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草原上原本沒有一點的活物,即便是移動的草圈都沒有多少,畢竟這裡不是隔壁,整個天空和地面上都是緊繃繃紮在上面的,晃動都很少。在這裡出現一個影子矗立着,暗香早就不管這些快步跑了出去,不懂得估摸距離的少女只知道往那個方向走,但是那影子的長度沒有變化。
“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不過它似乎處在那裡好長一段時間了。”約恩的話從後面傳出來,那個方向上和暗香一樣無法看清楚那人影是誰。血紅的天空之下,蒼茫的遠處根本就連對象是不是人都不知道,說不定是個藏獒後腿直立站着。
想想都覺得詭異,約恩拉住暗香還好的那隻手,這引發了暗香的一次回頭。約恩很快從少女的臉上看出了急不可耐,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和夏琳都明白這裡的環境太不自然了。他對暗香說:“要走也行,但是你走慢點,我們能夠趕上它。”
暗香點點頭,反手抓住約恩的手,像是牽着比自己小的弟弟。三個人就像走在山區一樣小心翼翼,這裡暗香沒有假面,所以事事都要注意。因爲約恩跟暗香靠近了,他把自己的估計告訴了少女,那個天的盡頭的影子其實距離暗香不會超過兩公里,這樣的距離放在城市裡面是決然不可能看到頭的,然而在沒有座標,沒有邊界的草原是可以辦到的。
因爲拖着傷員,揹着傷員,三人的隊伍移動非常的緩慢。他們花了大概十分鐘才走完一半的路程,這樣平坦的草原上漫步讓人很容易昏睡,終於能夠理解爲什麼高速公路會偶爾設置彎道了。因爲人類長時間重複同樣的動作很容易疲勞釀成悲劇,而暗香他們在距離目標五百米的時候也終於快要悲劇了。
那影子確實有人形的狀態,體格大概是不對啊,這體格這麼遠看過去已經有些胖了,雖然草原上不看清楚是沒法比較的,但是暗香的直覺告訴她自己,那是一團影子。像是一堆高高的小土堆一樣的存在。
“到底是什麼呀?”暗香急了。拽開步子加快了一些,這可有點苦了後面扶着人的約恩。
回答暗香問題的也不是約恩,而是微微恢復意識自己走路的夏琳:“那東西可能並不是我們意義上的物體了。擔心它是什麼之前,我認爲要擔心我們能不能打得過了。”聽到他這樣一說,暗香立刻就明白了,這東西一定來者不善了。
三個人這回加快了步子。漸漸地遠處的東西越來越清楚,但是血紅色陽光下的黑影依舊是黑影。像是黑洞本身一樣。而且越靠近越覺得那絕對是一堆死的東西,沒有活力,而且陰森森的,像是一個墳。
暗香抖動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自然界中可以用來形容黑乎乎的一坨的東西很多。愛打遊戲的侯存欣說不定會比喻成巨大的史萊姆怪物,可是爲什麼暗香現在想進腦袋裡面的意識是墳頭呢。
跟着媽媽在中國生活。母女兩偶爾也會去上墳,只不過是像志願者一樣去中國的陵園打掃下,偶爾看見中國舊社會的人墳頭就是這個樣子的。
“你們覺不覺得”暗香有點動搖,她沒回頭抓緊約恩的手掌往後發問,但是忽然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了一下,少女差點尖叫起來,她從來不會這麼膽小,除了現在。
四周瀰漫在草原和血紅色天空之間的霧氣出現了,似乎是忽然就出現了一樣,三個人都自發地放慢腳步,走在前面的暗香也決然不敢造次。停止說話的暗香等待着,她的步伐已快要停下了,距離那個看似墳包的土堆也就只有一百米了,沒想到比預料中的還要大一些,高度有半個蒙古包那個樣子,上面堆滿了土,就是不知道那裡埋了什麼。
“我們貌似打擾到別人了,我認爲還是繞過這裡往別的方向走吧。”夏琳稍微振作了一些,他身上的傷口似乎大部分止住了,但是失血的症狀還是讓他臉色泛白,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去。然而他第一個不贊成休息,尤其是已經如此靠近這個詭異的一塊了,真想離這霧色遠遠地,現在已經不能很好地回頭看向後面的起點了。
三個人合計了一下,根據最後一次出現陽光的方向,約恩決定先跟着太陽走。他們避開了墳頭,那個不祥的土堆周圍的霧氣最爲濃密,陰沉的風呼呼地吹起那邊的青草,好像整個土堆帶有着生命。他們從側面走過去,沒有徑直走上去,而是轉變方向原理那裡。
經過土堆,距離最近的時候,夏琳搭住暗香的肩膀叫她不要對着看。這是原話,暗香首先一驚,最後一次看了一下土堆,她便開始捉摸夏琳措辭的意思,一般都會說不要盯着看,但是對着看是什麼意思。
漢語勉強紮實的暗香陡然發現這一個盯,一個對的天差地別。暗香的脖子都涼了起來,對看就是說在夏琳看來,那個墳包似乎有着生命,亦或者有什麼東西是暗香沒發現的,夏琳讓她別看,是因爲那東西也在盯着暗香。
哆嗦了一下之後,暗香越來越覺得霧色不對頭,但是她作爲領頭繼續往前走,他們要遠離霧氣,原理這個邪門的墳頭,至少他們待在這個古怪的地方一定會瘋掉的。加快了一些腳步,暗香感覺自己舒服了一些,果然離開這個怪東西就好了麼?
“霧色變濃了”夏琳的話陰沉的讓人害怕,瞭解實情都能理解,被暗香強行拖着走了這麼長,失血過多的夏琳身體已經很棒了,能說話已經算是神人了。這時候果然就像夏琳看到的一樣,一陣風吹過,呼呼呼地壓到了附近的小草,不知道爲什麼暗紅色的霧氣似乎映着陽光的不和諧,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不好,我們抓緊”
剛說完夏琳差點摔倒,因爲他們三個人現在已經完全被霧色遮蔽了天空,太陽的光芒只會讓四周露出詭異的紅色,後面距離拉遠的墳包只有一個小小的輪廓。三個人又一次合計了一遍,於是這回換約恩打頭陣,暗香吃力地扛着夏琳前進,三個人之間用了一條長長的絲巾繫住腰部。
就這樣繼續前進,走了五分鐘,暗香回頭看不見霧色中的墳包了。剛想要開心,但是約恩忽然停了下來,幾乎將暗香撞倒。少女很生氣,猛地擡頭問他怎麼回事,但是這男僕面色凝重的轉過頭看向暗香和夏琳,像是看着怪物。
他手指指向正前方,三個人齊刷刷的看過去,那邊的霧色之外有一個輪廓,還看不太清楚,暗香仔細分辨也頓時冷汗直流,那矗立的不就是墳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