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徵着學院中護衛首領的弗洛伊德現在就在丹.徒生面前躺着,佔用辦公室大量位置的是學院上層的這些人。他們包括護衛中的精英,也有教授中的佼佼者。然而事件圍繞的中心就是院長和布朵塔斯.達斯雷瑪,這個學院某種意義上已經完全變成了他們決定的機構,因爲危難的發生立刻就讓學院中的大部分貴族統一了意見,他們多少還是畏懼死亡的。
弗洛伊德的狀態基本被穩定住了,擔架剛剛靠近辦公室的時候,院長正在接見布朵塔斯,兩個高層之間針對事件的安排和調度依舊激烈地相互發言,直到弗洛伊德昏迷的姿態呈現在院長的面前。真正讓這位老人感到了痛苦,這份折磨並非於身體,而是心靈上的摧殘。弗洛伊德的樣子很糟糕,右手上的雷電效果被用藥水逐漸化解紅腫,而左手臂則完全焦黑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他變成了這樣,空氣中瀰漫着焦枯味讓所有人心情變得很糟糕,以往貴族們都認爲這個城堡的這個部分是學院中作爲安全的地方,因爲這裡有着足智多謀,實力強大的院長大人,而現在,當死亡真正臨近這個地方的時候,曾經的安逸都消失了,可怕的災難一口氣將所有人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院長几番偵查之後,親自爲自己的護衛敷上了藥劑,雖然燒灼的手臂沒有立刻好轉,院長卻也漸漸地不那麼警惕了。像個認真地排爆專家一樣,院長擦擦汗輕鬆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允許任何人接觸傷員。”空氣中魔法的使魔接受了這個命令。並且在大家看不見的隱身層面作用拉力,帶着弗洛伊德的擔架飄向屏障後方的小臥室。
“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院長,我希望你能夠通過這個事件發現情況的嚴重性,我們必須全城戒嚴。將戰爭的思想灌注下去。”布朵塔斯狂霸地擡起雙臂,像是在振臂高呼,果然在他說完話之後一堆貴族開始認真地附和起來,在場的人除卻院長便只剩下烈焰愛教授,畢竟這是高層的會議,護衛本身不會介入其中。滿堂的貴族都依附到了布朵塔斯身邊起來。“如何,看見了這樣的支持率,院長大人您應該多一份危機感和責任心,我們現在需要戰鬥,需要給那些軟弱的。背叛的傢伙好看。”
不得不說達斯雷瑪家族的現任當家布朵塔斯是一個十足的好戰分子,而且他確確實實擁有戰爭狂人的才能,不管是謀略還是實力,達斯雷瑪家族在此時此刻都是如日中天的景象。就連院長丹.徒生也絲毫不懷疑一場由他主導的戰爭會失敗,然而代價呢?
所謂戰爭是人類發展歷史過程中的一種演變,更像是一次革命,然而這確實進化演變中最差勁的手段。爲了對抗獨立的思想,勢力和等級。戰爭將會席捲所有人類,生物,甚至是土地。僅僅只是爲了竭盡所能將對方的勢力摧毀,並且在廢墟上重建。然而這樣的摧毀重建將要失去多少的東西呢,災後的重建之後,那樣的世界,那樣的國家,那樣的人類難道就能夠保證沒有分歧。沒有對立,沒有階級?不紛爭是必然的。對立是無法消除的,人只會在無限的戰爭中犯傻並且重複歷史中的悲劇。僅僅破壞解決不了問題,而且會讓人類的目的距離將後來越來越遠。
院長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布朵塔斯將要變成什麼樣的人,他也明白任何的時代都不會缺少正氣凜然的角色,更何況是遭遇了戰爭,在戰爭中失去親人的他了。這一點來說,丹.徒生不會怪罪這位貴族,仇恨地火種一旦剝下,追根溯源的一生就會被動的變成戰爭的奴隸。不希望讓那幫孩子變成戰爭的一份子,院長才會如此的信耐他們,並且讓他們在最關鍵的時候離開地表,離開紛爭的世界。
這些孩子都應該已經去了那個地方了,那麼在他們回來之前這裡變成戰場一切都毫無意義了。如此想來,院長搖搖頭,依然堅持地對布朵塔斯說道:“感謝你的熱忱,然而這個時候我不希望讓學院變爲戰場,而且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學院戒備指令只會讓我們變得不堪重負,敵人就是會在這個時刻對我們攻擊的類型。”
“太仁慈了!難道需要等到敵人把刀切近我們的腹地,然後再出手麼,你這樣做的話,身爲高層的我們就是最危險的了,難道可以麼?”布朵塔斯的問法非常有內涵,而且幾乎是一針見血不給院長狡辯的機會。
院長和貴族顯然就是高層,而拒絕利用學徒和教授們做護衛的院長本身就是違背了貴族議會的形成法則,持續爭辯下去就會正中下懷變成是院長的不義行動,如果院長想要保證自己無事則必須要承認布朵塔斯的提案。
這正是一個卑鄙的行動,而且最重要的是做出這個行爲,卻還當着這麼多貴族的面提出了,這就是在逼迫退位的前提警告。
院長並不在意這些事情,他想了一下便立刻高聲說道:“那又如何?我再問你那又如何。我們身爲高層卻不能保護這個國家的人民,作爲師長卻無法教導低階的學徒,反而要在最危難的時候將他們當作僱傭兵,這不很明顯是違背了我們學院最初的意願了麼?越是這個時候,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只要我還在...”
“那你就沒有做院長的必要了!”布朵塔斯.達斯雷瑪更加高聲地喊出了這句話,這在學院內憂外患的關頭是極其危險的。院長擁有更多的精細打算,有更強硬的實力,放在平時也會有些貴族吃飽了撐的想着要不要換掉他,畢竟他只要做儀式就可以了。現在要院長離開自己的崗位就是一個最大的危險,不談院長本人會怎麼想,跟慣人的貴族們平日裡遊手好閒也不是說換人就可以找到代替品的,所以這話說出來之後幾乎讓全場的人驚慌了起來。
布朵塔斯來回走動着,觀察着身邊貴族的表情,他想要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提案會被多少人反對,畢竟院長德高望重太多了,提出意見本身的危險遠遠大於人們所能得到的回報。所有的貴族無一例外的選擇低下腦袋,卻不時地擡頭來回撇着兩個大人物之間的對視,與他們相比貴族們反而像是蟲子。
所有的人都既不反對,也不贊同,這讓逼宮的人和被逼迫的人都停止了舉動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尷尬之間,烈焰愛忽然說話了,作爲在場僅有的非貴族,她也是唯一能夠到場的教授職員。
烈焰愛不會忘記院長給過自己的機會和恩情,於是立刻站了出來喊道:“你不可以這麼做!院長他一心爲了這個學院,爲了這個國家,我們現在應該按照他所說的來做,而不是在敵人的當下我們相互掐架。”
“你說老夫...在和院長大人相互掐架?”一邊這樣說,布朵塔斯慢慢地靠近烈焰愛,貴族老男人的身材高近女教授,這般的壓迫力足足讓烈焰愛顫抖了半天。院長出聲阻止了,不過布朵塔斯也就只到了貼身的程度才停止靠過去,他低聲地說道:“我們之間的談話還需要你來插嘴麼?不僅僅是你,這裡的大部分的人,即使是我都受到了丹.徒生大人的恩德,然而恩德在觀點與衝突面前能夠當飯吃麼。也不好好的想一想,我們就算感激這份恩情,但是敵人可不會,這樣的院長做出的決定我不能接受,更加不能輕易地將這個學院的未來交給不願意戰鬥的人。諸君究竟意下如何啊,你們塊都說句話!”
半是威逼,半是勸慰的說法,這讓貴族們更加不知所措,他們更加明顯地注意兩位大人物之間的靈壓勢力,以便於讓他們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可惜地是在烈焰愛被打壓的幾分鐘之內,兩邊沒有新的動作,這確實是有些難爲人了。
院長看到這裡無力地搖搖頭,他最不希望看見的情況最後還是發生了,能夠聊到對方的性格卻永遠猜不到事件發展的順序和情境。他可不是爲了讓身邊的人爲難而存在的,抱着這個想法的院長打破了沉默:“如果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就沒辦法再多說什麼了,學院中的大家都贊同這一點的話,我就讓位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儘可能多的保證學員的安全好麼?”
“啊,那不是必須的嘛....”布朵塔斯點點頭,故作鎮定地說着這樣的一句便停止了微微打顫的身體,即便是他這樣的實力這樣的權勢也有不得不敬畏的存在,能夠得到這樣的交代他已經非常的滿足了。“由我待執掌這裡的事情,在那之前你必須留在這裡等待儀式開始的日子。”
衆人聽了這句話頓時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