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文莉和王振,尚沒有發生後來的那麼多事情,以不至於多年後文莉再看到這張手繪,會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感。
撫摸着手繪紙上自己稚嫩的簽名,那個狗啃一樣的簽名實在是不堪入目,文莉自己都十分嫌棄嗎,忍不住破涕爲笑,回過頭衝着默默站在她身後的高大人影笑道:“我以前的字真的好醜。”
陽光透過窗照在文莉的身上,顯得她格外的天真和溫柔,好像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站在那裡笑意盎然地看着文莉,從未變過。
伸手覆上文莉的頭,感受着文莉頭髮的柔軟,王振淡淡笑道“你現在的字也很醜,聽說你上課從來不敢寫板書,而是始終用PPT。”
“過分了啊!” 軟軟地錘了一拳王振,文莉佯裝成暴躁的小辣椒,怒氣衝衝地瞪着王振。可惜王振十分聰明,一臉的“別裝了我早就看穿你了”,鎮定地看着文莉。文莉沒一會兒自己就繃不住麪皮,“噗嗤”一笑,嬌嗔地反駁道:“哪有啊,我現在寫自己的簽名,寫得可好了,練了好久呢!”
說罷,文莉便從包裡拿出一支簽字筆,時隔多年後,再度將自己的名字印在夢想成真的手繪紙上。
潦草的“木青桑”旁邊,是筆鋒利落的“文莉”。兩個不一樣的名字,同一個寫下簽名的人,心境也更爲平穩。
看着身旁認認真真掏出筆,將“文莉”兩個大字工工整整地寫在手繪紙上,王振的心裡也有了不少的感觸。多年前寫“木青桑”的是她,多年後寫“文莉”的也是她,不一樣的字體,但目睹她寫下這些的始終是他。
沒有壓抑內心的想法,王振自然而然地摟住了正在欣賞自己作品的文莉,溫柔在她耳邊說道:“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文莉。”
耳邊傳來陣陣熱氣,文莉受不了這種癢,想掙開王振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羞澀之下,文莉頗有些明知故問道:“你這是幹嘛?”
把文莉身子轉了過來,王振對上她一雙明顯已經瞭然的眼,吃吃笑道:“想對你負責一輩子,你願不願意?”
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文莉戳着王振寬厚的胸膛,故意激他道:“假如我說我不願意呢?”
放在腰側的手緊了緊,王振一雙眸子變得深沉,性感低沉的嗓音緩緩道:“不願意也罷,我就慢慢感動着你,直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所以,文莉你願意陪我一輩子,做我專屬而唯一的終身伴侶嗎?”
看着王振深情的模樣,文莉墜入了他那雙裝滿自己的黑色瞳孔,微微有些失神。
從小在家族裡就被冷言冷語對待的文莉,格外的對那些對她真誠的人十分珍惜,她也知道,能有一個對你事事都照顧和料想的人,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前男友讓文莉在感情問題上一度有些難以面對,但王振彷彿是一個高舉火炬的人,步伐篤定地朝着她走來,說要帶她走向光明、走向溫暖。
環顧着周圍的一切,包括眼前的這個等待着她回答的男人,好像一切都是一個沉睡中的夢境一般,文莉寧願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你在想什麼?專心回答我的話。”看着面前失神的人兒,王振頗有些不滿,有些要刺激刺激她,便將禁錮她腰側的手抽離,轉爲捧住她的俏臉,越來越近。
恰當的時機,恰當的氣氛,文莉當然會認爲王振是要吻她,瞬間羞紅了一張精緻的臉,緊緊閉上眼睛,睫毛微顫,朱脣輕啓地等着王振吻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意想之中的親吻文莉睜開一條眼縫,發現王振正雙眼含笑地看着她,一副沒有實際觸碰,卻在心理上撈到了好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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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跺腳,文莉又用粉拳揍了揍王振的腹肌,嬌嗔道:“那你就別想等到我的回答了!”
捧住炸毛的文莉的臉,王振湊上前去,用高挺的鼻尖輕蹭她圓潤的鼻頭,像是珍惜什麼不得了的稀世珍寶一樣,溫柔道:“你都沒有答應我,我又怎麼敢隨便吻你?”
看着王振深情的眼眸,文莉心裡溢滿了感動,差點就拉着王振的衣領強行吻了上去。
就在此時,“叮——”的一聲,打破了這旖旎的氣氛。
是收到短信的聲音,來自文莉的手機。
抱着身下的人不讓跑,王振在文莉白皙的耳朵旁吹了一口熱氣,曖昧道:“你還沒回答我。”
剛被調戲耍弄了一番,文莉自然不肯放過這個報復王振的機會,板着臉一本正經道:“應該是學校那邊發來的短信,教務處近期有新的工作安排,我得及時去看看。”
誰都是經歷過學生時期的,王振看到文莉擺出一副老師的端正姿態,頗爲無奈,放開了手讓她去看短信,同時不忘催促道:“看了就回來。”
擺了王振一道,文莉心裡滿是得意洋洋的欣喜,嘴角不自覺地咧到最大弧度,心情甚好地點開了手機。
短信的發件人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陸少明,文莉的心裡一抽,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指尖也忍不住有些顫抖。
應該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文莉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一邊點開了短信框——
“文小姐別來無恙,王振這個闊少還沒有對你厭倦嗎?怕是他對於你害你的好閨蜜何雨失去雙腿的事情,並不知情吧?繼續跟他鬼混的話,那我就替你告訴他咯?”
目光始終沒有從文莉的身上離開過,王振眼見着文莉按亮手機屏幕後,先是身體一僵,隨後全身顫抖着看着短信的內容。
“怎麼了?”王振有些擔心文莉,快步走了過去。
看着王振那雙滿是關切的眼神,文莉突然害怕他知道一切之後,這雙曾經飽含深情與信任的眼睛,會不會變得冷漠、厭惡?
文莉不敢想,也不願承擔那樣的結局。
“你不是要一個答案嗎?”在王振期待的眼神下,文莉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心碎,但她仍舊硬着心腸冷淡道:“答案就是,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