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這個男人,可是在他身邊,她也會瘋掉的。徹底的瘋掉。越是深愛,越是傷害。
“我做不到。”他思索良久,終於哽咽出聲,喉嚨處一陣悶悶的疼,疼的她像是要炸裂開了一般:“聶青青,從一開始跟你結婚,我是帶着目的,可是,我也不是木頭,那時候我對你並不討厭,甚至是有些喜歡,所以我纔會跟你結婚。你信嗎?”
“……”她聽着江辭雲的話。
江辭雲半蹲在她的面前,半張臉在明,半張臉在暗,他微微垂頭,看着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她帶淚的眼睛:“聶青青,對不起……我不能放你走,那樣我也會瘋掉的。”
他也會徹徹底底的瘋掉的。
“你說你愛我……是嗎?”她卻是笑了起來,是在嘲笑他剛剛說的那番話,她搖頭:“江辭雲,你愛我,你會留下顧安希在身邊嗎?你愛我,你會周邊圍繞着這麼多女人?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是啊?”
“是你自己說的,你不會愛我,你跟我結婚只是爲了江家,這些你都忘記了?”
她提及之前得事情:“那次你找到了我,問我要不要結婚,你知道我會答應,所以,你纔會找到我,不是嗎?”
江辭雲那時候手捏着酒杯坐在那裡,輕晃手中酒杯,她記得那天的燈光迷離中江辭雲坐在那處慢吞吞的說話。
“我跟你結婚,聶青青。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結婚嗎?”
“不過,你不要奢求我會真的喜歡你。”
一些話,重新回到自己的腦海中,此時此刻成爲最致命的傷。在他們中間,將傷痕越拉越大。
江辭雲看着聶青青的臉:“那是當初,不是現在,聶青青,難道我還能夠控制自己的心嗎?我也是人。”
他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所以你要說你喜歡上我了,你不會放開我,都是因爲你喜歡我。”聶青青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瞪大眼看着江辭雲:“可你覺得我就應該留在你身邊嗎?我不願意。”
“不願意也得留下!”他篤定的說。
聶青青坐在地上,江辭雲將她直接打橫抱起來放在餐桌邊,一手強力按着她:“乖乖的坐下來吃東西,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吃下去,你應該選擇的是最簡單的那種!”
“你卑鄙!”
“對,我卑鄙。”如果這樣的辦法能夠將他留下:“我江辭雲就是這樣的人,自己想得到的,一定會得到。”
商場上,他就是這樣的黑暗,殺伐果斷。他是商人,手不刃血。卻能夠將人傷到最深。
商人,傷人。
“聶青青,別想着跟我離婚!也別想着從我這裡逃出去,別惹我生氣,乖,聽話!”最後一句,那樣溫情,可是,前面卻是兇殘致命。
一字一句的警告她,不要讓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江辭雲……你做夢,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絕對不會。”她咬牙說着:“大不了,我們就一起死?”
說完聶青青站起來,朝着剛剛的桌子走過去,那裡放着一把水果刀,是剛剛江辭雲拿着的那一把。
溫西還未及時收好,聶青青已經抓着刀子,轉身指着奔赴過來的江辭雲:“別過來!”
“聶青青,你做什麼!”江辭雲慌了,剛剛尚且可以保持冷靜,此時方寸大亂:“放下刀子!”“江辭雲,我是不如你狠,我是喜歡你,所以你就仗着我喜歡你,所以就能夠隨意欺負我是嗎?”聶青青手裡的刀子抓着。
隨時會傷害自己。
溫西和江辭雲誰都不敢輕易去靠近,只是看着聶青青。
“青青,聽我話,放下刀子……”江辭雲看着那把鋒利的刀子,生怕會刺傷她自己。
她身上還有傷口,不能再有其他傷口了。
“放下刀子。”聶青青搖頭:“你有100種辦法來威脅你,我也有。江辭雲,我恨你,我沒有辦法繼續再跟你在一起了,放過我行嗎?”
她問:“我不過是喜歡你而已,爲什麼,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
最壞的不過是一輩子平平淡淡。
可是江辭雲卻將她傷害的越深,在看不見的地方,一刀子一刀子的刺傷自己。
她仰頭,絕望的眼淚流出。
她只要想到自己的孩子,她想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想到他再也不會醒過來,她就恨不得殺了將次。那是在自己肚子裡,長大的孩子。
“江辭雲。”
聶青青立在那處,風度全無,她不記得什麼叫做冷靜,她無法冷靜下來,立在那裡,她身子在不斷地顫抖着,望着江辭雲的時候眼神十分慌亂。大口的呼吸着,看見他宛如看見一個猛獸一般:“就當是我求你,跟我離婚,行嗎?放我離開這裡……”
“孩子已經死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孩子死了,所以,你就再也不能留下來了?”他問。
“我說過的,孩子死了,我不會原諒你的……”她努力的平穩自己的呼吸:“江辭雲,這是你的報應,可是卻報應在孩子身上,憑什麼?我從來都沒有真的看清楚過你,從來都沒有。到底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有多可怕啊。”
江辭雲想要往她身邊靠去。
聶青青失控般的大吼着:“你別靠近我!就站在那裡!不要動!”她指着江辭雲吼着,眼眸中的恨意決然,像是要將他徹底的焚燒燬滅掉。
“江辭雲,你不要過來,也不要碰我。”
江辭雲卻是不管不顧直接走過去,她手中的刀子胡亂揮舞,刀子劃過,江辭雲的白色襯衫被劃開,隨即,鮮血翻滾而出。滾滾的血液將白衣染透。溫西大叫,聶青青也愣住,江辭雲卻是順勢將她手中的刀子抓住,隨後往旁邊一丟,面色未變。
“好了,不要拿着刀子了,傷到自己不好。”
“先生,你身上的傷……”溫西忙着問。
江辭雲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情。卻是將聶青青的肩膀按着,一雙黑眸望着她:“好了,以後不許做這樣的事情,聽明白嗎?”
聶青青同樣是赤紅眼睛,想要掙扎,可是剛剛一動他身上的血流的更兇,剛剛的傷口處鮮紅的血液不斷往外冒出。
“別以爲用這樣的方式就能夠換取我的同情,江辭雲,你不值得人同情。”她一點兒也不退步,冷笑看着他:“這都是你活該,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江辭雲的喉結猛地滾動,嗤笑:“是,這些都是我的報應,都是我我應得的。可是,你會心疼,不是?”
聶青青啞然,想說自己不是,想要否定。江辭雲卻說:“不要否定,你的眼神騙不了人。”
“你別以爲你很懂我。”她咬牙:“就算你是死了,你以爲我會在乎嗎?”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自己不在乎了,一點都不在乎。他江辭雲要如何,跟她有什麼關係呢?聶青青不斷地跟自己說着。她仰頭看着江辭雲:“你不是想要繼續折磨我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是你殺了我們的孩子,是你殺了我都孩子。”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就不會想到他晚上會在你的耳邊哭泣,問——爸爸,爲什麼你不要我嗎?”
她一字一句的問,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灌起。“哈,江辭雲,你不是保證不會有人欺負我們嗎?這就是你的保證,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
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已經在極力的保護她,但是,他未想到霍子政會活着,顧安希想要帶走他,而聶青青又聽到了那通電話,一切都在他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防備的時候,都到來了。
“青青,對不起……”他錯了,錯了。打錯特錯。
“你也會認錯,你也會覺得自己錯了嗎?”她搖頭冷笑,錯了就能夠彌補一切嗎?不可以的:“錯了有用的話,那要一命還一命做什麼?”
她問:“江辭雲,你怎麼不去死呢?該死的人,是你!”
死了,大家就都解脫了。
她的話在他的耳邊砸下,眼眸中的光芒收緊,她竟然希望她去死……竟然希望她去死。
江辭雲往後退了一步,點點頭:“我知道你,恨我。所以,這段時間我會給你空間讓你平復心情,聶青青……不只是你會難過。”
他身上的傷口的疼痛感劇烈傳來。
剛剛聶青青揮着手中的刀子,真的是想要他不許靠近,也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聶青青想要殺了他……
江辭雲往後退了一步,江辭雲回頭跟溫西說:“溫西,照顧好太太,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先生,你去哪裡?”溫西忙問,再看江辭雲的衣服,血液還在不斷的流淌着:“你的傷口……”
“小傷,沒有事。”江辭雲說,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放在脣邊,隨後便轉身走出去。
從公寓裡出去。
江辭雲坐在車上,一手夾着煙。
他走之前聶青青也頓時立在那裡,一邊的刀子上還有血跡,是江辭雲的血跡……她努力的回想着剛的事情,她到底是做了什麼。
她傷了江辭雲?
聶青青痛楚的抱着自己的頭,可是,他們能夠怎麼辦?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江辭雲驅車去了另外一間公寓裡,打電話讓沈君池帶着醫生過來,他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着酒瓶。進來沈君池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
“喝酒了?”在看她身上的傷口:“身上有傷還喝酒,不想要命了?”
沈君池點點頭讓醫生先過去給他包紮,江辭雲擡手將鈕釦解開,露出精壯的胸膛,傷口略深,流了不少血。醫生將傷口包紮之後,才說:“不能喝酒了,酒精對傷口有刺激作用。”
“知道了。”沈君池點頭,讓他離開,隨後自己才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略微眯着眸子望着江辭雲:“怎麼弄的?聶青青刺傷的?”
大半夜,一個人不回家。而是躲到這裡來,身上有傷,江辭雲的身手不差,不至於會讓他自己受傷,所以,這傷口只能夠是聶青青刺傷的。