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頭昏腦脹
關於鹽的問題，馬修的解決方法很簡單，持續降低鐵製品成本的同時，找一些農戶～發鐵鍋。
不要錢。條件是鹽只能低價賣給他，還定了個產量要求。
很多人覺得，很公平。起碼他們不用出多少成本。
沒錯，又是家庭生產形式。只要有個懂事的孩子或少年，就能看鍋煮鹽。費人，只能用童工。有資料說用老婆。但這完全不可信。
因爲婦女從來都是半邊天。
你在各種描繪舊時代的文字與電影裡，往往只能看見男人在農田裡耕耘。這完全不符合實際。這種形象模板也是一種有意無意的誤導。
農夫們架起鍋，準備海水和柴火就行。並不太影響務農。所以還是有很多合作者的。
德文郡農夫多數有幾隻羊，現在沿海地區的人，又多了點製鹽收入。這種細微的影響，幾年後就能看出不同。
至於曬鹽，英格蘭太陽不烈，曬不好，動不動還會下雨，暫時又沒有規模，搞了不划算。屬於以後的事。
這工作非常繁瑣，需要耐心的一個個的解決。爲了交通方便，馬修甚至給了從業者一頭驢代步。他只管發基本的薪水和看結果給錢。沒錯，績效工資。
一個200英畝莊園，莊園主年收12個金幣就可謂不錯。一個富農，年收3個金幣，日子就算相當好。
這個指標是可以調整的，吃水太深會大幅度影響速度，更容易沉船。太淺也不行，穩定性差，說不定會翻。
不然誰特麼會搞立法？然後“合法”圈地？
馬修很想弄死算了。這種事並不少見，得罪地方豪強的後果並不比得罪教會小。
高技術人才，比如鐵匠船匠木匠箍桶匠，日薪7～9便士。年收也有十一二三個金幣。
馬修一擡頭，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酒館門口。
黑袍人難以置信：“邊造邊改進？你不是有模型麼？”
爲了給國王一個好印象，船匠們追求完美，木匠更是不惜工本。造價已經大大超出預算，飆升到140個金幣。也就是說，不賣個300枚金幣划不來。平均每噸成本就要1.2個金幣。這還不算火炮，火炮另算。
不過這都是後話。
黑袍人摸着下巴跟在馬修後面。琢磨着是不是偷襲一下這個可惡的男爵以泄心頭之恨？
馬修頭也不回：“這是我的造船工程師“設計”的，他有權取任何名字……你不覺得這名字挺可愛麼？”
再說……萬一還是打不過怎麼辦？
不過，這條船可……真漂亮，修長的船身，兩根桅杆，方形船尾，沒有船首樓。與他見過的船隻大不相同。他甚至看見船底有一層銅皮。
馬修點點頭，心想歷史上英國最先把火炮大規模運用在海戰上，淘汰了接舷戰。開啓了鉅艦大炮時代。估計就是這個蘇克塞斯地區製造的。也不知自己比他們領先多少。要儘快把重炮搞出來。
黑袍人茫然摸着滿臉的水：“……什麼情況？”
馬修想了想：“這幾個我要開除。你有什麼看法？”
這幾個一見這年輕的男爵似乎不吃這一套，連忙告辭。
馬修罵道：“還是這麼不經打，煩死了……把他給我弄醒。”
甚至有的律師可以混到國王的身邊，專門爲王室處理法律問題。還有的可以當法官。可謂也是一條仕途。
船匠們認爲，小毛驢平均有個10節就算成功。足夠甩開任何一種海盜船。
這就是依賴土地的舊貴族後來沒落的原因。管你什麼貴族，沒錢都是破落戶。物價大漲後，跟不上趟的人，就窮的只剩賣地了。
這個棒槌，馬修懶得理他。
黑袍人立刻反對：“恕我直言男爵先生，你應該請國王給它起名纔對。”
臥槽！馬修頓時怒不可遏。
馬修看了兩眼，覺得都是生面孔，估計都是他老子招來的船匠。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個時代依舊是沒有法律的，有也屬於所謂“習慣法”。地方治安官往往由當地鄉紳擔任，用膝蓋想想就知道社會底層是什麼模樣。
黑袍人終於無奈，憤憤道：“……我會寫進報告的。”
小毛驢的尺寸是90英尺長，20英尺寬。4.5比1。單層甲板，預計載重120噸。
黑袍人一時沒弄明白：“……怎麼就是兩碼事了？”
甚至還有法律學徒這種東西，混好了能當高級律師，開自己的“律師會館”。由於當事人基本都是不差錢的人羣，律師當然屬於高收入階層。
他剛想說話，黑袍人卻突然打了個噴嚏，噴了他一臉。
馬修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對了，我聽說蘇克塞斯很早就可以製造鑄鐵炮彈，他們有沒有製造鑄鐵火炮的打算？”
黑袍人：“不開除不就行了。”
可以看出，沒錢沒地位你打不了官司。
沒敢。
馬修心想這小子顧慮有點多啊，簡直丟了貴族和地方豪強的臉。渾然不覺自己的無恥。
問題來了，這重炮弄多大？多重？
越來越多的人將會投入更高收入的行業，無疑將會引起一場社會變革。
馬修：“只要國王肯掏錢買下，完全沒問題。不過“小毛驢”將是船型名稱，以後這種船就是小毛驢級，跟船名是兩碼事。”
補給算每人一噸。重炮兩個人，佛郎機一個人。光是炮手就要104，水手船長大副算30個，可以日夜兼程。還要防備接舷戰，得有一羣人拿長矛守甲板，沒事可以給佛郎機裝彈，也能替換傷亡人員。再來個60人？不，湊個整，66個，一共200人，200噸。
假設有個3噸，間隔兩米佈置一個，底層應該可以放30門，那就是佔用了90噸載重，甲板一溜佛郎機，36門？這個已經有現成的了，算是定型款。近500公斤一個，佔地小。那就是18噸。船頭船尾還能弄幾門大點的，湊個整，火炮總數70門？再加個12噸？備用火藥加炮彈再來個70噸？
34門重炮，36門輕炮。火炮加備用彈藥一共190噸。
黑袍人：“這船爲何叫“小毛驢”？難道不能起個更好的名字麼？”
不過他還沒注意到，只有一個龍骨是30米，其他大部分是23米。還有幾個更短的是小漁船。龍骨只有幾米的差距，噸位卻差了幾倍。
所謂的原則，其中之一就是不髒自己的手，如果有人代勞就再好不過了。
這“總工”還是那個鳥樣，只顧幹活，也不來招呼老闆，真不會做人。不過馬修很滿意，對有本事的人他總是很寬容的。
你一定聽說過海上遇見風浪，船員們瘋狂的把價值千金的貨物丟出去的故事。
其實應該還有木匠，醫生，神父等等，不過這個棒槌他想不起來。
想法從來就不值錢，所謂知易行難。
馬修臉有點黑：“哈，什麼法律問題？”
馬修也不知道，現代誰沒事關心這個？
390噸沒了？
一個人連隨身物品，算200公斤，800公斤補給？不不不，這太多了，100公斤食物，200公斤酒水。堅持兩個月不間斷航行沒問題吧？不過啤酒不行，放一個月就壞。算了不管了，吃死他們關我屁事？
消耗載重290噸？湊個整，300噸。或者彈藥減半，食水一個月，225噸？似乎還行，比預估載重低不少。要不要把重炮再弄大一點？
這合理麼？其實沒人知道，在一條船上裝70門火炮，時代獨一份。
算了，還是扣工資吧。
黑袍人：“要不要進去喝一杯？”
老闆的到來，頓時引起一幫人注意，不過只有幾個人迎了過來。
馬修摘下帽子扇了扇風：“只要你閉嘴，一切都好說。”
黑袍人也不隱瞞：“這個我倒是聽說他們試過，但沒成功……炸膛了，還死了幾個人。”
衆人連忙七手八腳把這傢伙弄到凳子上。“弄醒”方式當然是～拍臉。
黑袍人忽然覺得這是一個改善關係的好機會，於是說道：“確實是個問題……這樣好了，我讓我的人把他們控制起來，等完工了再放出來。不過你能保證我們不會有法律問題麼？。”
小毛驢只講究速度，戰艦卻要在保證機動性的同時，兼顧堅固與穩定。總不能一輪炮火打出去就翻船吧？
最初那個船體已經完工，現在在弄“裝修”，這是木匠活。船匠們都在更遠更偏僻的位置，要走不少路。
黑袍人奇道：“關我什麼事？”
一個技術工人，日薪4便士。年收五六個金幣。
如果遠洋載重帆船平均速度能達到14節，絕對屬於逆天寶船。這意味着它航行到某東方大國的時間，只要100天左右。
馬修：“……你能不能光看不說話？”
黑袍人遠遠看見有些民兵全副武裝在巡邏，這是普利茅斯治安官特意安排的。灘頭上則是一字排開，起碼十幾條船在同時開建。
心裡估算了半天，馬修頭昏腦脹。然後他又想到一個問題。這200人怎麼睡覺？
馬修認爲，這年頭只要是個船，就都應該裝上火炮。不過畢竟是單層甲板的“漁船”，弄個十幾門佛郎機就差不多了。
不過！有記載。亨利八世統治期間，訴訟案件數量明顯增加，涉及的當事人社會地位也越來越低。很多與圈地運動有關。到了16世紀末，百年激增了15倍。可見都鐸王朝的統治還是惠及到了底層的。
幾人圍過來，都面帶笑容：“霍金斯先生，我們大家都歡迎您的到來。”
佛郎機這種小炮，用葡萄彈當霰彈炮近距離殺傷人員還行。很難擊沉船隻，口徑小，裝藥少，射程近。跟左輪似的還漏氣。也就射速還行。
馬修：“他們知道新式戰艦，還可能見過戰艦模型。你覺得呢？”
馬修：“想要保證按時完工，想要保證戰艦結實可靠，最好的方法就是清除這些鑽營滑頭之輩，重用重賞那些踏實肯幹之人。”
馬修：“當然只有一艘，我的船匠們建議，新船型必須這麼造，發現問題可以及時改進。”
他雖然是貴族子弟，但貴族子弟可不是貴族。襲擊貴族的罪名可不小。尤其是國王的紅人。別的不說，前途盡毀是肯定的。他已經夠倒黴的了，可不能再次翻船。
這個時代英格蘭窮是窮了點，偏偏在中世紀裡就出現了法律階層。不過，打官司這種事情，是鄉紳與上流社會的專屬。
16世紀初的帆船，在風力風向合適的情況下，速度能達到10節8節就相當不錯了，戰艦往往連8節都沒有。
馬修耐着性子聽了幾分鐘。尼瑪，全是吹捧，空話連篇。浪費時間。那邊“總工”和一羣人正乾的熱火朝天，你們跑來是幾個意思？
“停，別擋住我的視線，該幹嘛幹嘛去！”
這麼直接，讓幾人內心有些尬，他們只想混個臉熟而已。男爵年輕的臉，讓他們有了某種錯覺。
代表大家？你誰啊？馬修道：“有事？”
馬修呵呵一聲：“快點，我們還要視察造船廠。”
19世紀帆船的巔峰船型，長寬比起碼是6，甚至是8。有的長度可以超過300英尺，排水量3500噸。如此巨型帆船，速度卻經常能達到14節，橫渡大西洋，只要13天。
實際上，任何一個能躺的地方，那就是牀，睡甲板睡貨倉那是稀鬆平常。只有船長大副之類有私人艙室。在大航海時代，普通水手就是這麼慘。
最後少年隨從端來一罐海水，潑，然後任務完成了。
黑袍人終於發現龍骨長度問題，他梗着脖子：“錫利男爵，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些是怎麼回事？難道只有一條是戰艦？”
實際上，馬修還是保守了。畢竟不是專業的。
馬修設計的戰艦卻是120英尺長，30英尺寬，4比1。雙層甲板，預計載重在400～500噸左右。載重和排水量不是一回事。
很多內河船舶，吃水甚至到了船舷。在海上，這就是找死了。
不過弄死確實有點過，也有違他的原則。
他不假思索的一拳就搗了過去。這一拳，速度更快，力量更猛。黑袍人頓時下巴中招應聲倒地，進入嬰兒般的睡眠。
1510年，第一次流行性感冒出現在英國。這說明在16世紀初，英國的羊確實很多。
這並不奇怪，人類接觸的動物越多越頻繁，原本是動物特有的病毒突變成能傳染人類的流行病就越多。
馬修掏出手帕迅速的擦了擦臉，又忙不迭的把手帕給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