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太妃的逆襲

老天爺賞臉,立在朝上的笨蛋並不多,開始說重訂《氏族志》的時候還有很多人被晃了眼,待徐氏也要變成世家了,絕大多數人已經回過味兒來了,老狐狸如鄭靖業等是早在一開始就看懂了徐家的盤算。鄭靖業是極樂意對所謂世家搞一回大清洗的,不清洗,等他老人家退休了,就要給晚輩留下一個不太好對付的局面,也會給日後子孫上進增加難度。

李神策只有破口大罵的份兒,他再有本事也改變不了土鱉日漸崛起的大趨勢。他能做的,就是在朝堂上努力地壓制土鱉妄想完全按照現有官職、爵位大小來編寫世家排名的企圖!虧得有他在努力,否則單憑楚椿、趙靜、顧崇這些人,還真攔不住勳貴們。饒是如此,還讓勳貴們達成了一半的目的,至少徐家入了世家。

李神策也不是吃素的,他用力把徐氏給按到了末等,同時把京兆池氏重新給請回了世家排行,雖不能給個第一等,也放到了第二等。這一下,杞國公慌了!重訂《氏族志》這件事情,他真是“我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誰會想得到京兆池氏重新回來了呢?本來池春華已經算是土鱉家的閨女了,李神策神來一筆,足以讓她的資格夠得不能再夠了。

怨不得池修之跑得那樣快!

怨不得自己提的條件不能打動池修之!

原來你們已經勾搭上了!池修之,你年紀輕輕,野心果然不小!我還真沒看錯你!

杞國公心裡連用三個感嘆句,憤怒之情溢於言表。惱怒交加地奔到昭仁殿與徐瑩商議。他可以不把世家放到眼裡,因爲他握着皇太后又把勳貴給綁到自家戰車上了。但是,鄭靖業威力實在太大,還有鄭琰,這女人能量也不一般。這對父女如果想讓池春華爲後,絕對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徐瑩道:“不能吧?我看鄭七沒這意思。”

杞國公快被這個呆女兒給急死了:“原來沒有,現在也該有了!”苦口婆心地跟女兒分析,“娘子還沒看出來嗎?池家已經與世家同流合污了!李神策與池修之素來要好,鄭七與李俊、顧益純等關係密切,蔣卓把兒子送到了崇道堂,還要有什麼?我把話撂在這兒,就算她不願意,這情勢也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不能不防啊!”

徐瑩道:“阿爹衝我發怒,我亦無法呀?你有什麼良策嗎?”

“速速定下皇后人選!”

莒國夫人怒道:“怪道鄭七總說要廣選淑女以定皇后人選,原來在這兒等着咱們呢!”

杞國公頭疼地道:“你就不要再添亂啦!依着我,趕快把阿歡的事情給定下來。”

徐瑩有些慌亂地道:“這要怎麼定啊?朝臣不答應。我不答應立別人,也只能……只能、只能不立別人。”立不了阿歡呀!她在大事上,一聽父母的、二聽鄭琰的,論能力,在她心裡鄭琰還在父母之上,但是父母更親近就是了。

杞國公想了想,忽然雙手一拍:“咱們怎麼忘了還有聖上了?若是聖上樂意,又有娘子做主,勳貴大臣再響應,朝臣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徐瑩皺眉道:“阿元還是個孩子呢,他不大懂這些。再說了,”爲難地看了父母一眼,“我這一時氣話說不立阿歡就不搬出昭仁殿,似有些不妥,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爲好。”

杞國公道:“顧不得啦、顧不得啦!阿元是個聽話的孩子,好好說,他會聽的。還有榮安郡太夫人,也透一消息給她,她也不能說不行的。當初阿元他真是選對了。”

徐瑩還在猶豫:“這個……不太好吧?”

莒國夫人道:“嘖,有什麼不好?你纔是他母親,宗法大義,有何不可?”

莒國夫人這話纔是說到點子上了,蕭復禮本身就是過繼來的,想把皇帝當好,第一條就不能“忘恩負義”。雖則徐氏有挾恩、挾勢之嫌,蕭復禮只要下限還在,就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甚至朝中有人攻擊,他還得護着“外祖家”。這,就是宗法。

徐瑩不太願意讓錢氏在蕭復禮那裡有過多的發言權,還在猶豫,杞國公與莒國夫人都催促着,又說:“旁人猶可,朝上自有牽制,奈何鄭七是阿元老師!”莒國夫人開始後悔:“真真是引狼入室了。”

徐瑩只得答應了,又以嘀咕:“阿鄭不像是那樣的人。”畢竟相識多年,也幫過她不少忙,徐瑩對鄭琰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杞國公夫婦只當沒聽到,讓徐瑩趕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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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瑩是對的,杞國公家這回的危機真不在鄭琰這些人身上——莒國夫人你都忘了得罪過什麼人了嗎?

鄭琰正在家裡看三個兒子試校服呢。過了新年就開學了,小朋友們可以正式成爲小學生了,校服什麼的,當然要提前準備好了。

池修之的心情近來很好,一個男人,年輕的時候中二一點、叛逆一點、扭曲一點,對什麼家族榮譽啊、世家聲名啊不在意一點,這都很正常。但是,只要沒有變態到底,隨着年齡的增長,中二屬性總會減退一些,某些東西就會浮上來。對男人來說,傳承二字,相當重要,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基因擴散延續家族榮譽感也就隨之升起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好,甚至開心地在每個兒子的臉頰上親了一大口,連親三次,口水都要親幹掉了。

鄭琰看他高興,又讓孩子們背上小書包:“配齊了我看看,合適不合適。”

小朋友們很乖巧地裝扮好,粉嫩的小臉被室內的炭火烘得紅撲撲的:真的好熱啊t t

終於,無良爹孃看過癮了,才讓他們放下負重,一邊玩去。

池修之抹了抹脣上一抹小鬍子,帶着幾分奸詐地道:“《氏族志》已經定稿了,正在謄抄、勒石,只等正旦公佈。杞國公家要擔心死了吧?這些日子榮安郡太夫人又病了,聖上的課都停了,你總有大半個月沒見着聖上了吧?”

鄭琰哭笑不得地道:“你有話就直說嘛。”

“不但是你,連楚、趙、蕭的課都停了,就爲給聖上省出時間來看親孃,皇太后好大方。”

“只怕不是皇太后,若是皇太后,她怎麼也得先把我宣進宮去,好好吵上一架纔會老死不相往來。”

池修之道:“一樣的。”

“……”鄭琰沒來由有些難受。徐瑩不願疑她,她也不想與徐瑩針對。

“事已至此,你我雖然無心,卻不能一味示弱了啊!若我是杞國公,”池修之的話音頓了一頓,“也要疑上一疑,於他們來說凡事總要多做些準備纔好。於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咱們該示好的都示了,人家不信,難道還要低三下四不成?李神仙,還真是個神仙!”

鄭琰被他最後賭氣的口氣逗笑了:“他是神,奈何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以往可不見有人出來與世家爭皇后來的。”

池修之開玩笑地道:“夫人,你我也是世家了。”

鄭琰問他:“現在大半個朝廷的人都覺得春華有一爭之力,你是個什麼想法?”

池修之緩緩地搖了搖頭:“不好。”

鄭琰道:“我亦如是想。何況眼下杞國公家眼睛都紅了,皇太后還是徐家人。徐九一根直腸子,我先示意以退,要是女兒再入了宮裡,就是叛徒了。”

池修之冷笑,心道,誰怕她?我不過是因爲自家根基尚淺,朝中局勢又亂而已。說來聖上倒真是個不錯的小郎君,要不是做了皇帝,倒真可以做女婿。

鄭琰又在爲女兒犯愁了:“可春華的年紀,正在應選之列呀。直說不選?有什麼理由呢?倒像是對阿元有什麼不滿了。現在給她定親,未免也太早了些。也沒見到合適的小郎君。”

池修之看妻子着急的樣子,不禁安撫道:“李神仙想把水攪渾,徐九不會讓他如願。礙於你我,杞國公家也不敢把春華怎麼樣。只管置身事外好了,明天我與李神仙理論理論,他用了我當靶子,我要假作不知,豈不讓他小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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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池修之與李神策“算賬”,鄭琰卻又接到蕭復禮與錢氏透過懷恩傳遞出來的消息:“救命,hold不住了!”

錢氏是個靈醒的人,徐瑩把侄女兒往她跟前一放,讓她評價,她心裡就暗叫不好。徐瑩問什麼,她就只說:“聖上業已過繼,他的事情,容不得我插嘴的。”又推病,再三作出不管的樣子來。她一向如此,所以杞國公家以爲她知道輕重。眼下卻又太知輕重了。

蕭復禮與錢氏一樣,也擺出一副不管了的樣子來。讓杞國公家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往日喜歡他依舊,現在卻又怨起他沒有主見來了。

錢氏與蕭復禮面上裝老實,心裡已經掀起風浪來了,鄭琰許久未入宮,蕭復禮一個老師都沒見着了。還是蕭復禮想出來的主意,宦官是可以出宮的,懷恩又是個在外面有家業的人,倒是可以出宮。蕭復禮想懷恩是鄭琰所薦,便託懷恩傳遞消息。

懷恩心裡,是很想池春華做皇后的,一來鄭琰的閨女對上徐瑩吃不了虧,二來大家是一派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忙不迭送信去了。

鄭琰聽了宮裡傳來的消息,一時無語,她對杞國公家倒沒什麼,唯獨徐瑩,人是略囧二了一點,倒是沒有壞心,處得也算不錯。真要動手拆她的臺,也略不忍心。

她不忍心,杞國公家卻是忍心的,錢氏與蕭復禮那裡計謀不成,皇太后系也急躁了起來,竟有些圖窮匕現的意思了。用莒國夫人的話說就是:“打盹當不了死!你宣鄭七入宮,當面問個清楚!她要應了幫阿歡,就是與你一心,把她這話傳出去,從此你還待她如昔。她要不應,你也就死心了吧。” 既然是競爭對手,不幹掉也要逼退對方。

鄭琰進宮就有了心理準備,沒想到這回徐瑩是真問了:“我要讓阿歡做皇后,你願是不願,給我個實話,我不聽虛的,我也聽不懂。”

你不一直都聽孃家人的主意的麼,怎麼今天自己發威了?鄭琰腹誹完了,脾氣也上來了,臥槽,還要老子怎麼裝孫子啊?賭咒發誓我家閨女不做皇后?我跟池修之都沒明示暗示地表白這麼多次!新仇舊恨,加上杞國公家還想拿池修之當槍使,鄭琰的口氣變得不好了起來。

“什麼是實的,什麼又是虛的?聖上是我管得的嗎?你這話我也聽不懂了。你要直問我,我便說,你這事,難。也別讓我勸誰了,勸不動!”

徐瑩氣得臉都紅了:“我一向信你,你何出此言?!”

鄭琰“哈”了一聲:“實話實說而已。”

徐瑩硬撐着理智問:“我只問你一句,你幫不幫阿歡做皇后?”逼死了她也沒敢問鄭琰是不是想讓池春華做皇后,她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鄭琰最恨被人逼迫了,她就算原本不想,此時也不會痛快答應,被人逼得退出,這名聲可難聽!“那是你們的事!我不管!”這個“不管”與以前說的那些“不管”聽起來完全不一樣。

徐瑩一陣頭暈,伸手指着鄭琰:“你你你你!枉我信你!”

鄭琰不好指着她,卻也說:“枉我信你還能想明白事兒。”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她承認與徐瑩的交往中是有利益的考慮,但是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也是真心喜歡她直爽的性格,後來是有利益的考量,卻也沒有虧過她。眼下的事情一再忍讓,對方反而趁勢逼了上來,鄭琰不想再哄着徐瑩了。說她勢利也好,說她眼看蕭復禮長成不需要徐瑩了也罷,反正她是不想這麼費勁了。

豬一樣的隊友!哪怕你肯退半步呢?

撕破了臉反而好辦了,鄭琰覺得一陣輕鬆,夾在中間她也難受。明知道徐瑩此事不成,她也不願意讓這事兒成,哄徐瑩她有負疚,支持徐瑩也是昧良心。翻臉了正好,光明正大地辦事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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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掰了,都是有性格的人。翻臉就有個翻臉的樣子,徐瑩直想削了鄭琰的門籍,由於要走程序,目前沒有辦下來——卻也不想要這個女侍中了,同樣要走程序,還是沒辦成。鄭琰與徐瑩翻臉是個大新聞,大到足以影響朝廷態勢。不少勳貴家都在重新考慮站隊問題了。大家都在等鄭琰的反應。

池修之那裡是無所謂翻臉不翻臉的:“皇太后,行屍走肉而已,你與她置什麼氣?彆氣壞了自己。”

鄭靖業說一句:“你魯莽了,”又添了半句,“也不算什麼,凡事不可能置身事外就有好處拿的。”

鄭琰氣極:“這有什麼好處啊?”

鄭靖業斜了她一眼:“不用再爲個傻子勞心費力了。”

“……”

“甭管誰當皇后,都得請你做女侍中,幫她應付這個婆婆。”池修之認真地安慰妻子。鄭靖業聽了直樂。鄭琰袖子一卷,回去找人寫摺子去了。

鄭琰與徐瑩掰了,確切地說,是宮中傳來消息,韓國夫人拒絕了皇太后的要求,世家被打了一針強心針。同樣的,另一位與杞國公家結了大仇的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卻說徐瑩表明了要把昭仁殿交給侄女之後,真是誰也奈何不得她。這完全是因爲她在刷下限,動用了非常規手段,大臣們還要些臉面,蕭復禮也要臉面,不能強迫她,甚至不好跟她講理。

有一個人卻沒那麼多顧忌。

周王太妃也是命苦,前半輩子被老公坑了一把,後半輩子死了兒子,過繼個孫子還要被算計,最後靠自己放賴,又有鄭靖業等人不知道是萬年難得一見地發了回善心還是萬年難得一見地愧疚了一回,才讓她抱着了個可心的孫子。然而,與皇太后的仇也是結下了。皇太后贊成的,她必反對!皇太后反對的,她必贊成!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周王太妃聽到了鄭琰與徐瑩翻臉的消息,心中十分快意。說來她對鄭琰不是沒有些怨念的,當時這丫頭算是知情不報,後來鄭琰多有補償,也爲她爭取過利益,周王太妃的怨氣消了不少。這一回兩人相爭,比較一下,苗氏還是願意鄭琰勝出——她跟皇太后之間的怨仇斷無化解的可能!

不就是不搬出昭仁殿嗎?我有辦法!如果鄭琰與徐瑩不掰,她還不好動手,現在好了,鄭琰必不會幫徐瑩的。

周王太妃當即就去找衛王去了:“這還不簡單?皇太后嫁給先帝這麼多年,皇帝庶子生了一堆,偏她只有一個女兒,顯是沒有生兒子的命的。要是她侄女隨了她,到時候聖上無嫡子,一堆庶子彼此不服,又要生出事端來!說與皇太后,先冊她侄女或爲婕妤、或爲昭儀、或爲妃,都行,生出兒子再立爲皇后。昭仁殿,就讓她侄女先住着唄。”

衛王心說,你別是傷心得傻了吧?又不好跟個死了老公沒了兒子的寡婦計較太多,只道:“荒唐!昭仁殿是皇后居所!還有,約定生子立後之事,根本是聞所未聞,亦未見諸史書!真是亂七八糟!”

周王太妃道:“不記不就行了?難不成你有旁的辦法請出那位皇太后?昭仁殿?!我早住過了。到時候你們再推一皇后,讓徐氏妃給皇后騰地兒。”

衛王被她這種兒戲的態度給激怒了:“這是萬萬不可的!”

周王太妃沒有說動衛王,出了衛王府卻忽然生出悔意來:衛王一定不要大嘴巴啊!這主意說出去就不靈了!結仇她倒不怎麼怕,只擔心白白結了仇家而不能壞了杞國公家的計劃,那就不划算了。她急得不行,於車內直跺腳,害侍女問她:“娘子,有什麼吩咐?”

周王太妃一頓,不知怎麼地想到了老皇帝,當初他那樣瞞着自己,也是怕走漏了風聲了吧。越傷心,又落下淚來:“去池府。”

對了,她還有一個小朋友——鄭琰。

鄭琰聽說周王太妃來了,心中非常奇怪,這位這些年都很宅,尋常不出門的,這是要做什麼呢?忙命擺茶果,又親自迎了出去,卻見周王太妃臉上很有些倉惶,不由問:“怎麼了?”

周王太妃抓着鄭琰的胳膊進了門,附耳問道:“衛王這個人,可靠不可靠?口風緊不緊?

“?”

“若我能把徐九弄出昭仁殿,又將如何?”

鄭琰連忙把她拉到內室,周王太妃也不矯情,一五一十說了自己的計劃,又說了自己的擔心,最後問:“我看你家大娘就很好,你可有意讓她入主昭仁殿?”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想啊?鄭琰黑線地道:“這是國家大事,聖上是很好,我卻不想日後女兒女婿拌嘴的時候難說話。”

周王太妃略失望,又打起精神:“那我說的——”

鄭琰並不想執行這種計劃,當然,這計劃操作好了還是可行的:“等一下,我邀幾個人來。”

邀的人裡就包括了她家鄰居、她爹、她師母等人,周王太妃說了自己的想法,又說:“讓皇太后遷出昭仁殿不易,又不能把她餓死殿中。讓個妃子遷出來,簡直太容易了。徐氏女一進去,就另冊皇后,讓她移宮!到時候皇太后已經不在昭仁殿了,後悔也晚了!”

慶林大長公主表示:“也要給皇太后安排個差不多的去處,否則她是不會搬的。”她對周王太妃真是刮目相看。

鄭琰道:“這個好辦,修葺保慈宮就是。”保慈宮在大正宮之北,也叫北宮,與大正宮連成一片,只是已經許久沒有個正經的皇后升上去的皇太后住了,已經荒廢,需要重新修整。

李神策下限也不算太高,對於這種計謀毫無壓力,他也是被杞國公家弄煩了,很痛快地道:“可。還請大長公主作一回說客。”

鄭琰吐吐舌頭,本來這個任務該落她頭上的,現在她跟徐瑩掰了。只好攬下了,具本請修葺保慈宮的任務,當然也不是自己出頭,而是找了代打。

李神策與鄭靖業完善了這個計劃,把它一環套一環。

先是,鄭琰找的人上疏:“朝臣爲聖上議婚,累年而不決,之所以不成,是因爲沒有考慮到皇太后啊!”接着奏本的內容卻急轉直下,“昭仁殿是皇后居所,聖上成婚之後,皇后遷居昭仁殿,則置皇太后於何地?請修葺宮殿,供奉皇太后,頤養天年。”

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拿到大朝會上討論的,具體討論什麼,這裡面就看安排了。這封奏疏過了政事堂,到了蕭復禮那裡晃一晃眼,有關部門那裡轉一圈就被批准了。

接着,世家開始攻擊皇太后無所出(指兒子),懷疑日後還有這樣的擔憂,皇帝本來就比徐歡年齡大,實在等不得!皇太后又偏心侄女,到時候壓制得皇帝沒孩子怎麼辦?

接着,慶林大長公主與宜和大長公主一齊登場了,遊說莒國夫人:“事已至此,不如各讓一步吧,總要有個臺階下的,硬對上這麼些人,其事難成,不如一步一步來。總好過僵着。這麼僵着,聖上今年都十二了,再大些,照樣臨幸宮女,照樣生孩子,生出一堆庶子來,阿歡如何自處?”女人跟女人說話,總是能說到最在意的地方。

莒國夫人不得不動心,猶豫着問:“如何讓步?”

慶林大長公主就說了個折衷方案出來:“阿歡先爲妃,只要阿歡有子,便立時冊後。”

莒國夫人也不傻:“阿歡比阿元小三歲,等她十五,阿元都十八了!能不先曉人事嗎?還有,阿歡,要是……生了女兒呢?”

慶林大長公主笑道:“所以說是個臺階嘛!先把阿歡弄進宮是正經,先佔位子,她就能暫時管後宮,下面就看她的本事啦。退一步,兩人都在宮裡,日日相處,嗯?兩人投了脾氣,就算沒孩子,也不是做不得皇后。”

莒國夫人心動了,自與杞國公商議,杞國公依然不肯鬆口。慶林大長公主對他也有說法:“一拖二拖,你還有旁的辦法讓人幫你家孫女爭爭爭的嗎?人都有累的時候。世家不一樣,人家是爭自己的東西,不知道累。沒人幫忙,你爭得過?”

“世家現在要個面子,你得裡子,否則,耗到皇太后去見先帝,聖上依舊少不了皇后。誰耗得過誰呀?”宜和大長公主給妹妹幫腔。

杞國公的智商情商比妻女高些,也發現如今是勢成騎虎,卻依舊不肯輕易答應:“兩位公主來與我說這些,是爲人做中人麼?是他們比我急吧?再者,這樣做與世家有何好處?”

兩位大長公主被他的態度氣到了,宜和大長公主道:“誰倒是能支使動我!論起來你還是我表兄,說這個話實在是沒意思了,願與不願,全在你。給句話吧,別讓我來回跑斷腿,真當我是牙婆麼?!”

慶林大長公主語氣斯文一些:“雖說已經不太好看了,總比鬧開了強些。至於世家有何好處……他們也不缺這一兩個皇后,不過是爲了證明他們說的是對的。世家,越來越磨牙了。我們女人家,也就只好來回傳幾句話了,你若不願意,只當我們沒說,你們也沒聽到過。你要願意呢,我就爲你再去世家那裡說一說,只當我們姐妹整日無事閒的想找點兒事做。”說着撣了撣裙襬。

【蕭家女兒愛生事,這一點是大家的共識,倒真有可能是她們自作主張刷存在感。】杞國公暗忖,卻還沒拿定主意,從皇后變妃子,落差太大。

宜和大長公主拉了妹妹就走,杞國公家還在猶豫,世家已經出手了。從第二天開始,許多彈章便往御史臺涌去,直衝到政事堂。權貴人家侵個民田、遞個條子免罪求情的事是常有的,端看有沒有人找茬兒了。杞國公家也不乏一些不能言明的事,衆人把火力集中到了徐歡之父、徐瑩的大哥身上,意圖也很明白了——罪犯的女兒怎麼能做皇后?

杞國公家也組織了反擊,一方是蓄謀已久,一方是倉促應戰,雙方都丟失了些陣地,前者的損失比後者要小很多。而他們損失的這部分,正便宜了鄭黨,鄭琰也趁此機會擴大了所謂池黨的陣地,塞了不少人進去。恰逢崇道堂第一期畢業生開始走向工作崗位,那還有什麼說的?捲起袖子,搶吧!

杞國公家開始堅持不下來了,再下來,不定這些人還有什麼招數。不得已,杞國公夫婦硬着頭皮找上了慶林大長公主,請她做箇中人。世家這裡也急,把徐歡從後座上扯上並不難,難的是讓徐瑩比昭仁殿裡搬出去。否則杞國公家就是死絕了,只要徐瑩不肯讓出正殿,一切也是白搭。

兩下都有需求,不須再多跑幾回了,很快就達成了一致。他也留了一個心眼兒,只與世家商談——世家代表就是韋知勉和李神策——拒絕了鄭黨的加入,並且要求:池氏女不可入宮。其他人他倒是不怎麼怕的,就是怕池氏女的親媽。

慶林大長公主心說,瞧你這點兒出息!痛快地答應了,還讓李神策等人與杞國公家盟誓了。

接着,保慈宮動工修葺,再接着,次年秋天保慈宮修葺完畢,徐瑩搬離了昭仁殿,廣擇淑女是沒有了,徐歡直接做了德妃,婚房就是昭仁殿。至於年齡,完全沒問題,先舉行婚禮,長大了再圓房也是一樣的。

杞國公家就這麼蠢蠢地被騙了!徐歡蜜月還沒過呢,朝中已經開始商議着立後的事兒了,聖上過年就十四了,能通人事了,不能這麼傻等着!

沒錯,揍是這麼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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