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孫承宗根本不理睬小岡薩雷斯，他的一個從人問道。
小岡薩雷斯自報家門後，孫承宗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是又無法完全想起來。
“就是我給孫大人，提供了那些熊廷弼的罪證啊！”小岡薩雷斯話一出口，西班牙的輪迴者們人人震驚。
他的祖父更是狠狠地咬緊了牙齒。
熊廷弼的那些罪行，比如領導不利啊，比如交接時故意搗亂啊，雖然都是荒唐的指控，但是扳倒這樣的大員，任何準備工作都是要準備充足的。
這些都不是空口白話，大量和熊廷弼有嫌隙，知道或者可能知道熊廷弼和王化貞鬥爭中，熊廷弼過分地方的官員。
還有聽過熊廷弼的各種牢騷的官員，他對袁應泰和王化貞的評價都是公正的，但也說明他“怨望”。
小岡薩雷斯爲了蒐集這些人證付出了不少努力，他期待着吳忻說好的回報。
不過在這之外，他還期待着其他東西，吳忻雖然勢大，可也只是錦衣衛副指揮使而已。
孫承宗的權位比吳忻要大得多，要是抱住了他的大腿……….
“哼，無恥的東西。”
然而小岡薩雷斯真心是想多了。
孫承宗根本沒有什麼賞功的想法，事實上，不僅僅沒有賞功的計劃，反而倒是有嚴懲的手段。
“來人，把這個無恥小人給我拿下。”要是親兵都能背叛文官，那成何體統？！孫承宗決不允許有人敢這樣背叛自己，“以泄露軍情罪，軍法處置。”
而且這些證據什麼的，雖然有價值，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關鍵性的較量還是在朝堂上。
在魏忠賢做出了妥協後，熊廷弼的命運就註定了，孫承宗不認爲自己對小岡薩雷斯有任何義務。
只有反感和厭惡。如果小岡薩雷斯不跳出來也就罷了，他有太多事情要關心，一個親兵什麼，就當那什麼放了。
畢竟（文）官（文）官相護這種事。孫承宗是看不上的。
但是你個小叛徒要自己跳出來，那就是找死了。
對這個結果，小岡薩雷斯完全蒙了，他對於光明帝國的瞭解實在是很不夠。
泄露軍情，在任何時候基本都是死罪。
陳繼盛也微微猶豫。他也厭惡這種賣出求榮的行徑，文官以軍人爲草芥的習氣。
可是他終究不敢反抗，他帶着東江軍的士兵包圍了上來。
小岡薩雷斯忽然明白了，這不就是“過河拆橋”嗎？
這事他熟啊。
那些阿芝臺克叛徒，西班牙人不就是這樣對待他們的，和叛徒達成的協議是不一定要遵守的。
即使是道德高尚的人也接受這一點，當然小岡薩雷斯是那種和任何人的協議都不會死守的人。
小岡薩雷斯急了，他急不可耐的繼續吼道：“我還有用，我還有用啊，除了熊廷弼的那些證據。我還有其他證據，這個韓初命他也有問題，他的財產………”
他說到這裡，忽然說不下去了，他的最還在開合，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又過了幾秒鐘，小岡薩雷斯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但是內容就很奇怪了。
“間諜，城裡有間諜，野豬皮要殺過來了！”
這句話雖然不大對。但還算有邏輯，後面的就是斷斷續續的碎片。
“完了，完了，完了。嗚啊，嗚啊！！！”
“啊啊啊啊啊！！！”
碎片之後，是毫無意義的嚎叫。
孫承宗聽到這裡，冷冷地對陳繼盛說道：“打他軍棍，打多少都可以，給我着實用心…………”
到底多少是打死？多少是打殘來着？？？
孫承宗對於這套術語還是搞不大明白。
“孫大人。這個岡某確實是無恥小人。”吳忻看到小岡薩雷斯出來就意識到不好，這個西班牙的小貴族終究是被貪婪所誤，但是吳忻不能任由他就這麼死了，“但他是錦衣衛的無恥小人，因此也是炎黃之子，皇帝陛下的無恥小人。”
特別是他扯出韓初命的時候，他和吳忻分享過自己的懷疑。
但是並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
吳忻不能任由孫承宗隨意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皇帝陛下，無恥小人？當你把這兩個詞語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我建議你非常非常謹慎。”孫承宗對吳忻的好感即使存在，也很是有限。
吳忻要保護小岡薩雷斯，其中多多少少是因爲他和自己從一開始就進行位面戰爭，還有幾次雖然不算交心，但也算成功的合作，更是因爲這涉及錦衣衛的尊嚴，他的尊嚴。
而尊嚴幾乎就是威信和權力。
扳倒熊廷弼和王化貞帶來了的許多權力，吳忻不能任由孫承宗得到全部。
他當然也要求得到其中的一部分。
當然他沒有希望成爲監軍，錦衣衛指揮使也當不了監軍，大太監倒是能當監軍。
光明帝國的內宮福利和上升渠道都很不錯，晉升頂點的司禮監更是一個極其受人尊敬的地方。
雖然沒有什麼休假，但是對於輪迴者來說依然是很不錯的選擇。
對於吳忻這樣有一定家底的輪迴者來說，阿爾法修復任何器官的價格，都不難能承受。
主要是他的地位也無法加入魏公公的直屬部下了，這在光明帝國官場也是極大的醜聞。
但是吳忻確實可以通過保護自己的線人，展示自己的地位，讓其他人尊重他。
“正是無恥小人讓我們失去了遼東，善加利用無恥小人，正是野豬皮獲得勝利的秘訣，我想炎黃之子爲了這萬里河山和百萬子民，一定不介意稍微忍耐一下這些小人。”吳忻的反擊很犀利，而且還不止於此，“我想從薩爾滸到遼陽、瀋陽的一系列悲劇已經證明了高尚的君子並不一定比無恥的小人更有用，特別是那些宣稱自己是高尚君子的人了。”
孫承宗隨着吳忻的言辭一點一點瞪大了眼睛，但是他並沒有咆哮，只是淡淡的說道：“好吧，吳副指揮使，如果你那麼想要這個無恥小人，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