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安逸地縮在他那豪華溫柔的沙發椅子裡面,爐火的光亮映紅了他的臉,照亮了他的身子,這些卻都無法讓他再變得振作起來,大法師像個委屈的囚徒,等待着名爲同伴的法官宣判。
然而放到白慈溪等人面前,這種宣判就遲遲不會存在了。白慈溪爲首的大家感謝這位長者還來不及,他們靜靜地觀察着,同時也期待着大法師再說些什麼。白慈溪也等着,後來他感覺韋恩已經說出了心中的全部,這已經足夠解開韋恩家族沒落的真相,解開韋恩性格上的傲慢的真相,解開壁畫依然掛在家宅的真相,解開了很多很多,也同時讓人的心靈解放了許多。
重新好過來的白慈溪露出了笑顏,想要在面前這個一日爲師的長者面前表現出從容,他說道:“坦誠不正是韋恩老師教導我的麼?這幾天您嘗試如此說服我,其實也正是在說服自己嘛。人和人的相處原本就是真誠對真誠的,正因爲我不容謊言,這才讓老師您同樣從隱瞞中走出來。道出過去並沒有人會瞧不起您,反倒是一味地矇蔽和不認會讓人的品質變味的,我們感謝您的救濟和幫助,這份情感從來就沒有變過。”
不僅僅是這些,白慈溪以前也從陳靜的口述中大致瞭解當時幫助異界的陳靜找路對抗麗雅的也正是這位法師,當時陳靜初來乍到面臨着巨大的問題,正是韋恩的馬車經過那裡並將陳靜送到了目的地。
由此可見,韋恩法師並非一個徹頭徹尾壞脾氣的人。所謂的脾氣和個性有很大程度上只不過是來自於人類對於社會的一種適應性。聽到了白慈溪等人異口同聲的說法,韋恩法師也變得從容起來,像是被白慈溪傳染一樣,法師再次露出了真誠的笑容。他說:“真是慚愧,我活了大半輩子居然被你們幾個孩子說服了,白慈溪,前些天提到的諾言依然有效果。”
前些天所說的諾言應該指的是韋恩懼怕提及哈羅達而提出的條件,而到了現在這個條件可以說沒有什麼意義,遵守也只是來自於韋恩法師自己的堅持。他將會毫無代價性地幫助白慈溪三次,即使是捨棄性命的行爲。雖然此前的條件可以兌換這三次機會,但是現在再提出來已經有了不同的意義,之前韋恩法師只是用這三次救命機會做爲自己的迴避條件,而現在參悟一切過去的韋恩法師是用真誠的協助作爲保證,他變成了真心想要助白慈溪一臂之力的狀態。
“您既然這麼說,我有幾個細節想要詢問亦或者說希望您能夠證明一下。”白慈溪伏在桌面上,挪開手邊的餐具並且在準備好的紙張上面擬定了一條條的內容,幾分鐘後,紙張上寫着他飄逸俊秀的字體而且非常條理地列成了幾行。
“1.韋恩法師的祖先(未提及姓名)和哈羅達.摩爾曾經是最好的朋友。雖然舉薦他加入奧術之核,但是卻從來沒有參與過黑暗法師的陰謀,對麼?
2.哈羅達.摩爾和當時的死靈法師首領(未提及姓名)合夥破壞了思維欲,並且如同現在一樣利用當時的真實之核發動了類似於十多年前怨靈戰爭一樣的災難,並且持續了許多年是麼?
他們當時是如何僅僅利用真實之核就控制思維欲的?對於白慈溪來說這種方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也有可能是gast大人沒有告訴他。”
白慈溪將自己想要了解的問題統統念出來。希望得到解答和證明,這當中的問題逐漸接近真相,當時的假面上層黑暗就已經在軍團裡面形成了一股成型的氣候,如果硬是要查找最後的控制者就一定要查詢到更加根源的地方,而並非十幾年前由維吉爾造成的怨靈戰爭,時間被定性在百年前。
聽了他的話,韋恩法師捻着紙條的手攥緊起來,他的腦袋似乎在回憶自己閱讀過的所有相關書籍,逐漸閉上了眼睛。他思考着並且在十秒內睜開眼睛,其實眼皮關閉的時候法師的眼珠也在激烈的攢動着。他說:“針對你的三個問題,首先,第一條就如同我所說的,家族的傳言,留言。筆記甚至包括阿萊克雷燈大人的圖書室都查詢過了,可以證明的還有阿萊克雷燈本人,我的祖先在這個方面是清白的,至少與那個陰險的死靈法師不同。”對於首個問題,韋恩法師說的非常絕對而且他的用詞非常精準,確切的說這不是胡亂的糊弄。
“然後,第二個問題要想知道真正的情況,最快最安全最讓人信任的就是問gast大人,不過民間的傳聞亦或者是假面方面的散落報告,以及凱基斯坦叢林方面的舊日傳說都可以佐證,當時那個死靈法師首領和哈羅達都是墮落者。”結果第二個問題也被韋恩法師一口咬定,看來至少他是確鑿的認定敵人的探討方向,即使先前看起來他有些縮小,到了這時候每當提及那個死靈法師和那個黑暗法師,韋恩.普羅旺斯的身體就非常激動,他的雙眼炯炯有神映射着壁爐中的火焰。
“接着,第三個問題我就不得不說說從沃瑪爾學院得來的情報。對了,白慈溪記得我對你說過,被譽爲異界三大圖書中心的位置麼?擁有着巨大知識儲備,即使是怨靈。死亡和世界毀滅的大殺器都被藏在那樣的圖書館中,其中就有阿萊克雷燈大法師的圖書室,另外還有一個就是沃瑪爾法術學院的國會圖書館。”像是學到新知識的白慈溪用拳頭輕砸手掌做出瞭解的手勢,並且開始幻想一個研究魔法的學校的樣子...
但是韋恩法師卻看見了白慈溪的幻想表情,他搖搖頭立刻擺手道:“異界的沃瑪爾並非簡單的學校,它是一顆異界的明珠。擁有獨立宗法,管理和研究體系的魔法獨立公國。雖然這個國家的大小和凱基斯坦叢林區域差不多,甚至沒有過多的疆域,但是統領國家的最高理事會可是能夠和奧術之核並駕齊驅的魔法勢力。包括我在內。很多著名的大法師都曾經畢業於那裡,而現在的奧術之核同僚,比方說大衛.菲利克斯先生就是那裡聘用的外教,雖然他不正常在沃瑪爾逗留;梵爾特邦國的那個安微娜是個優秀的女性法師,雖然她在奧術之核的證件是後來考到的,但是沒有人膽敢否定她的冰火系魔法的威力。”
不自覺描述起來的韋恩竟然忘卻了最初的回答。這時白慈溪輕輕地咳嗽着,希望將話題帶上正軌。立刻意識到的大法師韋恩轉而說道:“那麼那樣的神秘學院國度發表了什麼論文呢?據說那還是在數百年前,這條關於思維欲考證的論文,這條論文..提到能夠使用思維欲的方法。凡人如果得到了碎片就可以通過當時藏匿在學院裡的聖器以小碎片去連接思維欲的本體,相當於利用分開的控制室去控制機械的本體驅動一樣的。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思維欲故障並掉落碎片,得到它;接着還要找到深藏在學院裡即使是當時執教都不知道的聖器,用那個進行根本沒有書本嘗試記錄的法術。你知道嗎?一個法術,比如說火球術從它的釋放到最終收尾,整個施法過程都有對應的書籍和研究報告,然而世界上僅僅只有兩種法術是絕對不會有嚴謹的書籍記載的。一種是對於生死出手入侵神的領域;另一種是妄圖顛覆時間的概念,混淆空間的混沌魔法。”
說到這裡,韋恩法師直起坐着的後背,他的影子被壁爐火焰投射在牆壁上,高大的牆壁立刻陷入了陰影,嚇得莫樂不停地哆嗦。
“然而。就是這麼危險毫無界定的魔法吸引着哈羅達。他最終沉迷,並且用了一系列手段破壞了思維欲,奪取到了聖器,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就連學院的守衛都不知道怎麼被拿走的。然後實驗開始了,那個瘋狂的男人不斷試驗,但是妄圖顛覆生死和時空的力量也在許多年裡造成了破壞。思維欲被影響後就會對世界的觀念和人類生命條例發生篡改,比方說我觸動思維欲裡面的某條的話,就可以讓你的生死與世界無關等等。因爲他的不顧一切,並最終遭到了滅亡。擊潰了哈羅達的勇者們最後也依然會死,那些過去的勇者們將聖器歸還給沃瑪爾學院。並且爲了做出應有的貢獻避免這種事情發生。他們將戰勝黑暗得到的巨大力量融進了天使的神器中,兩個神器分別作爲打開通往那聖器儲藏點的鑰匙和鎖芯。兩者被分別藏到了據說擁有世界生死和世界時空的力量源之中...請別打斷我,我也不能理解古書裡面關於這段的敘述。書裡面最後還預言道,如果戰爭再次爆發,一定要避免鑰匙和鎖芯相遇。經過百年的歲月和生命蹉跎,負責保管聖器的人都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至少絕對不能讓能主導戰爭的那個遙控器落入墮落者之手,維吉爾在上次戰爭裡就想要拿那個東西。”
“遙控器嗎?真的很形象。”白慈溪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腦神經,聽了太多差點麻痹掉,不過過濾乾淨後就是一個這樣的情況。
維吉爾的行動主要是爲了利用當前(據說是陳靜和日照留美子造成的天崩玉碎災難)的真實之核,通過【遙控器】這個聖器連接思維欲達成可怕的野心。而【遙控器】傳說被封存在沃瑪爾學院,而且打開的方式是同時湊齊鑰匙和鎖芯——這個其實白慈溪並不知道,gast有意隱瞞着白慈溪關於神器的事情。
“線索好多,該怎麼辦呢?”白慈溪露出難辦的表情,假使這個消息是維吉爾也知道的話,那麼沃瑪爾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必須儘快趕到那裡;但是白慈溪並不知道鑰匙和鎖芯該怎麼獲得,即使陸西園就在身邊,但因爲他不知道所以即使去了沃瑪爾也拿不到遙控器;再然後假面上層的黑暗似乎和維吉爾爲首的墮落者聯合着,因爲季先平和洛祟在一起,這邊又不能不管。“我們去找約恩吧,不管怎麼麻煩,事情一步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