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中以崔家最強,族中一共有九名築基期修士,修爲最高的也有築基九重;而蘇家的綜合實力相對來說就弱了些,只有五名築基期修士。
不過蘇家大長老修爲高達築基九重大圓滿,是四大家族中的最強者,正是因爲有這根定海神針在,所以蘇家才能在這天風島上佔據一席之地。
可是蘇家大長老卻因爲壽元無多,想要強行突破,結果沒能熬過去,死在了金丹雷劫之下。
蘇家也因此岌岌可危,遭到掌控天風島的另外三家的覬覦和試探。
酒樓中,常昊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看着大廳中氣勢洶洶的衆人,心中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脈絡給理清楚了,但卻並沒有站出來。
修仙界裡每天都有無數次這種事情發生,只要不過分,常昊也不想去管這些事情,畢竟蘇家和他非親非故。
他只是對那個用面紗‘蒙’面的神秘莫測的“葉仙子”起了幾分興趣。
築基四重的年輕‘女’修,這也算是天縱之才,從年紀和修爲上來說和燕歸來、穆青萍那種級別的人也幾乎不相上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來的,竟然會捲入這種小家族的紛爭中去。
常昊再次飲了一杯“珊瑚釀”,隨意地關注事態變化。
想來在情況沒有徹底‘激’化之前,這四大家族也不會正面發生衝突,就算蘇家有人告到另外三家家主那裡去,估計也可能只是一句小孩子的玩鬧就打發了。
這倒是好手段。
常昊輕輕一笑,這崔、沈、胡三家的年輕修士看上去是個紈絝子弟,但一身修爲卻瞞不了人,都在練氣十層以上,爲首的崔家年輕修士更是練氣十一層大圓滿,在小家族中可都是年輕俊傑,這樣的修士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去爲難一個才堪堪練氣二層的掌櫃。
那個什麼“葉仙子”雖然的確有一股神秘莫測的魅力,但恐怕也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雖然那三人看向那個“葉仙子”的目光中的確充滿了佔有的‘欲’念。
常昊輕輕一笑,搖了搖頭,看向了那個老掌櫃。
能夠在修仙界裡生存下來的,沒有一個是蠢人,老掌櫃顯然也看出了什麼,雖然一直在示弱哭訴,但眼中分明帶有一絲清明。
現在場面的情況就變得非常奇怪了,蘇家老掌櫃一力示弱,崔沈胡三家的年輕修士則咄咄‘逼’人,而處在正中間位置的那個“葉仙子”卻是淡淡的,彷彿眼前的事情都與她無怪一般。
常昊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個葉仙子此刻彷彿在修煉一般。
觀紅塵而悟道。
常昊不由雙目一凝,將空着的‘玉’杯放在了桌面上,靜靜思考起來,有這種特徵的功法似乎在哪裡看過,他在‘易簡樓’看了‘玉’簡無數,裡面有無數奇功秘法的描述,常昊隱隱約約有一絲印象。
但一時之間常昊竟然想不起來這是在修煉什麼秘法,不由搖了搖頭。
酒樓裡的客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只剩下常昊一人在這裡自斟自飲,他自己雖然不覺,但在那一羣人看來卻特別顯眼。
崔家年輕修士身後清瘦中年人無意間掃過常昊,眼中發出一陣驚喜之‘色’,連忙指了指常昊坐着的方向,對領頭的崔家年輕修士一陣耳語。
這個清瘦中年人正是被蘇一旦叫做的“崔麻桿”。
常昊現在六識敏銳、耳聰目明,特別是在這樣一個不算大的環境中,只要沒有佈下禁制,或者使用傳音之術,他連地上一隻螞蟻爬的聲音都能夠聽清楚,自然也就聽到了那個“崔麻桿”和爲首的崔家年輕修士說的話。
他端起‘玉’杯來,輕輕抿了一口。
原本常昊還想置身事外,可是很多時候事情往往不會盡如人意,因爲那個“崔麻桿”先前見過他,知道他是和蘇一旦一起回來的,而且蘇一旦對他非常恭敬,便將這個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爲首的崔家年輕人聽。
如果常昊處在崔家年輕人的那個位置上,必定會上前試探一番,看看現在蘇家到底是虛是實。
果然,那崔家年輕修士聽到“崔麻桿”的話之後,看了看常昊,眼中‘精’光一閃,上前兩步就走到了常昊的跟前,沉聲問道:“道友不是這天風島人士,或者說道友根本不是北海羣島之人?!”
常昊眉頭一揚,放下了手中的‘玉’杯:“哦?!怎麼說?!”
崔家年輕修士絕對不是一個草包,見常昊臉‘色’沒有適合變化,心中反而有些遲疑了起來,沉聲說道:“如
果道友是天風島人士的話,恐怕現在不會在這裡了,看來道友是來自北海內陸了,不知道友是何方神聖。”
常昊不由啞然,笑道:“不過區區一個散修罷了,哪裡稱得上什麼神聖。”
聽到常昊的話,崔家年輕修士眼中閃過一絲輕視,說道:
“道友的修爲雖然只有練氣九重,但蘇一旦執掌蘇家商船多年,眼光絕對不會差,想來道友的確有獨到之處,不過良禽擇木而棲,我們崔家是天風島四大家族之首,道友如果有時間的話不妨到我們崔家一遊。”
此刻的崔家年輕人哪裡還有幾分剛纔要教訓這間酒樓老掌櫃的紈絝之氣,分明就是一個爲家族招攬人才的年輕俊傑。
常昊不由大笑了起來,沒有理會這四人,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個身穿白‘色’長裙,頭戴面紗,神秘莫測的葉仙子,笑聲問道:“不知道這位葉仙子叫什麼名字呢?”
與其對這個什麼葉仙子的身份保持好奇,還不如直接問出來,所以常昊便想也沒想,直接問道。
聽到這話,另外兩名年輕人不幹了,齊齊上前了兩步,厲聲道:“你是什麼意思,葉仙子也是你能夠打擾的嗎?”
崔家年輕人眼中的輕視也變成了惱怒,他們三人雖然是以這個葉仙子爲藉口來試探蘇家虛實,但實際上早已經將這個葉仙子看做了自己的禁臠,有人多看一眼都要將其眼珠挖出來,更何況向常昊這樣直接搭話。
聽到常昊的問話,那個身穿白‘色’長裙,面帶輕紗,仔細看過去卻朦朦朧朧看不清楚葉仙子微微一愣,彷彿也有些措手不及,而後又恢復了平靜,淡淡地回道:“我叫葉畫眉。”
這聲音彷彿空谷幽音,叮叮咚咚,帶着帶着讓人沉醉的韻律。
“葉畫眉?!”常昊眉頭一揚,似乎想到了什麼,哈哈一笑:“我明白了,哈哈,難怪你要遮着面,嘖嘖。”
說着他神識往四周一掃,竟沒有察覺任何一丁點狀況,心中反而一驚。
根據這葉畫眉的表現和名字,常昊已經猜出了她的來歷,只是按照她的身份和修爲,獨自一人出來闖‘蕩’的話,應該是有人暗中保護着的。
可現在這葉畫眉卻是孤身一人,常昊竟然也感覺不到一點有人保護的情
況,這說明暗中保護葉畫眉的人實力不低,至少也是金丹大修士,只有這樣他才察覺不到。
常昊不由眉頭一揚,對葉畫眉說道:“這三人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葉畫眉再次用驚訝的目光看了看常昊,輕聲說道:“道友知道我?!看來道友也不是一般人啊,我這次只是出來四處遊歷而已。”
常昊點了點頭:“哦?看來七個月後的盛會,葉仙子也肯定是要參加的嘍?!那咱們那個時候再見吧。”
說着他便要起身離開,畢竟現在這裡已經成了一個小漩渦,他並不想踏足進去,自然要避開來。
看着常昊站起,葉畫眉面紗下也顯‘露’一絲感興趣的神‘色’:“道友也是去那裡的,但我看道友的修爲,恐怕……?”
常昊輕輕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到時候葉仙子就知道了。”
看着常昊和葉畫眉兩人之間的談話,崔沈胡三家年輕修士的眼中都‘露’出了嫉恨的神‘色’,憤恨地看着常昊。
他們三家雖然不清楚葉畫眉的真正身份,但都知道葉畫眉來歷不凡,因此都放任自己家族中最優秀的年輕人去接近她,希望能夠接下善緣,甚至有可能的話,結成道侶更好。
而這三名年輕修士便是崔沈胡三家這一代最傑出的年輕修士。
至於蘇家現在已經危在旦夕,根本不會摻和這樣的事情。
雖然葉畫眉一直帶着面紗,面貌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但這三人一見葉畫眉就吸引住了了,自然不會抗拒家族的安排,對葉畫眉十分殷勤地發起了攻勢。
但葉畫眉一直是淡淡的,離他們很遠很遠,彷彿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似的。
可是現在只有區區練氣九層的常昊卻恩那個狗和葉畫眉談話,而且似乎知道一些什麼,由不得他們不嫉恨。
因此崔家年輕修士上前一步,對着快要踏出酒樓的常昊厲聲叫道:“你給我站住,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葉仙子讓你走了嗎?!”
他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對着身後的崔麻桿略一示意,而後沈胡兩家的年輕修士也站了上來。
常昊沒有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向前走了去。
但是前面卻突然出現了一隊修士攔住了他的出去的路,是崔家年輕修士帶來的人。
常昊眉頭輕輕皺起,轉過頭來對着崔家年輕修士認真說道:“我只是一個散修,路過此地而已,這島上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並不想捲入到這天風島四大家族之間的爭鬥中去。
要是在平時,那個崔家年輕修士也許就放過了常昊,但現在他們三家的年輕修士都被剛纔常昊和葉畫眉之間心照不宣的嫉恨衝昏了腦袋。
因此,崔家年輕修士厲聲道:“我現在懷疑你是其他勢力潛入到我們天風島來搞破壞的‘奸’細,識相的你就束手就擒,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聽到這話,常昊眉頭一揚,略微有些無奈,然後看向了靜靜站在一旁,彷彿空谷幽蘭一般的葉畫眉。
葉畫眉嘴角微微翹起,卻沒有阻止這三家年輕修士的行動。
常昊不由搖了搖頭,而後面容一肅,認真地對那名崔家年輕修士說道:“你真的決定好要與我爲難了嗎?!”
看着常昊一臉嚴肅的樣子,崔家年輕修士也不由一陣遲疑,但突然看見了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地葉畫眉,心下一橫,厲聲道:“哼!給我抓住此人!如果稍有反抗,就地格殺!”
話音一落下,就有數十道攻擊就向常昊身上落了下去。
有各種低階法術,包括火球風刀冰箭,也有各種不同的法器,包括各種絲網飛劍分水刺等等,如果常昊真的只是一般的練氣九層修士,在這種攻擊之下根本避無可避。
看到這一幕,常昊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身上氣勢一放,劍意洶涌,手中“青萍”突現,寒光四‘射’。
在這座天風島上,除了那個暗中保護着葉畫眉的金丹大修士之外,常昊根本不懼任何人,之所以連連讓步,只不過是不想惹什麼麻煩而已,現在讓無可讓,那就戰吧!
一劍飛出,寒光閃爍,恍如蛟龍一幫,猛地一捲,就將這一陣的法術法器全都絞了個粉碎,讓那些攔住的常昊的修士們都猛地吐了一口血,受了不輕的傷勢。
而下令的崔家年輕人也面‘色’一變,驚聲道:“你修爲不止練氣九層,你到底
是什麼人?!”
常昊哈哈一笑,“青萍”飛劍繞着他的身體緩慢地轉動,笑道:“我問過你,我說你真的要與我爲難嗎!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另外兩個沈家和胡家的年輕修士也面‘露’驚容,他們想不明白,剛剛明明步步退讓的常昊怎麼會突然暴起,而且一劍就將他們的屬下劈地非死即傷。
這三人能夠被三家派出來接待葉畫眉,自然也都不是蠢人,知道這是踢到鐵板上了,因此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間,幾道或兇猛或威嚴或嫵媚的聲音傳了過來:“誰敢在我天風島上放肆!”
聽到這幾道聲音,這三名年輕人的眼睛不由同時一亮,高聲呼喊了起來。
剎那間,有三道身影急速飛來,分別是一個雄壯的中年漢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還有一個身穿紅衣的中年‘婦’人。
這三人實力不弱,分別是築基六重,築基五重和築基三重,看來是崔沈胡三家鎮守天風島的築基修士來。
見到三道身影急速飛來,崔家年輕修士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喜‘色’,指着常昊疾聲道:“六叔,就是這人在我們天風島上動手。”
三名築基修士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出手向常昊攻了過去:“小賊,死來!”
他們三人都是築基期的修士,出手自是不凡,而且見常昊氣勢強大,也都是全力出手,因此,一口分水刺似的飛劍,一道散發着黑煙的絲網,還有一道驚濤拍岸般的水龍向常昊急攻了過去。
常昊朗聲一笑,他曾經在金丹大修士手中都能逃脫掉,何況這裡只是區區三個築基修士而已。
“青萍”飛劍陡然一動,頓時化作一道劍光,向這三人的攻擊迎了上去。
一劍“遂古之初,誰傳道之?”就劈斷了那口分水刺似的飛劍,將那個雄壯的中年漢子劈成了重傷;一劍“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就斬破了散發着黑煙的絲網,取了那個白髮老者的‘性’命;最後一劍“冥昭瞢,誰能極之?”絞滅那頭氣勢洶涌的水龍,直接將那個中年‘婦’人絞成了飛灰。
看到這一幕,原本的因爲有築基前輩出手喜‘色’凝固在了那三家年輕修士的臉上,而後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
們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眼裡幾乎無所不能的長輩竟然還接不住這個青年修士的一招。
一招,僅僅只是一招,這就是一般的同階散修和常昊之間的差距。
葉畫眉突然輕輕一笑:“終於扯平了,常道友,我也知道你是誰了,雖然還不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將氣息變弱的,但《天問劍訣》用得這麼好的人可不多,袁師弟曾經就說過常道友的劍訣犀利,現在看來果然非同一般。”
聽到葉畫眉的話,常昊眉頭一挑,他本來也無意隱瞞:
“哦?!袁天聰嗎?看來他七月後他也會進入那北海遺址嘍?!不知道他這兩三年裡到底有多少進步。”
葉畫眉搖了搖頭:“袁師弟雖然也有一定的進步,但是比起常道友你來說還是差遠了,我原本以爲你們這一輩中也只有穆青萍一人可堪和我相比,卻沒想到常道友也絲毫不差。”
常昊望向三名築基修士中唯一的倖存者,搖了搖頭:“這一劍還差了幾分火候啊。”
那個崔家的中年漢子因爲修爲最高,有築基六重,因此常昊這一劍只是將他劈成了重傷,並沒有死掉,他一臉驚慌地盯着常昊,口中喃喃自語:“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見常昊看向了他,他連忙慌張地喊道:“我是崔家的人,我們族長修爲已經是築基九重。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