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身影欺身而上,拓跋向南就有些鬱悶了,剛剛擠出點眼淚,也就只能隨後擦掉了,隨手抽出了彎刀,便與那七人戰了起來,但這七位大客卿,真真兒是很難纏,攻守得當,就如一個整體一般,打的拓跋向南節節敗退。
而我們這面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因爲我們不僅要應對敵人,更要去保護大臣,那些青衣劍士,也着實是沒有下限的,正面打不過。就拿大臣們下手,害得我們分身乏力,甚至我背後還被人刺了一劍,即便有金絲軟甲護身,卻也會感到疼痛,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疼。
隨後,我們的人也衝進了大殿,可顧末那面,是又殺進來很多人,而我們的大部分人,則是派去了皇上的寢宮,這也是爲了防範他們狗急跳牆去刺殺皇上,再被他們發現,皇上根本就不在宮中,到了那時候,可就要鬧出大亂子了。
所以。留在大殿的人手,並不夠!
這也是因爲,那七位大客卿,是個變數,他們是悄悄回到盛京城了,並沒有被玲瓏館的眼線發現。
坦白講,顧末的人,對我們造不成威脅,解決他們,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問題是,再拖上一時三刻,拓跋向南可就有危險了,若他真的死了,今晚這齣戲,可就白演了。而且還會被反咬一口!
“娘呦,真是嚇死個人!”
耳邊,忽然響起了小周公公的聲音,我看過去,卻看到他是緊跟在我的身後東躲西藏,一邊說道:“王妃呦,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沒好事情呢?”
這個傢伙。究竟有多麼深不可測,竟然悄無聲息的,就到我身邊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還不趕快幫忙,那個拓跋向南若是死了,我們就慘了!”
“可人家害怕呀!”
小周還是跟着我亂躲,一邊說道:“不過,既然王妃要求了,小周定然要滿足的。”
話音剛落,小周公公的身影便消失了,用詭異的身法,繞開了敵人,然後一頭便撞在了一個大客卿的身上,那個大客卿在劍陣之中,是起到紐帶作用的,攻守轉換,都要由他頂上,所以他也是大客卿中,修爲最強的一人。
可是,小周公公的身法實在是太詭異了,那人竟然完全沒有反應,腰部便被他給撞到了,而且這一下力道不小,是直接把那人給撞飛出去,小周公公卻是滑稽的撲在地面上,額頭好像還撞在了地上。
“娘呦,疼死我了!”
小周公公爬起來後,便揉着頭叫,又一邊往外跑,一邊喊道:“王妃,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然後,消失了。來去無蹤……
劍陣一破,被苦苦壓制了許久的拓跋向南便發威了,找準了機會,上前便砍到一人。而那個被小周公公撞飛的大客卿,是一直癱軟在地,始終都沒有再起來的意思,而且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如此一來,七人劍陣。此時便只剩下五人了,再對拓跋向南沒有威脅了。
顧末心中一緊,她也沒想到,中途會有人來鬧場,心知殺人滅口的計劃破滅了,便看向了文王爺,說道:“王爺,你還要再看着嗎?”
文王爺低頭繞着手指,聽到這話,停頓了片刻,才緩緩擡起頭,沉聲道:“都給我住手!”
隨後,衆人緩緩停手,退到己方陣營一側,文王爺才又說道:“如果再鬧下去,本王,便叫禁衛軍來。”
靖王爺看了過去,說道:“老三,你要站在東宮那面了嗎?”
文王爺搖搖頭,說道:“老四莫要亂說,三哥不會站在任何人那面,三哥是忠於父皇的。”
靖王爺說道:“好,那你說,皇后該如何處置。東宮要殺人滅口,又要如何處置?”
文王爺還是搖頭,說道:“我只管宮內太平,只要你們不再鬧,其他的,我都不管。”
隨後,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質問與狡辯。而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這普天之下,能給皇后治罪的,也只有皇上,可皇上抱恙,真的要去打擾嗎?到時在把皇上給氣出個好歹來,那時候皇后可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所以,從有一開始,那些被害之人,雖然很想皇后似,但卻都知道,皇后不會死。
不過,即便無法治罪,還要付出的代價,卻是無法逃避的。
沈士儒向前一步,說道:“如今,皇后娘娘。已經不適合在管理後宮了,老臣建議,由皇貴妃暫領後宮事物,等皇上痊癒,再做打算。”
太子皺眉,剛要說話,卻是被顧末給拉住了,她搖搖頭,低聲說道:“先保全皇后,再作計較!”
“可是……”
太子湊過去,小聲說道:“若再給老四權勢,我怕……”
“莫要怕!”
顧末淡淡的笑着,說道:“可別忘了,上一次圍城,便是因爲邊軍不力,而皇上可是還沒處罰鎮國公府,咱們便在這上面做文章。殿下,你放下好了,有末兒在,這天下,就一定不會是旁人的!”
想到自己都能重振雄風了,太子便十分信任顧末,便點頭說道:“好,信末兒的。”
而這時候,久未說話的陳道陵,也往前走了一步,看向了皇后,淡淡的說道:“福澤宮被燒,可皇后不能沒地方住,本王覺得,飄零宮,很不錯。”
說完後。陳道陵轉身便走,而我們身後,也盡是議論之聲,雖說皇后的罪是沒法定的,可去了飄零宮,卻也等同於廢后了,因爲,飄零宮,是冷宮!
而拓跋向南,自然是被我們押走了,並且嚴明,定然不會饒恕他和他的手下,樣子,總是要做做的。
回到了溪風苑,我有些疲憊的躺在躺椅上,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剛剛真的給我嚇壞了,因爲那時候,拓跋向南真的很危險,有幾次,我都看到,他是險些中劍的,若不是小周突然出現幫忙,可就真的要糟糕了。
世間事便是如此。沒有人可以料到一切,渣男曾經也總是說,再周密的局,也會有疏失的地方。
而盛京城外,此時此刻,拓跋向南收起了嬉笑的神情,衝着相送的陳道陵與靖王爺一抱拳,正色道:“此次盛京之行。拓跋向南有一幸事,便是認識了諸位,有一憾事,便是損失了很多兄弟。在此,拓跋向南與諸位保證,回到江南道後,便再無蒼鷹堂,只有北蠻商。也只求,不再有紛爭,能夠安穩度日!”
陳道陵回禮,說道:“六皇子終究是皇族之人,許多事情身不由己,請珍重。”
“謝過。”
拓跋向南抱拳,又看向了靖王爺,才又說道:“顧傾與我說,若王爺你做了大慶的皇帝。便會重開邊關貿易,可會有這一天?”
“會有。”
靖王爺淡淡的笑着,說道:“但六皇子,重開貿易,並不是我一人說的算,也要看你們蠻族,是否同意。”
拓跋向南咧嘴一笑,說道:“希望長生天讓我那些兄弟死絕。這樣我便能繼承皇位,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說完,拓跋向南一夾馬腹,帶着手下的兄弟離去,擺着手,一邊說道:“如今江南道,早已是端木家的天下,想必諸位也有到江南道收拾爛攤子的那天,到時諸位在盛京如何幫我的,我定然是滴水恩涌泉報。”
陳道陵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是個人物。”
靖王爺卻是搖搖頭,說道:“可惜,太重情重義。”
陳道陵苦笑一聲,說道:“所以,你我他,都不適合做皇帝。”
靖王爺回過頭,看向了自己曾經拼死保衛的城池,心中升起了厭倦,說道:“可是,我卻必須要做,不是嗎?”
而拓跋向南,一路哼着小曲,又或者是與兄弟們插科打諢,倒也是歡聲笑語,可心中,卻是在想顧傾曾經說過的話,若要這世間有公平,便要爲之努力,即便最後做的不夠好,也要保持起碼的公平,不要讓百姓們都認爲,自己就是奴隸。可這。需要一個前提,那便是有人推翻如今的秩序,再去建立屬於自己的秩序。
可是,拓跋向南再問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忽然間,拓跋向南的馬便如同驚了一般嘶叫起來,不管他如何安撫都沒有作用,他意識到不對。讓手下警惕,可強大的氣息,卻是籠罩過來,眼前不知何時,多了個一身黑袍,赤發金面具的人,而站在他身邊的,不就是冒充太子妃的顧末嗎?
顧末向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說道:“六皇子如此愛重手下,可真是難得,也不知,他們就死在你的眼前,你又會如何呢?”
說着話,便已經有人慘叫起來,並且不斷的抓着自己的身體,而有蠱蟲,已經破體而出,恐怖異常。
拓跋向南心驚,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此劫,可他卻又無能爲力,對方太強了,連什麼時候接近,並且下蠱的,他都沒有感知到……
“六皇子,快跑,不要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