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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林怎麼也想不到,那萬富貴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害死小甜七,他爲自己的一時疏忽,而讓可憐的小甜七送命,他不能原諒自己,更不能放過兇手,一定要爲這可憐的丫頭報仇,此刻楊海林極其憤怒,恨不得親手宰了那個萬富貴。
看着手中的那片枯葉,彷彿就是小甜七枯萎的生命,那融化的霜露,慢慢地匯成一滴淚水,從葉端滴落在楊海林的掌心,冰冷而刺骨,包含小甜七的痛苦,讓楊海林萬分悲痛。
“五哥,你看看這個。”萬雪柔兩眼紅腫地走到近前。“這是從小甜七手中發現的。”
楊海林低頭看見萬雪柔拿着一枚已經破碎的玉佩,正是楊海林在萬祖母得到的那枚玉佩,是他送給小甜七的見面禮,此刻,玉佩已經被小甜七攥碎。估計她當時是害怕被人發現這被珍貴的玉佩,才死死地攥在手心裡,可想而是,在危機生命時,她還不忘記這枚對她來說及其寶貴的玉佩,不能落入殺害她之人的手中,她已經把這枚玉佩視爲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因爲它是少爺送給她最珍貴的禮物。
楊海林從萬雪柔手中接過玉佩,撫摸這那道裂痕,良久,慢慢回身,來到小甜七身旁,此時小甜七已被人從麻袋裡擡出來。平穩地放在院子中一片枯葉上,那帶有血跡秀髮在寒風中不停地舞動,似乎在爲見到自己的親人而歡呼,也似乎在咆哮,爲自己卑微的命運而不平。
萬思依正眼含淚水地爲小甜七整理凌亂的衣服,見楊海林過來,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內疚地看着楊海林,她很自責,不該懷疑這個可憐的小丫鬟。
楊海林蹲在小甜七身旁,輕輕地托起那已冰涼的手,將那枚破碎的玉佩,慢慢地放入她的手中,在輕輕幫她合上手掌,這玉佩是小甜七之物,讓她帶這自己的心愛之物,投胎轉世。
楊海林相信有輪迴之說,自己的生死就能說明這一切都是存在的,希望小甜七能夠投胎到好人家,也像那些千金秀一樣,幸福快樂地活着,她這一生的苦會在下輩子中得到補償的。
“玉碎人亡……”
楊海林仰天長嘆,足足有半柱香時間,他才從痛苦中掙扎出來,衆人能從他悲哀的眼神中發現心中的怒火,在大夥的注視下,他動了。
楊海林陰沉着面孔,來到那幾個被抓的下人面前,見他們都是萬府僕人,經常與那萬富貴爲非作歹,在萬府飛揚跋扈,不但欺負下人,而且在外面也是壞事做勁。
楊海林冷冷地一笑,嚇得那幾個下人心驚肉跳,用驚恐地眼神看着他,他們沒有開口求要,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下巴都被人端下來,根本就沒有說話的能力,只能不停地在地上磕頭求饒。
楊海林二話不說,一下從金財身上抽出腰刀,上前一道揮下,一條胳膊滾落在地上,胳膊的主人頓時疼得死去活來,不但剩下幾個跪倒之人魂飛魄散,就連旁邊的萬府家將,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雖說是萬府的家將,可都是錦衣衛出身,什麼場面沒見過,二話不說,上去就卸胳膊,真夠狠的,此刻,他們看楊總管的眼神中帶有一絲懼色。
萬雪柔沒有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嚇得小臉發青,躲在萬思依的身後,不敢看去。而萬思依卻冷眼面對,心裡還有些埋怨,砍掉一條胳膊,太便宜他們,對付這幾個狗東西,就得一刀宰了,方能出心頭這口惡氣。
楊海林用那疼得暈倒過去的下人的衣服擦擦刀上的鮮血,又來到另一個滿臉橫絲肉,長得兇悍的下人面前,還沒等楊海林有所動作,只見那人一翻白眼,暈倒過去,一股尿騷味撲鼻。
楊海林皺下眉頭長得五大三粗,是隻紙老虎,狠狠地踢一腳,重新換個目標。
向護衛一使眼色,過來個家將麻利地端上此人的下巴。
“楊總管饒命,奴才全招。”那下人雖沒像那隻紙老虎一樣嚇昏,但見楊海林冷冷地眼神和明晃晃冒着寒氣的腰刀,已經是魂不附體,只剩下一口氣,不停地求饒。“這都是萬總管,不,是萬富貴那個惡人指使奴才乾的,不過這小丫鬟的死可不是我們乾的,我們就是挖坑把她埋了,他讓我們處理好後事,趕緊回府,有人問起小丫鬟的事情,就說早上見她攜包裹從後門出府了……”
見他說話語無倫次,楊海林有點煩躁,把刀一橫,架到他的脖子上,冷聲道:“我就問你,是誰動手殺死小甜七的?”
“是,是她自己撞牆而死。”那下人見楊海林滿臉怒色,眼睛冒火,忙解釋道:“楊總管,我說得都是真的,是孫公子見那丫鬟有幾分姿色,就起色心,小丫鬟怕清白之身被人姦污,才含恨撞牆自盡,楊總管,小的可說得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還沒等楊海林詢問,那幾個跪倒的下人不停地點頭,楊海林有些詫異,忙問道:“那孫公子是誰?”
“是鑫盛錢莊少東家,孫德利。”
是他,楊海林昨天在王府宴會上見過此人,難道他是因自己酒桌上耍酒瘋,羞辱他們爺倆,懷恨在心,纔對自己身邊之人下手?
“人那?”楊海林思索片刻,冷聲問道。
“他與萬富貴已經離開這裡了。”
“去哪了?”
“我知道。”還沒等此人回答,跪在旁邊的身瘦如猴,尖嘴猴腮的一個下人,忙搶着道:“楊總管,小的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說。”楊海林見到這人的長相,心裡有些厭惡。
“楊總管,如果……如果小的說了,您老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我家有八十歲的老母和年幼的孩子……”
“你要不想說,就給老子閉嘴。”楊海林見他喋喋不休地竟說沒用的,心中惱怒。
“我說,我說。”那尖嘴猴腮的下人,見楊海林不開面,又怕激怒他,忙道:“他們一定去了鴨子巷的賭坊,他們經常去那裡賭錢。”
楊海林聽完後,點點頭,見面前尖嘴猴腮的下人討好的嘴臉,極其厭惡,一聲冷笑,手舉刀落,一顆人頭滾落在地上。那屍身依然直直地跪在那裡,一注腔血噴出,灑在剩下那三人臉上,那三人魂飛破滅,如見惡魔般地盯着楊海林。
金貢金財見到後,暗暗吃驚,不知道這個心坎,五哥能不能過去,兩人替他有些擔心。
楊海林一腳把那無頭屍身踢進他們挖好的坑中,伸手抓住滿臉驚恐,神色僵硬的人頭,來到小甜七旁邊,蹲下身子,把人頭放在她身旁。
“丫頭,五哥一定讓害你之人,全都不得好死,這顆人頭,算是五哥向你賠罪的禮物,五哥沒能好好保護你,一時大意,讓你受苦,你就安息吧剩下的事情,五哥會替你辦好的。”
當楊海林含淚自語完,就發現小甜七的眼角閃出一滴淚話,慢慢地沿着耳垂留下。楊海林見到後,慢慢地閉上眼睛,彷彿看到小甜七正燦爛地向自己招手微笑,那歡快的笑聲,讓人心悅,漸漸地,她的身影遠去,最後消失在朦朧中。
“五哥,這幾個人要不要全砍了,替小甜七報仇。”金財早就對小甜七有點意思,見小甜七被人害死,他的心裡更加難過,早就想大開殺戒,以解心頭之恨。
“不着急,先讓他們殘喘幾天。”楊海林冷冷地回答,他此時已從激怒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殺了幾個下人,對於萬府來說不是什麼大事情,雖然是幾條人命,只要用錦衣衛的名義,隨便找個該死的理由就可以不了了之,但他們只是幫兇,留着他們還有用,暫時不能殺。
楊海林先命人將小甜七的遺體運回萬府,然後處理下這裡的後事,就是把那無頭屍直接買在他們自己挖好的坑中,楊海林回過身來,氣色緩和不少,見萬雪柔用驚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猶如受到驚嚇的小白兔,遠遠地躲在萬思依的懷中,身子還不斷打顫,看來確實被楊海林殺人那一幕嚇壞了。
“思依,你先把雪柔送回去,向萬祖母說一聲,我想給厚葬小甜七,需要在萬府設靈堂,如果老太太不願意,那就把小甜七的賣身契給我,我自己想法子爲她辦喪事。”小甜七自打跟了楊海林,名義上是楊海林的丫鬟,但楊海林還沒來得及向萬家索要她的賣身契,他可不想讓小甜七死後,還爲奴,必須還給她一個清白自由的身份,這也是小甜七的遺願。
萬思依點點頭。“祖母那裡我回去說,祖母心慈,會答應此事的。”
楊海林點點頭,見萬府家將已經把那幾個半死的下人押出院子,送往錦衣衛的大牢,他也帶着金貢金財和剩下十多個護衛,也走出院子,直奔鴨子巷而去。
萬思依見他們走遠,有心跟着一起去捉拿兇手,可身邊的姑姑驚魂未定,只好作罷,扶着萬雪柔直接回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