響漸消的林志寧,不再是那個似有些瘋癲,然而也隨心所欲的人,性格里的瞻前顧後,還是讓他滿懷不甘的推辭了。

老實說,林志寧再回去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明日離開的準備,既然不打算糾纏,那麼何苦委屈自己。

下定了決心,卻沒給他帶來好心情,悵惘的來到客房,站在院中擡頭看着閃爍不定的星空,他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楊廣還活得好好的,李世民也沒有上演千騎嚇退十萬突厥,孤身救駕的神話,杜伏威、竇建德、李密等人也開始做出好大聲勢,然而寇仲徐子陵還在揚州做他們的小混混。

轟轟烈烈的大時代,尚未徹底拉開帷幕,讓本身就不願意參合其中的林志寧,有些無所適從,他不知道離開飛馬牧場之後,自己到底該去向何方。

沒有一個家,或者一個值得牽絆的地方,讓林志寧感覺自己如同隨風飄蕩的蒲公英,也許這場大風止息,他已經到達另一個世界。

頭頂上從來都不斷變化的星空,也不能給林志寧一個明確的答覆,然而因爲學識的增多,複雜的星象變化,讓他本就煩亂的心緒,也更加複雜。

良久,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過後,林志寧回到房中,和衣躺在榻上,怔怔的盯着架構精巧的屋頂,不知道思緒飄向何方。

心思複雜的林志寧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魯妙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以他的見識博學,他自然知道林志寧所言爲真,但是這條路太難太難,太多的天之驕子,倒在了通往頂峰的路上。

眼看着楊廣不斷失勢,天下大亂就在眼前,飛馬牧場絕對是各方勢力爭奪的香餑餑,沒有誰會放任這麼一個掌控着重要戰略資源的勢力置身事外。

一旦天下亂起,單憑飛馬牧場的勢力,絕對不能保證商秀珣的安全,他自己不知道哪天就撐不下去,他想要在死前,爲商秀珣找好退路。在他看來,林志寧是極好的人選,商秀珣的表現他看在眼裡,若是商秀珣對林志寧全無好感,以她的驕傲,絕不會跟林志寧假以顏色。而林志寧武功極高,進步的空間也極大,即便達不到寧道奇的高度,自保也是無虞,有他站在商秀珣身邊,無論天下如何變換,商秀珣的安全都能夠得到保障。

他以爲以林志寧的武功見識,一定能夠明白他的意思,林志寧若是願意,即便今日就死,他也可以瞑目。

但是他高看了林志寧,林志寧雖然聽出了他的一部分意思,但是並不知道他的苦心,而且林志寧的推脫之詞,就更加不敢讓他將商秀珣託付給林志寧了。

這些年那些致力於天道,致力於破碎虛空的高手們,有哪一個過的瀟灑自在的,向雨田不知所蹤,石之軒陷入了精神分裂,宋缺將自己困守在宋家山城,堂堂道門宗師寧道奇,淪爲佛門打手。

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他不敢賭那萬一的機會,天道或者破碎虛空的誘惑太大,也太容易泯滅人的性情。

可惜了,他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林志寧,總歸是個外人,既然不能幫到商秀珣,那便跟他沒有關係了。

一夜未眠,天色漸白,林志寧的眼中漸漸有了焦距,推開窗戶,看着屋外戴着露珠的花草,林志寧突然無聲的笑了。

生活已然這般,多想又有什麼用處,沒來由敗壞心情。

掬起一捧清水洗把臉,感覺所有的愁緒都順着水流,淌下了心頭。來到院中,拉開架勢,打了幾趟拳法,渾身每一個細胞歡呼跳躍的感覺真好,還是武功最讓人感覺愉悅。

只待見過商秀珣一眼,不管是什麼結果,他都已經不想去理會了。來牧場要辦的事情,已經圓滿解決,見到讓自己動心的商秀珣已經算是意外之喜,有什麼其他的收穫,那自然是極好的,沒有其他的收穫,也沒什麼可惜的了。

恢復了平靜的林志寧,身上的天真,亦或者瘋狂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對自身的信心,以及淡淡的儒雅。

這一點,送來早餐的侍女感覺更加明顯,昨日她親眼見到林志寧的天真,以及嚇尿三執事的強橫,一夜未見,似乎眼前換了一個人一般。

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林志寧,這個人還挺俊朗的嗎,侍女心裡暗暗想道,隨即,她想道了什麼,有細細看了林志寧一眼,她確信這就是昨天那人,只不過眼睛的顏色變淡了,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

“好看嗎?”邊上一聲溫和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有着調笑的意味,侍女俏臉上紅了,掃了林志寧一眼,但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更加不好意思,嬌俏的翻個白眼,脆生生的說道:“公子果然不是好人哩,就會戲弄人。”

擱下糕點,轉身在林志寧暢快的笑聲中,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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