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豐定定的盯着凌若華看了一會,點了點頭,起身道。
“我馬上安排手術。”
凌若華緊緊咬着嘴脣,等到康豐出去良久,這才長嘆一聲,捋了捋髮絲下了樓。
“怎麼樣表姐,他答應給大伯做手術了嗎?”一看到凌若華下了樓,凌小魚趕緊出聲問道。
凌若華僵硬的點點頭,道:“他答應了。”
凌小魚見凌若華狀態似乎不對,皺眉問道:“表姐,你怎麼了?他,是不是對你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沒有。小魚你不要亂想,我只是有些着急。”
凌小魚卻是直接拉住了凌若華的手,說道:“表姐,別人不知道。我從小就跟你一起,我還不瞭解你麼?你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我們一起面對。”
“他,要我答應跟他訂婚。”凌若華緊緊抿着嘴脣說道。
“什麼?”凌小魚勃然變色:“這個人渣!表姐你,你不會答應了吧?”
“好了小魚別說了,我爸馬上要做手術了,讓我安靜一會好嗎?”
凌小魚沉默了一會,點點頭:“好,那我先去陪陪伯母。”
……
到了陵南市第一人民醫院之後,劉畢徑直就往裡面走去,在服務檯問了一下凌若華父親的情況之後。就立刻上樓。
走到二樓的時候,拐角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劉畢一回頭,就看見急匆匆的要上樓的凌若華。
“凌老師,怎麼這麼慌張?凌伯伯的情況怎麼樣了?”
凌若華忙的連頭都顧不上擡,聽見劉畢的聲音,才驀然擡頭。
她臉上寫滿了焦急:“劉畢?我父親的情況惡化了,現在正在做手術呢。”
她一邊說話,腳下的步子也沒有停,焦急地往樓上跑去,劉畢也立刻跟了上去。
手術室前,凌若華焦灼不安的在走廊中走來走去。
凌小魚陪着凌母在另一邊坐等,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劉畢在一旁站着,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設身處地,若是自己母親這種情況,自己恐怕要比凌若華更加着急。
劉畢走到凌若華身邊,拉住了走來走去的凌若華。輕聲道:“凌老師,您先坐會,這樣着急也不是辦法。凌伯伯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凌若華緊咬着嘴脣:“我怎麼能不着急。我……”
說着說着,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此刻的她端莊優雅不復,只是一個擔心自己父親安危的孝順女兒。
劉畢暗自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安靜的陪着凌若華一起等手術結果。
約莫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醫生像電視裡面那樣拉下了口罩。問了一句:“誰是病人家屬?”
凌若華早已跑了過去:“是我,我父親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頗爲遺憾的搖了搖頭:“淩小姐,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你父親的情況已經太嚴重了。提早準備後事吧。”
說完這句話,醫生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凌若華失神的怔在了原地,連思考都已經停止,雙眼變成灰色,機械的搖着頭,嘴中喃喃自語。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她突然擡起頭,向醫院快步跑了過去,拉住了醫生的手。
“醫生,我爸還能治療。對嗎?您再給他手術一次試試,我求求您了!康豐呢?康豐呢?”
凌若華眼中的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哭的梨花帶雨,語聲中充滿了哀求。
醫生看到這幅樣子。雖然對於病人家屬的悲痛已經司空見慣,但是還是忍不住動容。
然而這事到如今,他就是想救,也有心無力。無力迴天。
“抱歉,淩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對不起。康醫生馬上就會出來,您跟他交流交流吧。”
凌若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抓着醫生胳膊的手軟軟的垂落下來,身體不可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劉畢一個健步,將凌若華摟在懷裡,然後將她扶到一邊的座椅上坐下。
凌若華再也忍不住,一轉身就將頭埋在了劉畢懷裡,淚如雨下。
“劉畢,我該怎麼辦,怎麼辦?他是我爸爸,是我最親的人,我怎麼辦?嗚嗚嗚……”
其聲之悲痛,聽者傷心,見者落淚。
劉畢一言不發。安慰在這個時候已經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輕拍凌若華的後背,幫助她宣泄心中的痛苦。
不一會,一身手術服的康豐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凌若華趕緊奔了上去。
“康豐,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答應了我要救我爸的麼,你……”
康豐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道:“我的確答應了救你爸,但是我也沒有打包票說一定能夠治好。你爸的情況實在是太棘手了,我已經盡力了。但是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我待會來找你。”
冷冷的甩下這句話,康豐快步消失。
凌父很快被轉移到了高危病房,氧氣罩下,是一張消瘦虛弱的不成人形的蒼老面孔。
中午的時候,他還比現在的樣子要年輕十歲。
病痛,實在是人類最大的天敵。
凌若華呆呆的坐在一旁。已經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一雙美眸中不斷的溢出幾滴晶瑩,在白皙的臉頰上劃出幾條淚痕。
凌父還處於昏迷之中,照醫生的說法。他還需要大概五六個小時才能甦醒。
劉畢看了眼凌若華,自顧自的走到了凌父身旁,將手搭在了凌父的手腕上。
凌父的脈動極其微弱,若是不仔細感受,甚至會以爲已經他已經停止了心跳。
然而史冊中所有名醫畢生心血合力研究出的《藥典》是何等神奇的醫術?這門化腐朽爲神奇,醫死人,生白骨現在就掌握在劉畢的手中。
劉畢很快就從何方那微弱的脈象中把握到幾條關鍵的信息,然後。在醫生口中已經無力迴天的重症晚期,在劉畢心裡已經有了化解的辦法。
根據凌父現在的症狀,幾種藥物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劉畢腦海,將它們一組合。就是一劑能讓凌父起死回生的神藥。
甚至,就算不用藥物,就憑劉畢現在通靈初期的實力與掌控真氣的能力,單用真氣就可以爲凌父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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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畢臉上繼續不動聲色。
他慢慢走到凌若華面前,出聲道:“凌老師,您冷靜一點。凌伯伯還沒到完全沒救的程度。”
“什麼?”
凌若華猛然擡頭,一雙眸子裡面出現了一絲光亮,但是隨即很快又暗淡下去。
醫生都說已經沒救了,劉畢說這話只怕是安慰自己的。
劉畢接着問道:“凌老師,你信任我麼?”
凌若華看着劉畢,勉強笑了笑,道:“當然,這次的手術費都是有你幫忙才能湊齊,要不是你,可能我父親第一個手術都做不了。老師當然信任你。”
在凌若華的印象中,劉畢實在是一個能夠屢屢創造奇蹟的人,人品與能力都值得相信。
劉畢道:“如果我說我能就凌伯伯,你信麼?”
凌若華聽劉畢的語氣不像是在安慰自己,也不像是開玩笑,一雙眼眸中終於含滿了凝重,她看着劉畢,問道。
“你不是在安慰我?”
劉畢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凌老師你可能也不太相信。但是我敢說,這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夠救凌伯伯的話,那個人就在你面前。”
“真是好大的口氣,我都救不了的人,你說你能救?”一個冷笑的聲音突然自病房門口響起。
康豐已然換上一身便裝,進了門直盯着劉畢道:“你是什麼東西?”
劉畢夷然不懼,淡笑道:“剛剛是你做的手術?我是什麼東西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個垃圾,一個廢物。”
頓了頓,劉畢又補充道:“是一個沒有用,但偏偏又以爲自己很厲害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